12、暗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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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见雪的喉头吞咽了一下：“......是。”她尽量忽略那种不协调的感觉，让自己的态度变得积极起来。“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当然，”加州清光歪了歪头，“跟在山南先生背后的那个小不点，你......长大了吔。”

“啊哈哈，”新见雪挠了挠脸，“池田屋事件以来，四年不见了呢。”

“四年？”加州清光慢吞吞地说，“对我来说，已经无数个四年过去了。”

对他来说，事情已经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时间，真奇妙。”新见雪哂笑，顾左右而言他：“啊，对了，你看这是谁？”

说着，她就把大和守安定推上前。

在冲田总司死去的那一天，大和守安定就和加州清光——另一个加州清光，见过面。为了解除祸津神制造出来的困境，他们还一度并肩作战，互相配合。

在他的印象中，加州清光是个挺可爱的家伙。

只可惜，他们的想法不一样，立场不一样，到最后，只能刀刃相向。

但是。

大和守安定看着眼前的加州清光，下意识就警惕起来。

这家伙，也不一样。

恶意......好深！

“哦哦，你说他啊。”

加州清光把目光转向大和守安定，用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眼前的同类灵光熠熠，眼神清澈，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

“之前就听到了，”加州清光蓦地一笑，“你的名字——”

“大和守，安、定！”

电光火石之间，他栖身向前，手上生出漆黑的骨刺，直取大和守安定的咽喉！

大和守安定急忙伸手招架，却被他借机一拂一推，抢走了自己的本体。

“太天真了，”加州清光将手边的打刀出鞘，“你们！”

看着加州清光的神色，大和守安定心下一沉。

他是认真的，认真想要对他造成伤害。

只有......正面迎击了！

——结果就是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比起加州清光，

大和守安定还是太年轻，没有武器的他在加州清光面前完全是个人形沙包。一时间，他根本想不出合适的反抗方法。

“太没用了吧，安定？”

大和守安定整个人被击飞，撞到墙壁上，滑落在地。他顾不得调整姿势，就地一滚，躲过了随之而来的凌厉斩击。

“这么没用的话，可是会死的！”

他想要反抗，但脚已经崴了，动作迟滞了一瞬。趁着这一瞬，加州清光已经赶了上来，一刀把他的右手手掌钉在了地上。

“已经不行了吗？”加州清光一脚踩上他的脑袋，“我本来还很期待，和你的再会。”

不一样，果然不一样。

大和守安定咬紧牙关。

那一个加州清光会对他手下留情，让他在喵之助的指挥下、带着新见雪从审神者手中逃走。

而这一个，是真的会杀了他！

“如果你只有这种水平的话，”加州清光侧过刀身，刀刃上寒光一闪，“还是去给冲田君陪葬吧！”

话音刚落，就有什么东西向他飞了过来。

加州清光头都没回，条件反射地一挥刀，劈开一块烂木头。

“住手！”新见雪大喊，“放开安定！”

接着，她又抓起身边的杂物，向加州清光丢去。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加州清光的对手，但也绝不可能只在一边干看着。实际上，对于加州清光突然开始暴揍大和守安定，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完全不明白。

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真吵，”加州清光直接丢下安定，向新见雪走来，“我差点把你给忘了呢。”

随着对方的接近，新见雪下意识地后退，步伐踉跄，不小心把自己给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喂喂，”加州清光的脚步停住了，“你是来搞笑的吗？真蠢。”

新见雪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

“时间溯行军的工作，不是你这种小鬼能做的，”加州清光皱着眉头，轻蔑地呵斥，“战争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才不是！”

话音刚落，新见雪猛地扑上前，抓住加州清光的前

襟：“才不是！我、我们也有能做到的事！”

“什么事，流眼泪吗？”加州清光弯下腰，伸手抚摸新见雪的脖颈，“对你来说，还是指望下辈子投个好胎比较现实。”

“住口！”新见雪浑身发抖，“我们、我们只是刚开始而已，将来一定、一定可以帮到总司，帮到大家！”

加州清光眼神一暗：“......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就在此时，大和守安定站了起来。

那把刺穿了他手掌的打刀已经被拔出，成为了他的武器。他伸手扯下发带，将打刀缠在了他已经没法握紧刀柄的右手上。

“把阿雪放开，”大和守安定咬着牙，“我还能战斗！”

加州清光轻笑一声，推开新见雪，转过身。

“你也明白的吧，清光！”大和守安定摆出攻击的姿势，“我们想要救下冲田君的心情！”

两把曾经拥有同一个主人的刀剑重新碰撞在了一起。

“我不明白。”

加州清光的动作比大和守安定更老练，直接压制住了他，看起来游刃有余。

“冲田君已经死了，”加州清光冷冷道，“我的主人，已经不是他了！”

大和守安定：“！”

“我，已经不需要主人了！”

话音落下，加州清光在大和守安定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大和守安定后退几步，一边对峙，一边向侧面迈步，保持距离：“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站在时间溯行军这一边？！”

“啊咧，你不知道吗？”加州清光的语气听起来让人火大，“我是暗堕刀。在暗堕之前——”

“我可是站在审神者那一边的啊！”

的确。

新见雪看着大和守安定身上被加州清光划出的伤口，握紧了拳头。

事情，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哎呀呀，”喵之助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头顶的横梁上，“真是粗暴呢，你的新人教育。”

失修的屋顶缝隙透出数道月光，笼罩在加州清光身上，在照亮了他的身姿的同时，也加深了他的阴影。

“滚吧，蠢猫，这不是新人教育。”

加州清光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大魔王一样。

“是前辈劝退！”

这样下去，不行。

大和守安定喘着气，血水流过睫毛，进入眼睛，让他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而且，这种一边倒的战况，也并不合理。

他是个真神，而加州清光只是个分神而已。

“虽然分神能经由修行变强，但加州大人拥有的力量，其实比不上大和守大人，”喵之助眯起眼睛，“如果大和守大人的力量是10的话，加州大人的力量只有6。”

可为什么大和守安定的刀伤不到加州清光呢？

一是经验，二是技巧。

尤其是前者，双方的差距太大了。眼下，加州清光光凭战斗直觉就能收拾掉大和守安定，简直不费吹之力。

“那么，”喵之助自言自语，“大和守大人，你会怎么破这个局呢？”

不管是经验还是技巧，都不是短期内能弥补得了的啊。

“差不多，”加州清光摆出了平青眼的姿势，“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又有杂物扔了过来，加州清光偏头想躲，却没能躲过去。

剑球在空中分离，木柄的部分被成功闪避，球却敲中了他的头。

“......真烦，”他看向新见雪，“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是吗？”新见雪上前一步，“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

就在此时，大和守安定动了。

加州清光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浅葱色，反手就是一刀——

布帛开裂的声音传来，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他第一时间刺穿的，不过是大和守安定脱下做诱饵的羽织而已！

就算如此，加州清光仍旧没有陷入被动之中。他后撤一步，闪过劈面而来的刀锋，一把抓住了大和守安定的右手。

但是，还没有结束。

“不管冲田君是不是我的主人，”大和守安定左手放开刀柄，一拳揍在加州清光脸上，“我就是想要他能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

喵之助睁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干得漂亮！”

可在这一拳之后，大和守安定已经没

有补上一刀的机会了。

加州清光嘴角出血，皮肤迅速变青。他把自己的本体丢在地上，伸手碰了碰嘴角，反手也来了一拳，把大和守安定打倒在地。

“......笨蛋，”加州清光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那你可得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了。”

挣扎不已的大和守安定愣了一下，把头低了下去。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揍回来。”

加州清光嗤笑一声。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