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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is已经睡了, 一楼没开灯,黑洞洞的。只有二楼归念房间里的灯光照下一点点来,勉强能看清楼梯。

归念轻手轻脚地带他上楼, 听到他踩楼梯时脚步声重,回头小声埋怨:“你声音轻一点。”

像偷渡了一个野男人回来。

之前两人睡在一块的时候,她是干干净净爱收拾家务的小仙女, 这一个多礼拜不在陈安致眼前,归念就随心多了。被子卷成一团堆在床上,内衣赫然扔在旁边,她眼疾手快地塞进被子里, 自己盘腿坐上床, 把椅子留给他。

陈安致坐下, 给她倒了杯水。

“好了,你继续说。”

归念傻了眼,当他面儿怎么说?

她也只敢隔着电话诉诉委屈, 真到了他面前,再多的心事都想咽到肚子里。何况,是那么难堪的话。

瓷杯没有隔温层, 水温有点烫。归念抱着不撒手, 哼哼:“就是那个意思嘛。你别管我,我就是瞎哔哔两句,你别搭理我就行了。”

哪儿敢真不管啊。

陈安致记性好, 归念刚才说过一遍的话, 他都已经记住了,一样样拎出来解释。

“我的厨艺是留学时学的, 意面披萨吃不惯, 满市找中餐馆。中餐馆的饭全是外国人在做, 口味很怪,只能自己学着弄饭。那时做得不好吃,勉强能填肚子,吃腻了,就想换些花样,菜谱看着看着就会了。”

并不是为了裴颖学的。

“走路时习惯挽胳膊,不习惯拉着手,总觉得拉着手就像牵着小时候的你,习惯不了。你挽我胳膊的时候,半边身子靠过来,矮矮的,很……”

归念瞪他,陈安致很有眼力见地改了口,笑着:“不矮,很高了。”

一米六的归念哼笑一声。

“睡觉在床头前放杯水的习惯,也是最近才有的。来了这边的第一天,看到你半夜爬起来找水喝,睡前却不记得留热水,就喝口凉的。所以拿保温杯给你留点热水。”

“你说我爱拍照片,这个真的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习惯,从我小时候就开始了。你记不记得在老宅里,我书房放着七八个相机,最早的傻瓜相机,最开始能对焦的柯尼卡,数码摄录,单反,全画幅……一路跟着年代换过来。光是这两年存下的照片就有几万张,还不算平时给学生拍画,做展览图。”

爱拍照也是我个人的习惯。

他解释得有点着急,并不明显,只是语速稍稍有点快,归念听出来了。

她嘴角一点一点翘起来:“那你以后多拍拍我,我比路边的狗尾巴花儿好看多了。”

陈安致笑出声:“好。”

他把她哄笑了,才开始说正经的。

“我只是想说,我做好跟你在一起的准备了,就不会把以前的习惯带过来,专门扎你心。”

“你喜欢的,我一点一点去尝试,去学,比如滑雪,比如夜里散步逛街,比如去VR馆疯玩,你想体验的事,我都愿意去做。去年这会儿的时候见你在朋友圈发了蹦极的照片,说今年还要去,我就当舍命陪你了。”

“你以前嫌我闷,从来不表达,我也在改;你怕我老,我就勤快健身,尽量保持心态年轻,还能陪你玩很多年……还有你爸妈,我知道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顾虑,这些我也能一点一点克服,再难也没关系。”

“这些都是我可以努力的。”

“唯独感情这件事……”

陈安致有点说不下去。人至中年,没法平静地袒露心中所想,很多事无须说破,彼此之间就都心知肚明的。他也从来没有跟人说心里话的习惯,越亲密的关系,反倒越难开口。

已经入了夏,归念的手却是凉的,她气血不好,一到晚上就这样。陈安致拢在自己掌心里,垂下眼睛,继续说。

“唯独感情这件事,不是扫垃圾,并不是你来了,以前我经历过的那些事就能被完完整整地扫出去,像没存在过一样。”

“十三年了,我已经很少想起她,很少。她的忌日是哪一天我都要记不清了,今天清明节去摆了一束花……如果你介意,我以后也可以不去探望裴家父母,甚至是媛媛,我们不再见面也没有关系。”

陈安致一点点红了眼睛,说不下去了。拿对上一任的薄情来印证自己现在的深情,是件太无耻的事,两边都轻薄了。

可他舍不得念念委屈,偏偏她介意的就是这些,他越是语焉不详,她越会多想。

“让你不高兴的事,能改的我都会改。但是我的年纪,还有以前的情感经历……我知道你心结在这里。”

“可这两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亲亲她嘴角,“我也委屈的。”

这话一出,归念心一下子软得不像样。

外人眼中温文尔雅的陈老师,年轻时也生着一根反骨,背着家人去学画画,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这么这么好,可岁月总是薄待他,先是妻子去世,然后是父亲猝死。母亲沉迷慈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住在福利院里。

那些年,没人给过他什么力量。

在归念的记忆里,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小时候在她眼里天大的事,他都能轻轻松松地解决好,这也会,那也会,从来没有失败过,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一件事的时候,会说“我真的没办法了”。

更别说是这样子的——“我也委屈”。

外人眼里的大艺术家,国家的油画宣传大使,身价每年镀一层金,这些年有多少年轻姑娘前仆后继地想要嫁给她,归念不用想也知道。

他能活得光鲜体面,也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去吸引优秀的姑娘,谈一场很好的、很正能量的爱情。

他要不是真的爱她,何苦跑来她这儿受委屈,跟她一个焦虑症,病人,前前后后折腾好几年。

陈安致不知她所想,看归念呆呆的,眼里却有湿气漫上来,心拧得更厉害。

“如果你介意,如果我们感情一亲密就会走到这个死局里,像当初一样……”

归念飘远的思绪被扯回来,恶狠狠瞪着他:“我介意就怎么?你就又要跟我分手?!”

当初就是这个样子。她跟他在一起的那两个月里,有半个月都是在吵,她单方面的吵。吵架的根源再简单不过,是因为他在日历上标了一个红圈。

标在二月初,是裴颖的忌日。

那时的归念没这么收敛,刚刚在一起谈恋爱,离得近了,看到他越来越多的好,正是最甜的时候。这日历上的红圈无异于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

那年的忌日,他最终也没有去。一遍遍的道歉,哄她,就好像真的是他错了一样。

归念宁愿他真的跟自己吵,宁愿他骂她两句,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都不愿意听他道歉。

说来可笑,她喜欢的是这个年纪的老男人,也清清楚楚知道他的感情史,却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做好——参与他的生活,参与他的社交圈,就避不开以前的事。

那段时间她的焦虑症重新犯起来,头疼至彻夜难眠。甚至变得离不开他,离开他远了,会有窒息感。

高中以后头回犯病就是在这样难以启齿的原因下,连对爸妈都没办法开口。

他带着她看了好几个心理医生,做心理CT和人格侧写,什么结果也不跟她说。最后留下一句,你出国念书吧。就把她甩了。

而眼下,陈安致无言许久。

“我听你的。”

他摸摸归念的脸,低声重复:“我都听你的。分不分手,你决定就好。”

他从小带大的姑娘,他舍得把她扔到异国他乡,在一个自己照应不到的地方,逼她离自己远点,去看看这个世界什么样。也知道她这三年来,一个人,吃喝穿用怎么打理都得从头学,肯定很难去适应。

不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舍得,真在他面前了,真是半点也见不得她委屈。

可相互妥协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心结杵在那儿,她自己解不开,他也没法帮她解开,只会越积越深。

——你是不是想分手?

——你决定就好。

归念只筛关键词,听完一下子就炸了:“什么叫我决定就好!”

她光着脚,踢在他小腿上,没悠着劲儿,把自己脚趾踢疼了,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你就给我了两条路,要么憋着委屈,要么就分手!我哪儿有决定权呀!”

她哭得脸皱起来,也不管楼下的Anais是不是还在睡觉了,孩子似的吼他:“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分手!你每回都是,一有点问题就分手分手!三年前你就甩了我一次,现在又提分手,两次都是你先提的!我哪儿有决定权呀!”

陈安致快被冤枉死了:“我没有提,我一次都没提,全是你提的。”

以前那次,回国后那次,都是你提的。

“可你就是那个意思!”归念恨恨抹一把眼泪,推开陈安致的手:“你别给我擦眼泪!我没想哭,我这是疼的!”

“陈安致你听好了!委屈不委屈是我的事,我乐意跟你耗着!你管得着么你!”

一点道理都不讲。

可这真是再暖心不过的话了。陈安致的心脏一点点回温。

“不分手。”他箍着她的腿窝,把姑娘放倒在床上,去亲她。

归念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抵着他胸口推开些,声音瓮瓮地来了一句。

“以前听过一句话。说人心里的委屈就像个沙坑,你给我填平了,我就好了。”

“怎么填?”

归念挺认真地想了两秒:“就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多拍点我好看的照片,多关心我,多陪我,多哄哄我,多亲亲我……”

碎碎念的话被又一个吻堵上,带着笑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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