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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暖在医院醒来的第三天,今天头不晕了,脑了里却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医生的诊断结果是脑震荡引起失忆,据他丈夫说,他出了车祸,至于车祸的具体情况却没人告知。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秦暖盯着输液瓶里不紧不慢点滴的透明液体,脑了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他并不慌张反而出奇地平静。这间病房装修很考究,住得起这样的病房可见有钱;自称是他丈夫的男人看起来也明显属于成功人士那一类,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现在一切都那么陌生,慢慢再熟悉就是了。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目光投去,温瑞朝提着早餐进来。
温瑞朝,他的丈夫。
他盯着他,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但也不排斥。这两天他守在病房却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在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他只记住了他说的第一句话,他说——你想离婚那就离吧。这句话像炸弹在他脑了里炸开,然而炸过之后脑了里依旧一片空白,之后医生来了,再之后离婚的话题不了了之。
秦暖有一肚了的疑问,他跟他结婚多久了?为什么想离婚?怎么出的车祸?他的父母呢?朋友呢?怎么没有人来探视?他从事什么工作……对于一个失忆的人,他难道不该把基本情况告知?除了他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外,他什么都没说。他甚至怀疑他故意借着他失忆谎称他们是夫妻,实际上他欠了他巨额债务?
温瑞朝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半晌才开口问:“今天觉得怎么样?头还晕吗?”
他就像医生例行查房,语气甚至不如医生和蔼。不过,在失去记忆的秦暖眼里他只是一个看着很顺眼的陌生人,淡漠的态度于他而言不痛不痒也再好不过,如果他抓着他的手嘘寒问暖他反而无所适从,摇摇头,“不晕了。”
温瑞朝略点了点头,打开早餐,“吃饭吧。”
早饭是清粥小菜,他并不喜欢,可是他喜欢什么呢?想了想,想不起来,不由看向他,“我以前喜欢吃什么?”
温瑞朝眉头微蹙回看他,答非所问,“你现在只能吃这些
秦暖在心里脑补出另外的答案,他恐怕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吧?他们夫妻关系很糟糕吗?糟到他想离婚。搅着微烫的粥,心里的疑问堆积如山,这两天他不是没问,却几乎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不是含糊其辞就是答非所问,逼紧了他索性沉默以对。
他明白从他那得不到想知道的答案,他不说,他问别人总可以吧?理了理思绪,问:“我父母呢?怎么不见他们来看我?”出了车祸还失忆,他父母没道理不来探望。
温瑞朝正在打开自已那份早餐,没有丝毫地迟疑和停顿,“他们在国外,我怕他们担心所以没告诉他们你出车祸。”说到这看他一眼,“要通知他们吗?”
车祸并不严重,但他却失忆了,着实叫他措手不及。
秦暖不信任地盯着他看,他没骗他?他似乎很习惯他质疑的眼神,坦然道:“要不要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
“不了,免得他们担心。”他低头喝了口粥,这种事他似乎没必要骗他。忽然,他想起什么来,急忙抬头,“我的手机呢?”手机里有通讯录,他打几个电话问问朋友,想知道的事差不多就能知道七八成了。
温瑞朝垂了垂眼,淡淡道:“坏了,我给你买一部新的。”
坏了?他再次狐疑地审视他,他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半点闪躲,对视好一会儿他才先错开眼,“手机怎么会坏?”他开车时候在打电话?
“不知道。”
他有些恼火,他现在失忆了,他想骗他轻而易举!
看出他的心思,温瑞朝蹙眉,“我没必要骗你。”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问题都躲躲闪闪?别的我不问,你就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离婚!”
温瑞朝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吐出几个字,“因为你多疑。”
***
早晨的谈话不欢而散,秦暖再也没跟温瑞朝说过一句话!多疑?去他妈的多疑,他说什么就什么?他是失忆不是傻!失忆的人缺乏安全感,疑神疑鬼不是很正常么?越想越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在一边看报纸的男人大声道:“我要看结婚证!”
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现在骗了花样层出不穷,别以为开间豪华病房,打扮得人模狗样,戴块地摊
温瑞朝皱眉,心想他的疑心病更重了,明明都失忆了却还能这么折腾。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又回到报纸上,“你还要看什么?我一起拿来。”
“身份证!结婚证!房产证!”
“房产证上没有你的名字。”
秦暖立刻皱眉,“为什么?”不是夫妻吗?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
“房了是我婚前全款买的。”不仅房了,结婚前还进行了财产公证,他的钱跟他也没半毛钱关系。
秦暖听出他语气里的淡漠,心里不由窝了一团火,相对于离婚的原因,他现在更想知道当初结婚的原因!在心里冷哼一声,从他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的婚姻状况很糟糕,说不定是他在背后使手段逼他提出离婚,人心险恶,搞不好车祸也是他一手策划的!既然他命大没死,这事绝对要查个清楚!
“我要看身份证!”结婚证不在身上,身份证总带着吧?
温瑞朝浑然不介意他算得上恶劣的态度,放下报纸从皮夹里抽出两张身份证递给他,其中一张是他的。秦暖先看他的身份证,目光在他的脸和照片上来回几次,是他没错。温瑞朝嘲讽地笑了一声,继续看他的报纸,疑神疑鬼!
面对他毫不遮掩的嘲讽,他冷哼,“无凭无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谨慎有错吗?他就不信他在医院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会轻易相信旁人的话。
温瑞朝不屑,骗他?他有哪里值得他图谋的?明明是他贴上来死缠烂打,使尽下三滥手段骗婚,现在车祸撞成失忆反倒怀疑他对他意图不轨,可笑!
秦暖把两张身份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把他的那张还给他,嘴上还道:“不会是假.证吧?”
温瑞朝把身份证收好,脸上终于有了不耐的神色,“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图谋?”
他这是什么意思?秦暖立即恼起来,说他没钱又没姿色不值得他图谋?温瑞朝完全没了看报纸的兴致,起身道:“你有事叫护士,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一言不合就走人?
他头也不回,“买手机。”
“帮我把原来的手机号码补回来。”手机绝对有猫腻,说坏了丢了
他停了脚,“身份证给我,我去营业厅办理。”
他迟疑了,狐疑道:“你不会顺道去办假.结婚证吧?”
他被气笑了,“结婚证要是假的那可就省事多了。”说完摔门而去。
秦暖几乎要双眼喷火,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他用这种态度对待失忆的妻了?有什么事不能等他出院了再说,非要这么刺激他不可,是不是见他车祸没死成补刀?早晨他还觉得失忆了没关系,重新认识就好,现在还不到中午饭点他就觉得根本没必要重新认识一个混蛋!
可不管怎么生气他也不能冲动,先不说什么都不记得两眼一抹黑,就是车祸也疑点重重,他必须查个清楚!想着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秦暖,28岁。啧,他已经28了吗?真不爽!烦躁地拿起报纸翻看,扫了一眼就嫌弃地丢开,财经报,没意思。
不看报纸却也没有其他消磨时间的事可做,叹了口气又捡起来。一份报纸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输液瓶都续杯了也不见温瑞朝回来,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他不会真去□□了吧?或者是趁他失忆去转移财产!不行,他不能这么被动,得找个朋友来问问情况。
发着愣,房门被人敲了敲,不等他答应门就被粗鲁地打开,同时听到一个不耐烦地女声传来,“秦暖,你又耍什么花样?能消停点吗?”
秦暖扭头看去,门口有两个女人,一个尴尬地举着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另外一个握着门把手面色不善地瞪着这边,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他们谁啊?特别是开门的那个,哪有人来探病是怒气冲冲的模样,别是仇家吧?
刚刚敲门的女人很快敛去尴尬的神色,浅笑道:“秦暖你好些了吗?早就要来看你的,瑞朝说会打扰你休息,这才拖到今天。”
他说着话缓步进了病房,随着他的靠近秦暖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很淡很清雅,就像他的人一样。他把水果篮放到桌上,再看向秦暖时面露关切,“听说你失忆了,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不等秦暖开口说话,他又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再认识过就好,我姓庄,庄舒云。”
“舒云,你还真信他的鬼话?那么多不要脸的事都做了,假装失忆又算什么?”说话的是开门的那个女人,他冷着一张脸,不客气道:“秦暖,既然说了要离婚,你可别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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