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矛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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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幽来说，虽然在黄烁那里是初次接触到商道，但对于交换，她并不陌生，只不过现在更为具体了一些。刚和黄烁交涉完，她本就还沈浸在黄烁那一套利益交换的理论中。

这时候，秋水寒突然找上门来，半路拦下自己。幽在听着秋水寒的话的同时，很自然的就按照黄烁之前的言论，分析起了自身的得失。

“原来你们人族现在是这样啊！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所说为真，你们这个四大上宗才是人族的信仰，那个圣域集中了绝大部分人族的信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阵，请你搞清楚，商给我的提议是如何让我在人族中获取信仰，如果按你这么说，我反而更相信他了。毕竟他许诺我的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并不心疼。”

秋水寒脸色一凝，以他的聪明就算缺乏一些基本情报，现在这简单的对话后，也算是彻底搞清楚了幽这位地位崇高的灵族神灵的需求，果然是想要信仰。心念电转之下，一个本来只是模糊的想法，现在逐渐完善了起来。

对于秋水寒来说，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是一种很模糊，但很宏大的理念。一个人的理想和信念和其出身有着必然的联系。

在这之前，他有着一颗为了人族之心，但是这个信念很虚，实话实说，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身为上宗弟子，而且还是根正苗红的嫡传，正经的天骄，在享尽人族的好处后，他天然就肩负着人族的责任。这件事既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他一声所见所闻对他的限制。从来权利和义务都是对等的，在他心安理得享受人族红利的同时，他作为人族利益的守护者的那种主人翁精神，也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可以说秋水寒夺舍妖族，借以成神，谋求更长久的寿元，是一种自私自利的行为。但是却也不能真就把他视为叛徒。起码他自己并不这么看自己，对于秋水寒来说，以他的骄傲，他更为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在以自己更高明的方式在守护人族，为人族寻求更好的未来。

只是他这种好，只是他自己认为的，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更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意。

而现在，经过了黄烁的刺激，和幽的只言片语，一些零散的情报整合以后，秋水寒悟了，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把他原本假大空虚的为人族之心，有了一个具体的目标。

既然黄烁可以成神，并握有连这为幽都心动的信仰之力。那么也就意味着，人族是真的可以成神，而核心就是信仰。虽然很诡异的为何第一个走出这一步的并不是最擅长灵魂的冥宗，却是一个剑修。但是以他的自信，秋水寒相信只要有一个人走通了，那么这条路就难不住他。

如此一来，人族真正的未来，也许正是成神。千年前祖师圣人们能带领人族抢占了妖族的栖息之地，那么现在，就该他们这些后人，夺取这些妖族神灵的神座了。

这才是他一个圣人之后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该建立的丰功伟绩。也只有这样的功绩，在对得起他的一番努力。

终于，秋水寒的目标从未有过的清晰。有了目标，一些原本模糊的计划也就自然而然的清晰了起来，属于一个天骄该有的智慧终于开始全力运作了。

分而划之！神灵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拉拢一批，打倒一批，替换一批，这才是短期内最核心的目标。这些灵族神灵，既然对人间界的土地地盘不感兴趣，那就是最好的拉拢对象。舍弃一些信仰，换取一批坚定地战友，这件事值。

“您所说确实，这人族的信仰和商他们这些剑修没什么关系，把他人的东西许诺，丝毫不心疼，确实更可信一些。这个道理啊，听着倒也有理。但是，请问他又怎么保障能把别人的东西给您呢？信仰毕竟不是什么实物，抢来就好了。这东西毕竟是源于每一个人族的思想，当这些人都在我们手里时，当这些人对我们言听计从时，是不是我的保证相比来说更可信呢？”

呵呵，幽浅笑出声，有些好笑地看向秋水寒。

“商提及过你，如果他所说无误的话，你，阵法之神，所谓易宗的高徒，现在在人族中似乎已经没什么地位了吧？人族的叛徒。之前你配合那些妖族搞出来的入侵，怎么看你这个叛徒的身份都是坐实了。以你现在妖族的身份，在这件事上说服力，可真心不如人家商一个纯粹人族更有说服力。”

秋水寒嘴角一阵抽搐，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升腾，张了张嘴却又有些不知如何辩驳。

他现在的身份像极了当年抗战时期的汪伪政权。他本人始终坚持自己的正确性，虽然因为个人原因和不可抗力，他选择了夺舍成妖族这种看似背叛的方式。但他内心始终还是认为自己是为了人族在努力的。但是其他人视他为叛徒，却也是无可辩解的事实。

这些话要是其他人族说，以秋水寒的骄傲，并不在意，他的高傲和自信，能让他从容面对任何指责，不过是些无知之人的犬吠罢了。

但是这话被一个地位崇高的神灵当面指着鼻子说出，对他的伤害可不同。这和汪伪被他的鬼子主子指着鼻子骂汉奸异曲同工。

深吸口气，秋水寒凭着绝大的毅力，压下了心头火。自己是对的，没必要在意别人的评价，现在需要的是说服对方，获取支持，而不是和对方理论对错。没有意义啊！冷静，再冷静！

“商一介剑修，人族边缘人物，他知道的不多，更远离人族的权力核心层。是不是叛徒，有没有地位，我的事还不需要他一个小卒评判。空口无凭，也许我需要向您展示一下我在人族的影响力，来让合作更令人信服。”

幽笑吟吟的轻轻点头，这也正是她的目的。还是那句话，无论黄烁还是秋水寒，对幽来说都不是值得信任的存在。空口无凭，她需要更实在，更具体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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