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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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黄烁并未觉得炼制钜子能有多难，全套的技术他都有，也就是神界的材料有些高端，不太熟悉罢了。但在恶咒的权柄下，无论是对这些材料的炼化，还是分析，其实也都不难。

恶咒的权柄是商，是等价交换。这个权柄的对外表现是，只要消耗足够的能量，就可以兑换任何其他已知的权柄。经过黄烁测试，虽然有着不少限制，也有着诸多的不足，但强大还是毋容置疑的，毕竟是个一出现就是中位神的权柄。

首先就是消耗，一般神灵动用权柄，主要有两方面的消耗。一个是自己神域积攒起的属于自己的神力，另一个则是灵魂之力，神识也好，其他的也罢，不同种族称呼不同而已。

这也是幽眼巴巴找上黄烁，羡慕他的那股信仰的原因。对于他们这些老牌神灵来说，神力早已是积累到了极限，不能说无穷无尽，但也是骇人听闻的总量。但是空守着神域内强横的神力，他们能动用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就是灵魂方面的不足，长时间大量的动用权柄，对灵魂的消耗太大了。

而信仰是目前为之，可以被神灵借助的外力中，最高效，也最没后遗症的外力了。

恶咒的权柄，多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什么叫九出十三归，什么叫砍头息，恶咒的消耗就是。投入十份的能量和神识，发挥出来的威力却只有四成左右的水平。这其中一部分是转化中的消耗，而另一部分则是恶咒这件灵宝的截留。

作为一件灵宝，发展自身是本能之一，雁过拔毛，也是要截留一份用作自身发展的。这一部分叫税，商业税。

没办法，占据神座的毕竟是恶咒，黄烁虽然作为主人，拥有者，但对这件超规格的灵宝，掌控能力远不如灵剑那般只是单纯的工具。

但好处就是，这件灵宝的权柄实在太适合黄烁了。虽然消耗大，但却堪称全能。开采，分析，锻造，只要黄烁能想得到的功能，恶咒无不一一实现。堪称万能工具。而且还不止于此，当黄烁发现某种材料数量过少，不足使用的时候，恶咒甚至能直接消耗能量和其他矿物，生生转化出一部分需要的材料。虽然依旧贪得无厌，但是却也是真心方便。

以上的种种便利，让黄烁一开始并不觉得炼制一个钜子能有多难。直到他真正开始上手，麻烦才一个个接踵而来。

就像前世，绝大部分的先进理论，高新科技都在论文里，都在专利说明中，想要看到机会很多，成本也不大。但是看看就真的会了么？看看就真的生产的出来么？

黄烁偷来的钜子的炼制方法，本身没有问题，这是系统印证的，甚至还经过系统优化了，是当今世界相关技术中最完美的。

但是完美真的就好么？工业生产中从来没有完美，只有合理范围内的妥协，动态的妥协。

越是完美的设计和数据，在生产中，不可控的因素越多，再加上黄烁对材料也只是刚刚了解，远远谈不到更多的深入运用。而这件设计过于完美的钜子，黄烁第一次炼制，也并不清楚那些数据必须达到，那些可以适当放松。

这种生产中积累的经验，才是人家墨宗大匠们最大的财富。黄烁毕竟缺少一份从零到一的经验，面对一份直接满级的完美图纸，黄烁更多的状态是取舍失度。

经过了初期的急躁，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黄烁反而不急了。

从穿越以来，一直有一股急躁感围绕着他，这既有上一世习惯了的社畜习性，也有面临一个陌生世界的不安。一直以来，无论他表面多镇定，内心去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那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让他始终在迫切的拥有一份足以让自己自由的力量。

但是现在，黄烁突然不急了。

虽然只是恶咒灵宝成了神，但毕竟对黄烁来说也是掌握了这个世界最高端的力量。这让他心中的不安终于消散了大半，有种年前冲完业绩，终于能松口气的感觉。

尤其是在了解了神界的大致情况，原本感觉天下大乱的那种急迫感，也消散了不少。眼界高了，才发现之前着急的都是小孩过家家一般的事情。真实情况却是，这些神都忙着给天道打工，上宗的顶级高手忙着在冥界图谋神位，一帮妖族在直属神的支持下想回家，人间界一帮半瓶子咣当的野心家在企图清除异己。

左右不过就这么点屁事，这么一想，什么剑盟的任务，什么新生的剑圣，实在不上台面。灵气长河中还有无尽的世界，无尽的神奇等着去探索。自己现在即没了实力的压力，可能也没了阳寿的限制，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些意义不大的事，那么拼命呢？

难得静下来，难得安心闭关的黄烁，竟然莫名的有了出尘之意。

出尘不是懒，不是什么都不想干，而是突然对之前拼死拼活追求的东西失去了兴趣，有了某种更高层次的追求。

一段时间内，黄烁还真有点心系星辰大海，不问凡尘俗事的意思。

只不过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他就被一阵烦躁惊醒了。

按理说一直在修行九字真言，用临字诀保持内心平稳不动的黄烁，已经很难再泛起负面的情绪了。但是这股情绪来的很突然，也很凶猛，以至于黄烁瞬间破防。

好容易冷静下来，追根溯源，查询这股烦躁的来源，却发现正是自己的天剑，或者说修执宗那些信徒的信仰。

出事了！修执宗出事了！虽然情绪很模糊，但是还是能从中察觉到信徒们内心的惶恐不安。

信仰之力是把双刃剑啊！黄烁心中升起明悟，难怪上一世的中，那种香火成神货色，都是垫底的存在。动不动就追求肉身成圣，修仙得道。

信仰这种力量脱胎于天道意志，也是人族学来的手段，凝众生愿力，汇聚人道。人定胜天，某种程度而言，就是天道的减配，甚至替代版。

但是既然是众生愿力，就难免受众生情绪的影响。之前黄烁的信仰纯净纯粹，让幽这样的神都垂涎。那是因为修执宗欣欣向荣，这些信徒基本都积极向上，反馈的基本都是很积极的力量。

而现在一旦出事，心绪有变，各种负面情绪也直接反映在了众生愿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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