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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侯府,偏僻的西南角。
夜很深,雾水重重。
赵平安根本在小木屋呆不住,他站在小木屋外,朝姜府方向远眺。
忽然,一条老黑狗从夜色中走出来。
赵平安立即快步迎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老黑前辈,大还丹送到姜府了吗?我娘亲怎么样了?”
“也不瞧瞧是谁出马。”老黑狗却悠哉地白了一眼赵平安。
赵平安继续追问:“那我娘怎么样了?”
老黑狗一边进入小木屋,一边道:“自然是药到病除了。”
听到娘亲没事了,赵平安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没立即进入小木屋,而是心有余悸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楼宇房屋和高墙,目光所及,都在镇南侯府,可谓是幽深似海。
他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恨色。
吾未壮,壮必天翻地覆!
第二天早上,陈东来给赵平安做好早饭后,就匆匆离去,返回姜府。
下午,陈东来回来,除了背着许多东西外,还带来了一封姜疏月的亲笔信。
看了娘亲的亲笔信,赵平安总算真正安心下来。
安心下来,赵平安开始思索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陈叔,这间小木屋加固即可,”他对陈东来道,“小木屋左边建两间房子,一间你住,一间老黑住。小木屋右边再建一间作为炼丹房。”
“辛苦你把建材背进来了。”
陈东来不由问道:“表小少爷,您住哪?”
赵平安道:“我住小木屋。”
“可是……”陈东来不由有些着急。
小木屋即使再修整,也是太小太破了。
赵平安不容置疑地摆手打断陈东来的话:“没什么可是。”
说罢,他取出一张一百两银票交给陈东来。
接下来的几天,陈东来不断地搬运建材进来,然而搬运到三分之一左右,镇南侯府的守卫突然不允许陈东来再搬建材进入侯府了。
建材大概只够建一间房屋。
“表小少爷,其实我不想住在镇南侯府内。我白天进来伺候您,晚上到外面住。”陈东来主动道。
赵平安略作沉吟,道:“只能委屈你每天跑进跑出了。你就在外面附近租一个院子住吧,租金什么的由我支付。”
“谢表小少爷。”
又过几天,房子建完。
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得到加固,右边建了一间比小木屋大不了多少的炼丹房,挤出的建材建了一间狗舍。
老黑狗骂骂咧咧地住进了狗舍:“赵平安,你不当人子,真把我当狗了!”
“老黑前辈请见谅,我也是没办法,是条件受限所致。”赵平安无奈地摊手解释道,“将来我出去了,我给你建一间纯金房子。”
“记住了,你又欠我一间纯金房子!”老黑狗这才消停,有好处就要。
炼丹房建好,炼丹炉搬了进来,药材再采购进来,赵平安开始今后的炼丹日常。
他炼的丹仍是百草丹。
半年前,他得到一张下品丹方——《小元气丹》,在百倍熟练点加持下,他悟出了中品丹方——《元气丹》。
但是,炼制中品灵丹必须使用真元。
为了不暴露自己已经修行的底牌,他只偷偷摸摸地炼过几炉元气丹。
如今被软禁镇南侯府内,赵平安更不敢明目张胆炼元气丹了。
不过,元气丹还是要炼的。元气丹所蕴含的元气是百草丹的十几倍以上,并且更纯净。
仅靠吃百草丹,他那几乎无边无际的元海永远填不满。
至于万年元参丹,它蕴含的元气固然十分庞大,可到底数量有限,离填满元海仍差得很远。
炼元气丹所需的药材他打算通过采购百草丹药材时夹带,凑足了就悄悄炼上一炉。
一个多月过去,这天中午,陈东来如常携带炼丹药材进入镇南侯府。
他从后门进入镇南侯府后,在通向西南角的一条少人行走的巷道上,突然一个精壮的灰衣青年从墙角冒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东来看青年的衣着,知道对方仅是镇南侯府一个八等家奴(镇南侯府家奴丫鬟一共分成九个等级,一等最高,九等最低),就没多想,打算绕开灰衣青年便是。
他心想,一个八等家奴不至于敢欺负到表小少爷头上吧。
然而,就在这时,灰衣青年却横臂过去,继续挡住陈东来的路。
“你包袱里装的是什么?让我检查一下!”灰衣青年厉声道,“镇南侯府乃重地,严禁携带违禁物品进来。”
陈东来警惕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表明身份道:“我是世子的小公子的跟前人!”
他包袱里装的都是贵重药材,当然不能随便让人检查。
“呵呵,我说要检查就必须检查!”灰衣青年冷笑道。
他叫王石勇,他观察并打听陈东来很久了,当然知道陈东来身后是赵平安,并且知道赵平安的身份和处境。
他通脉境圆满三年了,一直买不起昂贵的辟海丹,以晋升元海境。
只要晋升元海境,他的实力不仅暴增几倍,而且还能跳级升为镇南侯府六等家奴,待遇和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他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赵平安头上。
他认为打劫赵平安,不仅没人管,说不定世子夫人还高兴呢。
不过,他暂时不敢直接抢赵平安。
王石勇冷笑说完,就向陈东来迅猛扑去。
陈东来慌忙出手反击,奈何王石勇修为更高,并且使用的镇南侯府的武技更胜一筹,他打不过。
激斗了半盏茶功夫,陈东来被击倒地上,包袱也被抢去。
王石勇飞快地打开包袱,看见里面果然装满了名贵药材,激动得哈哈大笑。
不过,他没全部抢走,胡乱地拿了一半左右。
细水才能长流,全抢走的话,赵平安无法再炼丹,他就没得再抢了。
而且,不抢完,留下一半,他认为赵平安应该不会反应太激烈。
“你的包袱里果然有违禁物品,必须没收走!”王石勇装模作样对陈东来厉声说了一句,就带着抢得的炼丹药材扬长而去。
大半炷香后,陈东来走到了赵平安的小木屋前。
看见陈东来身上和脸上明显带伤,赵平安立即关心问道:“陈叔,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打伤了你?”
“镇南侯府的一个家奴,他抢走了一半炼丹药材。”陈东来羞愧地向赵平安道,“对不起表小少爷,我没能保住您的炼丹药材。”
赵平安摆了摆手,关心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一点皮肉作而已。”陈东来摇头道。
赵平安取出一大锭纹银塞进陈东来手里:“陈叔,出去后找个医馆好好治一治。”
陈东来连忙把银锭推回去,摇头道:“我受的只是皮肉伤而已,过几天就自愈了。而且,即使去医馆,也不需要这么多银两。”
“陈叔,你因我而受伤,岂能让你白受委屈?”赵平安道认真地道,“千万不要拒绝,否则我很过意不去。”
说着,他把银锭重新塞入陈东来手里。
然后,他拿过包裹,打开查看药材损失情况。
只见不仅被抢了一半左右,还把炼元气丹的一株主药也给抢了。
那株元气丹主药值五百两。
总损失超过了八百两白银。
“表小少爷,对不起,我没能保住您的药材。”陈东来又很惭愧地道。
赵平安直起身,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对了,抢药材的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认识。”陈东来更惭愧地摇头,“我只能从他的衣着猜测出他是镇南侯府的八等家奴。”
赵平安想了想,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陈东来:“跟镇南侯府的人结交一下,打听出那个人的名字和底细。”
“是,表小少爷。”陈东来收下银票。
赵平安又取出两张灵符交给陈东来:“这是金钟罩符,如果镇南侯府的人欺负你,你就用金钟罩符自保。”
他有攻击性的灵符,但是担心陈东来反击伤害到镇南侯府家奴后,镇南侯府会趁机对陈东来不利。
目前,他尚无法确认抢他炼丹药材是那个镇南侯府家奴胆大妄为,还是大鹏院暗中授意,所以只能被动防御。
“谢表小少爷。”陈东来感动地收下两张金钟罩符。
金钟罩符可昂贵了,能抵挡元海境前期高手全力一击,一张金钟罩符值五百两白银以上。
赵平安又道:“这几天暂时不必购买炼丹药材了。”
“是,表小少爷。”陈东来应道。
傍晚,陈东来离开镇南侯府后,并没有回租住的院子,而是直接坐马车回姜府去了。
炼丹药材被抢之事,他觉得必须及时向老爷和小姐汇报。
回到姜府,陈东来向姜闻和姜疏月汇报了情况。
姜疏月当场柳眉倒竖、咬牙切齿,气息波动不止,如一头看见崽子被伤害的愤怒母兽,强大的气势压得陈东来几乎喘不过气来。
“月儿,你冷静些。”姜闻连忙安抚姜疏月道,“事情没那么糟糕。”
姜疏月勉强压住怒火。
姜闻对陈东来问道:“你认识那个镇南侯府家奴吗?”
“不认识。”陈东来摇头,“进入镇南侯府伺候表小少爷以来,我不敢擅自与镇南侯府的人打交道。不过,表小少爷已经让我主动和镇南侯府的人结交打听了,还给了我一百两银票。”
“平安还是很聪慧的。”姜闻转脸对姜疏月道。
姜疏月却忍不住垂泪。
姜闻转回脸,继续问陈东来:“你仔细说一说那个家奴的外貌、身高和年龄。”
陈东来如实说了出来。
末了,姜闻问姜疏月:“认识他吗?”
姜疏月摇头。
姜闻安慰道:“不要紧,我们还可以花钱打听,把那个家奴的名字和底细都挖出来。”
第二天中午,姜闻不惜银两和人脉,打听到了王石勇的名字和底细。
恰好王石勇的家不在镇南侯府内。
“爹,我去警告那个镇南侯府家奴的家人!”姜疏月杀气腾腾地道。
姜闻点头:“你去确实比较合适。”
姜疏月好歹还有是赵应鹏的妻妾,镇南侯府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八等家奴对付姜疏月吧?
姜疏月立刻快步走出门,姜闻连忙叫道:“你等一下。”
姜疏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父亲,等父亲说话。
“下手要有分寸,不可出人命。”姜闻提醒道,“那个镇南侯府家奴仅是抢一些炼丹药材而已。”
姜疏月默不作声,转回头便飞快向马厩走去。
很快,她骑马出了姜府,一脸杀气地向王石勇家策马飞奔。
到了王石勇家,姜疏月毫不废话,直接出手把王石家全家上下暴打了一顿,并且所有成年人都被她打折一条手臂。
末了,她才寒声警告道:“告诉王石勇,这次仅算小惩!让他立即退还我儿子的东西并道歉,否则我杀你们全家,包括他王石勇。”
王石勇全家上下躺在地上,浑身颤抖恐惧。
他们感觉得到姜疏月是真的想杀了他们,她的目光有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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