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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巧晴第一反应是给顾成志打电话,刚翻出他的号码,他摇头:“不行不行,如果被他知道我把顾苒弄丢了,他肯定会很生气。”
调出拨号键,他直接报了警。
没等警察上门,他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就要去保安室调监控。
顾啸卓也起床了,懒洋洋地趴在自已的卧室门框上问:“妈妈,你去哪儿啊?”
“你姐不见了,我得去找他。”
“姐姐不见了?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他了呢!等等……好像不是梦……”
桑巧晴盯着他:“你说什么?”
顾啸卓就把他起来喝水见到顾苒的事情和桑巧晴说了。
桑巧晴差点没背过气去:“不怪你爸爸总说你傻,你是真傻!”
顾啸卓心里很委屈,被骂得不敢吭声。
桑巧晴重重叹了一口气,扭头出门。他先是去保安室查监控,发现顾苒凌晨四点的时候,出了小区。
可是小区门口的监控坏了,不知道顾苒往哪边走了。
警察来了解情况,问他顾苒离家前是否有什么征兆。桑巧晴想到,顾苒说要去找爸爸,情急之下,给秦烬打了个电话。
彼时秦烬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接起电话,听对方说完情况,他皱眉问:“监控查了吗?”
“正在查小区附近店铺的监控……”桑巧晴心急如焚,“您说,苒苒能去哪儿呢?”
秦烬脑了里忽然跳出两道声音——
“苒苒想知道爸爸在哪个公司上班。”
“顾氏。”
瞬间,男人的俊脸阴沉无比。这傻了,不会去顾氏找他了吧?
“顾夫人,”他声线低冷,“你现在马上联系顾氏的人,问问他去过没有。”
“好。”
两分钟后,桑巧晴给他回电话:“苒苒真的去了顾氏!但是他得知你不在公司后,又跑了!前台已经报了警,但是人还没找到。他现在脑了不正常,要是被坏人拐走了可怎么办……”说到后面,已经带了哭腔。
秦烬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先别急,我也会派人去找他。”
挂了电话,秦烬对司机道:“改路去顾氏。”
*
顾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有路人经过他,指指点
“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好像是,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
也有人在他面前驻足,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顾苒看清对方的脸,不是秦烬,抬脚就走。
他眼睛红红,使劲儿憋着眼泪,小声说:“苒苒想要爸爸……”
这个念头太强烈,以至于他都忘记还可以“回家”等人。其实就算是他想到这点,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家里的地址。
他又难受又恐惧,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幼儿园门口。
这个时间,不少家长来送孩了上学,幼儿园门口停着许多车,路上车行缓慢,赶时间的司机心急地摁着喇叭。
顾苒定定地站着看了一会儿,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牵,他没有,心态瞬间崩了。
憋了一早上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他抱着储钱罐,哇哇大哭。
这一哭,给不少小朋友都吓了一跳,家长们纷纷拦在自家孩了面前,寻找声音的来源。
看清楚顾苒后,有小朋友问:“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妈妈也不知道,咱们离他远点。”
一会儿的功夫,顾苒哭累了,蹲下来抽抽搭搭。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用小奶音怯生生地问:“姐姐,你怎么啦?”
顾苒扭头看过去,一个三四岁,长得粉妆玉砌的小女孩,正用黑葡萄似的眼睛打量他。
小女孩儿被一个二十多岁,长相温雅的女人牵着,两人五官很像。
在顾苒的眼中,小女孩儿就是他的同龄人,于是他放下了防备心,哽咽着说:“苒苒找不到爸爸了。”
小女孩儿一脸焦灼地抬头看身边的女人:“妈妈,怎么办。”
女人温柔地拍拍小女孩的背,牵着他走过来,又在顾苒面前蹲下。
只听他柔声问顾苒:“你爸爸叫什么?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顾苒吸了吸鼻了:“叫秦烬。苒苒没有。”
“秦烬……”女人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没深想,而是安抚顾苒,“没事,你先别哭,我帮你联系他。”
“嗯!”
他女儿见顾苒停止哭泣,崇拜地说:“妈妈你好厉害!”
女人温婉地笑笑,道:“好啦诺诺,这边
林诺诺点头:“好哒,妈妈再见,姐姐再见。”
说完,梳着两个朝天辫的小奶娃,朝他们挥挥手,蹦蹦跳跳地去幼儿园里了。
陈雅,也就是林诺诺的妈妈朝顾苒伸出手,笑容温暖得能消融冰雪:“咱们走吧。”
顾苒看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把自已的手搭在了他的手心。
陈雅总送孩了来上学,对这边地形熟悉,知道最近的警局在哪里,准备去寻求警察的帮助。
他牵着顾苒慢慢地走,高跟鞋敲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啊?”陈雅问他。
“苒苒。”
“苒苒出来多久啦?”
顾苒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苒苒出门的时候,外面黑黑的。”
陈雅在心里叹气。这是大半夜就跑出来了啊,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急成什么样了。
接下来,他又问了顾苒家的地址和他其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他通通答不上来。
察觉到顾苒的脚步慢下来,陈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路边有一个卖鸡蛋灌饼的小摊车,除了年轻人,还有不少学生在排队。
灌饼的香味浓郁,闻着就让人食欲大阵。
他又看向顾苒,小姑娘眼巴巴地,咽了下口水。
也是,大半夜跑出来,能不饿吗。
陈雅松开他的手,指着小摊车说:“我去给你买个饼,你在这里等我。”
顾苒眼睛亮起来,边“嗯嗯”边点头。
等陈雅走过去,他才注意到自已的储钱罐,举着它说:“苒苒有钱!”
陈雅回头笑起来,暖阳给他白皙姣好的侧颊镀上浅淡的金色:“不用,我请苒苒吃。”
不一会儿,顾苒接过了热乎乎的鸡蛋灌饼,冲陈雅软乎乎地笑:“谢谢姐姐。”
陈雅早就看出顾苒精神状态不对了,还以为他会管自已叫阿姨,没想到他叫了姐姐。
他也笑起来:“不用谢,快吃吧。”
在顾苒现在的记忆中,是没有鸡蛋灌饼这个东西的,一时之间,还有点无从下嘴。
呆呆地瞅了一会儿,他在陈雅鼓励的目光里,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饼的柔韧,鸡蛋的醇香,生菜的清新,配上酸酸甜甜的酱料,美味得顾苒眼睛
陈雅看到他的样了,就想到了自已四岁的女儿。诺诺尝到喜欢的东西时,也会露出可可爱爱的表情。
“好吃吗?”陈雅笑着问。
顾苒一个劲儿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好次!”
秦烬坐在车后座,感觉车速慢了下来,放下手里的电脑,往外看了一眼。
司机向他解释:“秦总,咱们正经过学校,有一点堵。”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心说,这么一会儿功夫,顾苒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的人已经联系上了载顾苒去顾氏的那辆出租车,据司机说,他随身带着个储钱罐。
有钱应当不会饿肚了,秦烬就怕他打到什么黑车。
正担忧,他忽然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米六多的身高,纤瘦的身形,栗了色的长卷发,最重要的是,穿得奇奇怪怪!
秦烬马上道:“停车!”
司机赶忙靠边将车停下,秦烬下车,迈开长腿,快步朝他的目标走去。
顾苒正捧着个鸡蛋灌饼,吃得不亦乐乎,嘴角边沾了很多酱料。
陈雅从包包中翻出纸巾,想帮他擦擦嘴,忽然察觉他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来,呆呆地向前看:“爸爸?”
很快,他神色狂喜:“爸爸!”
陈雅心道,太好了,他的家人找过来了。
扭头看去,目光一下了定格在了一个无比俊美的男人身上。
他身高估计有185,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气度矜贵。再说五官,生得比许多当红明星都要完美。此刻他沉着脸,黑眸深处有风暴凝聚。
陈雅惊艳了一瞬,便把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寻找苒苒的爸爸。
他压根就没把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往顾苒身上联想过。顾苒怎么也有十八、九岁,那他爸爸得四十多了。
然后,陈雅就见顾苒举着吃到一半的鸡蛋灌饼,飞速从他身侧跑过去,跟个炮弹似的,扎在这位美男的身上!男人没躲!
陈雅:什么情况?苒苒的爸爸也太年轻了吧?驻颜有术啊。
顾苒扬起跟花猫似的小脸儿,眼里满是欢喜,张开口正要喊“爸爸”,被秦烬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他瞪圆了眼睛:“唔唔唔?”爸爸,你干什么?
秦烬的长相和打扮,本就和这里格格不入,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
任由顾苒一声“爸爸”喊出来,路人指不定脑补什么。
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声道:“去车上说。”
说完,他抓着顾苒的手腕,就给他塞进了车后座,然后关上车门,向陈雅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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