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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多就从医院离开,回家沐浴更衣带了些东西,拨通宴沉发来的那个号码。
“您好李小姐,我在楼下。”
“……”
司机是个年纪不大男人,瘦小却精干。
“李小姐,您叫我龙飞就行。”
她点头,“李知。”
“去灵觉寺三个多小时,下着雪可能更慢,您休息会儿。”
比那个千安活跃。
这灵觉寺,李知一呆就是五天,月底下山,直接去火车站搭乘动车回的郓城,速度快,票价还便宜。
当晚到的,挑了间普通的酒店,洗澡以后窝床上跟李暮朝视频了会儿。
“脸色不怎么好,这次副作用很大?”
陆慕昭摇头,面色疲惫,“比上次好,这两天没睡好。郓城很冷,多穿点别着凉,见过你阿姐就早点回来。”
“我知道。”
“一个在外注意安全。”
“我不怕。”
李暮朝瞪她,“你有本事,你一个女孩子能打几个?现在花样手段多,别觉得凭你那点本事就能招摇过市。”
“行了哥,我累,要睡了。”
“睡吧睡吧,最近都保持联系。”
结束通话,要息屏时,看到宴沉的微信,上一条信息还是大半月前,她不主动太子爷是绝对不会主动的。
也不知该说那位是太薄情,还是太自信十足。
应该是后者。
毕竟,京港太子爷。
犯不着他去对人主动,维系一段聊胜于无的关系。
正要发一句【想您了。】
林垚的消息先来,先是一句:【我应该没看错,不是你吧?】
然后是一张照片。
切换联系人。
也不知是哪个会所,或者酒吧,亦或别馆山庄的。
台球桌边。
宴沉俯身,背脊舒展,握着球杆,身边咫尺的位置站着个大美人,灯光问题,照片没有太清晰,只晓得身体很好。
她回:【不是我。】
有些事心照不宣。
林垚:【看群里消息。】
【仙女渡劫群】
山茶就这么美:【我眼拙,姐妹指点下,这位真是太子爷?】
山茶就这么没:【是听到点传言说,最近太子爷身边有人,就是这位吗?】
林垚给的照片,是在‘山茶这么美’的视频中截取,这样一看跟着宴沉那女生就是尤物。
肤白腿长,腰软,胸大,脸漂亮。
跟在宴沉身边很会来事,递烟点烟,投怀送抱,缠人说笑都是一顶一的,太子爷兴致不错,赏脸笑了几次。
夜晚良宵,不共度一晚属实可惜了。
看了多遍,息屏,想想不够,直接关机,拉过被子蒙着睡觉。
换人就换人,忘记就忘记。
她是规矩懂事有眼力见的。
也不会纠缠不休。
翌日九点,李知堪堪睁眼,没急着洗漱,趴在窗边远眺公墓的那座山头,在下雪,雾色朦胧看不清。
两支烟烧完,去洗漱,头发绑好,黑衣,取了预订的白桔梗搭车去公墓。
今天新年,元旦。
街上热闹,一家子,小情侣,三五好友,喜笑颜开。
新年新气象,开机,给李暮朝,刀疤,荣万发了个红包,发了条朋友圈:【新年快乐,祝来年心想事成。】
她想心想事成,了却心愿。
关机,靠着椅背小憩。
公墓的山很高,大雪覆盖,道路湿滑,手脚并用的爬上来,她望着连绵的雪山长吁一口。
“阿姐,你这儿好漂亮,是你一直想看的大雪山吧。”
“你喜欢的苹果汁,橘子汁,白桔梗,水果糖……哎呀,仙女棒掉了。”她抬头跟墓碑上明媚皓齿的姑娘对视,很年轻,停留在十七岁的年纪。
“骗你的,我怎么会忘记,我最疼你。”
“大哥最近在试用新药,有并发症,医生不建议远行,二哥被个杂碎偷袭挨了两刀在养身体。”
“是不是我最乖,最听话,最准时?”
“还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土豆丝,得配个紫菜蛋花汤,还有还有,小混沌。”
“我也给你买了个蛋糕,很多水果巧克力的。”
“怎么这么脏,我先给你弄弄。”
李知就这么跪着,用衣袖擦干墓碑,再把东西一一摆上来,最后拎了两瓶酒。
“咱们姐妹,喝一杯?”
她坐在墓前这么靠着,像小时候阿姐抱她那样,“我不冷,我最不怕冷。我现在啊,混的还不错,卖古董提成很高,也存了些钱就是不知道干嘛。”
“说什么男朋友结婚,没想过也没兴趣。”
“阿姐,我很久没梦到你,你抽个空也来梦里见见我,跟我说说话,实在不行就来看我一眼就行。”
“抱歉阿姐,我还没找到……”
“我一直一直很努力再找,没找到,就是找不到。”
她转过身来,抱着墓碑,小小的一只,缩成一团,声音却是压不住的嚎啕大哭。
——
“妹子,妹子,妹子……”
有些头晕脑胀的醒来,李知望着行人道上的大爷,电筒光散开还是晃了眼。
“妹子,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去。”
“晚上要锁门,快回去吧。”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俯身摸了摸照片的人,离开。
“这么晚还在这儿,也不怕家里人担心。天这么冷就不怕冻着。”
看守公墓的大爷陪着她下山,她给了一叠钱,“那是我阿姐,劳烦您平日照看着点,谢谢。”
大爷要拒绝,她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了城内,在路边的小店要了碗小混沌,吃饭以后发了会儿呆,问老板,“以前的幸福街是不是没了。”
老板回,“现在改成了光明路,不过那边不太平,你一个小姑娘别过去。”
能多不太平?
有以前住的时候乱吗?
难得回来,还是想去看一眼,不赶时间搭的公交,摇摇晃晃四十多分钟,一边走一边看。
以前的旧楼全部推了建造新楼,没怎么开发,还是属于郓城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以前住的哪个房子来着?
昏暗路灯实在看不太清路牌,想要手机照照,忽的,从角落出来一个人,大概冷吧,问她时嗓音在发抖。
“要,要来一炮吗?”
李知纳闷的扭头,黑黑的巷道前站着个女人,一件性感的裙子,腿很长,冷的瑟瑟发抖。
见李知看过来,那女人重复,“要来一炮吗,不贵,二百就行。”
给她逗笑了,拉下卫衣的帽檐,长发散下来。
“我女的。”
那人扭头就走,回了黑漆漆的巷道。
打开手机电筒继续往前走,路牌全部换过,路径也是改变的实在分不清东南西北,想着回去问问卖身那女人。
远远的,咒骂跟打人的响动就传过来。
“金哥金哥求求您,今天元旦没多少人在外,您让我休息晚行不行。我孩子还病着,要送去医院,饿着肚子在等我,您让我回去看一眼行吗?”
“金哥金哥求您别打了,求您了!”
一束白光扫过来,那个巷道里,一个染了头发扎着的男人正在殴打那个卖身的女人。
没什么顾忌的下狠手。
“妈的,看什么看,废了你招子信不信!”
冷风呼啸,李知觉得心脏都给冻麻了,没离开慢慢往前,“附近有监控,你不怕吗?”
金哥抖着烟,得意的很,“狗屁监控,这破地方谁会管。你识趣点马上滚,老子不弄你,在留这儿拉你一块去当小姐。”
李知只是微微一笑,“没监控就好办。”
“正好,我今天心情不怎么好。”
金哥丢了烟,“妈的,找事是不是!”
没什么光线的巷道里,看不清李知怎么动的手,两三分钟金哥倒地,随着一声惨叫,一截带血的肉被扔出来。
李知踱步出来,站在路口用袖子擦刀上的血,漫无表情的撩起双眸,“你不是说孩子还病着么,走,领你孩子看病去。”
那截舌头扔出来,没多久就让流浪狗给叼着,流浪狗饿惨了馋嘴连血迹都舔的干干净净。
站街女的房子小小的一间,七八平左右,搭建的床上两个孩子,大的姐姐,小的弟弟。
弟弟病着,被姐姐抱怀里,看见妈妈回来,委屈就止不住。
站街女畏惧又紧张。
“换身衣服,带着孩子,我陪你们去医院。别怕,那人活着,追究起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孩子病着饿着,先顾着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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