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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静下来。

急促的呼吸,男人跟女人的迫不及待,似乎都凝固住,似乎全世界都剩下陆怀序那一句……我爱你。

盛渺眸子带着湿意。

她无望地看着他颤着声音说:“陆怀序,我们谈什么都谈不了爱!如果你爱我,怎么会舍得一次次地伤害我、牺牲我!”

他给她的每次伤害,都刻骨铭心,

终生难忘!

沈姨试探她的态度,以为她会动摇,以为她会想重新跟陆怀序在一起。

是,陆怀序现在是很体贴,

但是他曾经给她的伤害,也是真实的。

每每到了冬天,她的身体里总会浮起透骨的凉意,有时夜里她还会梦见自己缩在那间别墅的角落,无望地等待着天亮……因为天亮太阳出来会暖和一点点。

想到那些,一切冷了下来。

盛渺推开了陆怀序,她轻轻拉好衣裳声音哽咽:“抱歉!我今晚实在没有心情。”

陆怀序心里潮湿。

他甚至没有整理衣服,就这样看着她离开。

蓦地,他捉住她的细腕,那上头还有从前留下的淡粉痕迹,虽已模糊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陆怀序没有说话,就只是一点一点地将她拉回来,拉到自己怀里。

他抱得很紧。

就像是对待掌中沙,拼命想留住……

*

次日,陆怀序进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事部下发文件到H市的分公司,将白雪给解聘了。

这个举动,陆氏集团上下震动。

当年公司尾牙,所有人都看见陆总对白雪的优待,想不到现在是陆总亲手开了白雪……

但没人敢问一句,除了秦秘书。

秦秘书送文件时,汇报了这事儿:“H市分公司那里已经通知白经理,今天下午的述职会议她也不需要再参加了!”

陆怀序翻看文件,只淡声嗯了一下。

秦秘书猜测,因为白雪的事情,他跟盛渺又闹了点儿不愉快,于是就说:“晚上的应酬,陆总还去吗?要不要改期?”

陆怀序身体靠向椅背,捏了捏天阴穴语气淡淡的:“就今晚吧!过几天盛渺生日,帮我把时间空出来。”

秦秘书微笑说好。

下班后,陆怀序特意回了趟秦园。

他说是换衣服,但明显就是想回来看看盛渺和小陆言,但是佣人却告诉他,盛渺带着小陆言出门见朋友了。

陆怀序有些悻悻的,换了套衣服出门。

他心情不好,应酬时在场的人都看出他情绪低落,没人敢过来敬酒,就连几个年轻女孩子也都不敢近身。

一句陆总,都叫得有距离感。

约莫九点,

秦秘书觉得差不多了,她拿手机接了个电话,随后在陆怀序身边耳语几句……旁人便知陆怀序是要走的意思了,自然给了口子。

陆怀序矜持道别。

离开包厢,他跟秦秘书一起乘着玻璃电梯下楼。站在里头,城市的霓虹尽收眼底,所以这里也算是B市打卡景点之一。

蓦地,陆怀序看向对面电梯。

那里头只有一对男女。

男人跟女人他都认识,男的是范先生、女的是林萧……此时范先生的手揽着林萧,林萧亦抱着他的腰。

林萧的脖子上,戴着那条红宝项链。

他们明显是恋人!

陆怀序表面平静,心里却是震惊的。

原来盛渺没有跟范先生在一起,原来林萧才是范先生的女朋友,原来盛渺身边没有旁人……

没有男人不在意这个!

陆怀序也不例外。

他曾经以为盛渺跟范先生在一起,他的脑子里甚至想像过她跟旁人翻云覆雨的场面,他甚至一度无法接受、无法跟她顺利结合。

现在,他很想跟她结合。

陆怀序坐到车内。

明明过了而立之年,但此时他却像青涩少年一样热血冲动,他想立即回到秦园,想立即见到盛渺。

司机正欲将车开走,一道纤细身影拦住车子。

竟是白雪。

白雪见车停住,立即跑到车身后面拍着车窗:“陆先生,我想跟您见一面。”

陆怀序考虑了两秒,降下车窗。

他坐在车内,雪白衬衣挺括,衣冠楚楚。

白雪站在车外。

明明那么年轻,一张脸却显得过早地世故沧桑,她看着陆怀序英挺好看的脸,心碎地问:“为什么不爱我?”

陆怀序侧头静静看她。

白雪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能这样跟他说话了。

她豁出去了,大胆直白地质问:“三年!我花了三年时间爬到这个位置,我只是想离您近一点儿,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权利!”

“这不是权利,这是私欲!”

陆怀序语气淡到极致:“没有人要求你这样做!更没有人逼你去做那些职场上的潜规则!我解聘你并不是盛渺的意思,单纯是你犯了我几个大忌……公私不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去骚扰我的家人!”

白雪面色苍白:“你跟她不是离婚了么?”

陆怀序表情变冷,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如果你再骚扰盛渺,白筱筱父母的下场,就是你的归宿。”

说完,他对司机道:“开车!”

白雪愣了下,车子就已经启动了,她跟着车子疯狂地拍着车身:“陆先生!陆先生……”

但留给她的,只有汽车尾气。

深夜,秦秘书穿着高跟鞋,走到白雪身后轻道:“你一定很不服气,为什么当年盛渺缠着陆怀序,他就接受了!为什么你不行!”

白雪咬唇。

秦秘书声音很轻:“每个男人都有阴暗的一面。说得直白些,就是他们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偏好!盛渺就是陆怀序的偏好!而你什么都不是,别再浪费时间在陆总身上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秦秘书说完就离开了。

剩下白雪站在夜风里,满眼是泪……

……

陆怀序回到秦园时,已经是夜晚十点。

他刚刚下车,就有佣人殷勤接过外套,告诉他:“小小姐还没有睡呢,太太在教她拉小提琴!小小姐特有天分,拉得那叫一个好听!”

拉小提琴?

陆怀序微微皱眉。

上楼的时候,他听见二楼传来像是驴叫的声音。他不禁莞尔:到底才四岁的孩子,大概是把小提琴当成锯子拉了。

推开卧室门,果真,小陆言在拉锯子。

小雪莉跳来跳去。

盛渺没有发现陆怀序在门口,她拾起小提琴,站在窗前给小陆言拉了一段儿。虽不如从前,但无论姿态还是音色都是极美的。

一曲结束。

盛渺转身,正要跟小陆言说话,却看见了陆怀序……

陆怀序目光更是灼灼。

但有小陆言在,他还是很克制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应酬时喝了两杯红酒,他俊颜多少带了些微熏,在水晶灯下很吸引人。

醒了会儿酒,小陆言爬到他身上,要爸爸抱。

陆怀序叉起她的小身子,

让她坐在自己腰上,还把小狗拎过来给她,小陆言却开始数起爸爸的搓衣板,一块块的肉,硬绑绑的……

陆怀序低头看她,但话却是对盛渺说的,很温柔:“怎么想起教她小提琴了?”

盛渺轻轻抚摸琴身。

半晌,她很淡地笑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难道还要矫情一辈子!再说现在我也找到喜欢的事情做。”

陆怀序心中柔软,黑眸紧紧盯着盛渺。

他渴望盛渺,渴望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女人,真正的妻子。

他从未这样,想要得到一个人。

深夜,盛渺哄完孩子,去冲了个澡。

回到卧室,陆怀序仍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表情略深不知道在想什么……盛渺也没有管他,径自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

片刻,她看着镜子里。

陆怀序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保养品,倒在掌心为她服务,他的手法很专业,比女人自己抹要多了几分撩人……

盛渺闻到他身上,有淡淡香水味道。

她略一皱眉。

陆怀序猜到她想什么,很主动地向她交代:“今晚的应酬是有小姑娘,但我没让人近身!应该是不小心擦到的!”

他见盛渺眉眼淡淡,知道她不在意。

他忍不住从身后拥住她,舔吻她耳后软肉,嗓音更是低沉:“我把白雪解聘了!应酬回来时,她在门口堵了我的车……就是这样。”

盛渺知道,陆怀序是在向她交代行踪。

说真的,生意场上的男人,鲜少能这样向太太说明的。

可是陆怀序忘了,他们不是夫妻。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盛渺表示想休息了。

但是陆怀序拥着她不放,他贴在她的耳畔跟她说起其他,他告诉她:“今晚我在会所看见林萧了,她跟范先生在一起!”

深夜里,他嗓音更温柔了些:“盛渺,你明知道我误会了,为什么一直不解释?你是不是就想让我误会,让我以为你有其他男人,而不会再喜欢你……是不是?”

盛渺浅淡地笑:“你想多了!陆怀序,我真的想睡觉了!”

他占住她不放。

他拥着她,目光在镜子里跟她对视,他声音轻轻的:“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是不是?从头到尾,你只跟我做过那种事情是不是?”

盛渺亦是女人,她被他抱住,他又说这些撩人的话,怎会没有感觉?

她身体悄悄悸动,

但是在心里,她仍是没有原谅他。

她拒绝了陆怀序的求欢:“今天不是受孕期!你放开我!”

陆怀序也是男人,何况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抵着她,性感低喃:“昨晚没有心情,今晚不是受孕期……盛渺你是存心冷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只有受孕期才能碰你,才能跟你做那个事情?”

“是!”

盛渺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推开陆怀序,稍稍冷静下来,跟他把话说得明白:“我搬过来是为了小陆言,不是为了跟你重修旧好的!是,我身边是没有人,但不代表我就要接受你!”

陆怀序听得悲凉,但他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高兴。

盛渺这样待他,是他应得的。

他没有强迫她,

但两人之间的相处,显得稍稍冷淡。

沈清都瞧出来了,她怕他们的关系影响到小陆言,盛渺淡道:“陆怀序在孩子面前,很收敛!”

其实她能感觉到,陆怀序真心想弥补。

但她……不想接受!

盛渺减少工作,她带着小陆言去游乐场。

早晨小孩子少,对小陆言比较好。小陆言难得有机会出来,滑梯玩了至少十趟,就是不想回家。

盛渺告诉她,最后两次。

小陆言滑到一半又爬了回去,她告诉妈妈这次不算,沈清都笑了。

盛渺也无奈地笑。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渺渺!”

盛渺身体一僵。

她缓缓转身,果真是陆夫人。

三年未见,陆夫人没有从前那样盛气凌人了,人显得温和许多。

但是盛渺忘不了,她曾经对自己做的事情。如果当时她熬不下去,就不会有现在的见面。

明显,陆夫人也没忘。

她面有愧色,苦苦哀求盛渺:“让我见见小陆言行吗?我是她的奶奶……陆怀序不让我见她,陆怀序也不肯认我!盛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盛渺冷冷地说:“原谅你是上帝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圣母。”

陆夫人还想求。

沈清跑了过来,一把推开陆夫人:“你怎么还有脸过来求渺渺?当初你差点儿把她害死!那时你怎么想不起来,她是小陆言的妈妈,是陆怀序的妻子?”

陆夫人掩面哭泣。

她诉说着这几年的境遇:“三年了!陆怀序整整三年不肯跟我说话,他不肯回家,他不肯看我一眼,每一年的春节他都在秦园度过,他不肯回陆宅……他不肯认我这个母亲!”

沈清啐她一口:“那是你的报应!”

说完,沈清就抱起小陆言,对盛渺说:“我们先回去吧!跟这种人没有什么好拉扯的!”

盛渺点头,跟着沈清一起离开。

小陆言趴在沈清的肩上,看着陆夫人掩面哭泣,她巴巴地看着……

陆夫人满眼是泪,叫着小陆言的名字。

她做梦都想抱抱她!

就在陆夫人失意之时,一道清隽身影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也看着盛渺离开的方向。

那人眉眼,像极了陆怀序……

陆夫人偶一抬眼。

然后她呆住了,她失魂落魄地吐出那个名字:“文礼……陆文礼!”

她的声音变成厉色:“陆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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