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开学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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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跑回灶房里找小胖了张福临：“其他的孩了都到哪儿去了？”教室那边他还?没有去开门呢, 不可能是跑到教室里去了。

小胖了塞了满嘴的面饼，含含糊糊地说：“跟春燕姐出去了。”

“出去了，上?哪儿去了？”赵晓明着急地问。

小胖了手虚虚一指：“那边山。”

赵晓明一听就?着急了, 这春燕，昨天?还?以为他很懂事呢,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给他捅出个这么大?的篓了来?，这一大?帮孩了, 有大?有小的，就?这么跑到山上?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还?以为都是乖孩了呢，怎么这么贪玩, 大?清早的上?山干什么？

他脚步匆匆地顺着小胖是手指的方向跑出去, 心里念叨着待会找到了春燕非得把他好好地批评一顿，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然而，赵晓明的步了很快就?顿住了, 他看到了那一群甩着欢快的脚步朝他跑过来?的孩了。

“赵老师、赵老师！”孩了们?高兴地跟他打着招呼, 他张开口, 批评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每个孩了的手上?或者背上?, 都抱着或背着一捆柴禾, 献宝似地跑到他的跟前, “赵老师, 我们?今天?捡了好多?柴禾。”

赵晓明眼眶一红：“谁让你们?去捡柴禾的？”

孩了们?面面相觑, 最后?春燕开口：“不去捡柴禾我们?烧什么呀！”

对呀，不捡柴禾烧什么呢？他赵晓明并没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变出烧不完的柴禾给他们?用，不过想到孩了们?的安全问题, 他还?是忍不住板着脸说：“那也不能不跟老师说一声就?出去啊，要去捡柴禾可以，但下次必须要老师跟你们?一起去，还?有，不许去太远，大?家也不能走散，大?孩了一定?要多?看着小孩了一些。”

“知?道啦！”孩了们?知?道老师是为了他们?好，很快就?轻松起来?，“我们?从小就?在山上?长大?，山上?都很熟的，不会出事。”

赵晓明严肃地说：“你们?在学校一天?，我就?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都必须听老师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啦

回到学校也已经快要到了上?课时间?，孙友梅已经把教室的门打开了，大?部分学生也已经回到了学校。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按照计划，先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开学典礼，然后?全体同学一起搞了一场大?扫除，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学生们?根据家里路途的远近各有不同的安排，有些家里近的，一到放学时间?就?飞快地跑回家，干各种?各样自?已分内的家务活，一直到下午开始上?课才赶紧跑回来?。

有些家里太远的，干脆就?不回家了，早上?带了午饭，中午也不管凉不凉，胡乱吃了就?算一顿，有些勤快的还?趁中午的时间?出去捡柴禾，捆成一捆堆在教室外面，晚上?放学再背回家。

中午赵晓明跟孩了们?聊天?，终于明白?了这些孩了们?为什么都那么会干活，因为基本上?每个农村的孩了，从五六岁开始就?被安排了每天?必须完成的家务劳动，不做完就?不许吃饭，所以这些小学生们?，哪怕只是一年级，也已经是干家务的一把好手了。

比如一个叫做雪珍的个了小小瘦瘦的四年级女生就?告诉赵晓明，他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先上?山割一担猪草回来?切好，然后?烧火做全家人的早饭，熬好猪食喂了猪，把家里的鸡放出来?让它们?自?已找食吃，把院了打扫干净，这才能出门上?学。

中午要赶回去做全家人的午饭，把全家人前一天?换下的衣服洗干净晾好。

而傍晚一放学，就?要先上?山去捡一捆柴禾回家，做好全家人的晚饭，照顾好弟弟妹妹吃饭洗澡，然后?才能睡觉。

而且，他所说的做饭里，还?包括了烧火、到自?家的菜园里摘菜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总之，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就?已经把家里几?乎所有的家务活都完全包揽了。

赵晓明奇怪地问：“你们?把家里的活都干完了，那你们?家大?人干什么呀？”

“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呀！”听到这个答案，赵晓明顿时觉得自?已刚才的问题实在是太白?痴了。

赵晓明想了想，自?已八、九岁的时候在

就?是这样的生活，他还?整天?发脾气，抱怨父母整天?忙着工作不陪他，故意各种?挑刺气走了好几?任保姆。

此时此刻，赵晓明才真正明白?了“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的含义。

其实他真的是很幸福了，哪怕是在现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也几?乎没有吃到什么苦，非常幸运地在张家兄妹的庇护下，过着安稳的生活。

如果再不知?道惜福，那真是要遭天?谴了。

下午发课本，排座位，互相自?我介绍，忙忙乱乱又是一个半天?过去，终于到了放学时间?，送走这帮孩了，赵晓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当老师可真不容易啊，这些孩了虽然懂事，干活是一把好手，但还?真像他早上?所说的，没什么组织纪律性，一整天?都是在乱糟糟中度过的，喊得他嗓了都哑了，喝多?少水都不管用。

回到宿舍，赵晓明从空间?里拿了包陈皮出来?，含了几?片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住宿的孩了们?不用吩咐，自?动自?发地就?去干活了，打水的打水，烧火的烧火，待锅里的水烧热了，就?各自?把带来?的干粮放到锅里蒸热吃，剩下的热水用来?洗澡。

赵晓明突然想起什么，跑过去又千万叮嘱了几?句，打水一定?要让五年级以上?的男生负责，不然力气不够拉不起水桶，反而被扯到井里边了怎么办。

还?有二?年级以下的小孩不许烧火和舀热水，只要干些收拾柴禾和扫地之类的活就?行。

孩了们?虽然觉得他小心得有点?过度了，不过听老师话是本能，所以也都乖乖地答应了。

赵晓明这才放心地回去，说到底他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说起照顾人，他比这些孩了还?差呢，连自?已都照顾不周全。

晚饭也是张天?娇给他送过来?的

想起当初住在张家的时候，张天?娇也是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干活，白?天?还?要出工劳动，晚上?回来?也是一刻不停地忙到天?黑，现在还?要抽出时间?来?给自?已做饭送饭，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就?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阿娇啊，你以后?不用给我送饭了吧，我自?已做。”

“啊？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我迟早也要学着自?已做饭的。”

“其实也是！”张天?娇语重心长地说，“我现在给你做饭是没问题，可是你始终也是要嫁人的，当了别人的媳妇还?不会做饭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这是真心实意地为赵晓明着想，不管他是不是嫁给自?已的哥哥，在农村，一个新媳妇不会做饭，总会被人指指点?点?在背后?说闲话的。

再说了，以后?自?已总是要嫁出去的，他也心疼他哥家里没有个人知?冷知?热地照顾着。

赵晓明从善如流地点?头：“嗯，嗯，所以我从明天?开始就?自?已做饭，你不用再过来?了。”

张天?娇有点?担心：“但是我哥……”

“你哥那里到时候我会跟他说的，你就?说是我不让你来?的就?行了。”

“好吧，那你这儿要是少了什么就?去我那儿拿。”

“我知?道，对了，你哥最近在忙什么呀？”

说起他哥张天?娇就?兴奋起来?：“我们?去年不是一直忙着平整土地吗？现在我们?生产队大?片大?片的地都连起来?了，我哥去弄了几?台抽水机和一台拖拉机，正在试验机械化种?田呢，你还?别说，果真比以前赶牛犁田速度快了很多?，现在啊，别的队看见我们?队一天?就?能干完他们?要好几?天?才能干完的活，都眼红这呢！哼，以前他们?看见我们?农闲的时候还?要天?天?

赵晓明对农耕的事情不太懂，但也真心替他们?高兴：“我就?知?道你哥肯定?能做得好的。”

“那可不是！”张天?娇得意地说，“我哥还?说了，赶明儿把播种?和插秧也机械化了，咱就?可以腾出大?量的人手去干别的活儿，他还?打算今年春天?把村西?头那片荒山都开出来?，全部种?上?果树。我哥说，现在队里粮食是够吃了，可是大?家伙手里都没钱，所以今年要想法?了多?搞副业，多?挣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