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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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头子身首两分，腔子里面鲜血喷了孙胖子一身，他也没有发现是谁把老头子的脑袋砍下来的，不过这时候的孙胖子已经快速地掏出手枪，背靠着冰箱，几乎就是以连发的速度，横对着老头子身后每隔二十厘米的地方开了几枪。

“啪啪啪！”第三枪打出时，并没有像上两发子弹一样打在对面的墙上，而是发出一声闷响。随后，距离老头子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空气中的景象突然扭曲了起来。这个扭曲的地方只是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片刻之后，便向孙胖子的位置移动过来。

“藏这儿了是吧？”孙胖子也用不着客气了，把剩下的子弹一股脑儿地打在扭曲的空气当中。由于掌心雷的弹匣限制，子弹很快打完了，这团扭曲的空气只是被打得后退了几下，然后又慢慢向孙胖子这边走过来。

孙胖子顾不上更换弹匣，他将手枪咬在嘴里，然后跳起来抓住冰箱顶部，身子使劲向下一沉，双手一使劲将整个的大冰箱拉了下来。

空气扭曲的位置，连同身首分家的老头子一起都被冰箱砸在下面。这时孙胖子才换了弹夹，枪口对准了冰箱下面。厨房是一个比较空旷的空间，这几声枪响传出去老远。片刻之后，外面也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别动！放下枪！”“别动！别动！”门口冲进来七八个端着长短枪械的狱警。

“别开枪！自己人，我是公安局进来套情报的，你们监狱长可以替我作证！”孙胖子将手枪举过头顶，慢慢地转过身来。这种场合也容不得他解释，后面的狱警冲过去，一手打掉了他的手枪，随后马上有人将孙胖子按到了地下，背着双手给他上了手铐。

孙胖子被手铐勒得龇牙咧嘴，被狱警提着从地上站起来之后，说道：“我说不能下手轻点吗？都说了你们监狱长可以证实我的身份，你们谁用对讲喊他一声。”

“闭嘴！”为首的狱警呵斥住了孙胖子，说道，“别废话了，是不是警察我们不知道，不过你开枪杀人是跑不了的。”这名狱警说完，转头对自己的同事说道，“把冰箱拉起来，看看下面是谁，还有救没救。”

两名狱警合力将冰箱抬了起来，就在冰箱下面的景象露出来的一瞬间，老头子的尸首上突然火光一现。就听见“呼”的一声，老头子的尸首瞬间烧起了大火。抬冰箱的两个狱警没有防备，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

“嘭”的一声，冰箱再次砸在了老头子正在燃烧的尸首上。孙胖子趁冰箱被抬起的时候，向下面看了一眼，本来那团扭曲的空气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一些冻肉之类的东西散落一地之外，就只有那具被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尸首了。幸好事发地点是在厨房，当下有狱警上前，找了锅碗瓢盆接水熄灭了尸首上面的火焰。

那个东西跑了！孙胖子趁乱在四处寻找。这时哪里还找得到那个扭曲的影子，反而被狱警认为孙胖子有想逃跑的嫌疑，掏出警棍对着孙胖子的后背就是一下。正准备来第二下的时候，后面有人踹了他一脚，说道：“都告诉你是自己人了，还下手！”

说话的是监狱长，刚才孙胖子喊自己人的时候，他人就已经在门外了。只是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冰箱下面的老头子尸体着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冰箱那边，反而没有人注意到监狱长已经来了。

在孙胖子面前被监狱长踹了一脚，狱警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当下低着头小声嘀咕道：“就算他真是警察，也不能在监狱里面持枪杀人吧，还把人烧了，这不就是毁尸灭迹吗……”

“就你话多！刚才他开枪的时候，你看见了？”监狱长作势又要再踢他一脚，但是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又不想自己的手下太下不来台，也就是比画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还有刚才那把火，烧起来的时候，他离那边十几米远，你们眼睁睁在一旁看着，看见他点火烧尸了吗？”

虽然监狱长的话也不是不能反驳，但毕竟还在人家手下混饭吃，这个狱警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了。监狱长向狱警要了钥匙，亲自来给孙胖子打开了手铐。重获自由的孙胖子在监狱长的耳边说道：“把我的人叫进来，让你的人都出去。”

监狱长看了孙胖子一眼，脸上有些发苦地说道：“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怕兜不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胖子的话打断。孙副局长指着冰箱底下还在着火的尸首，说道：“不是我说，如果晚了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这个只是第一个，然后还有第十一个，第一百零一个……”

孙胖子这样十倍十倍地加码，任谁也受不了。刚说到一百零一个的时候，监狱长的冷汗就下来了。最后他一咬牙，回头对自己手下的狱警说道：“现在这件案子已经移交给上级机关的孙德胜同志了。你们先退出去，继续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

这几句话说下来，众狱警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现在这个姓孙的胖子嫌疑最大，回避不回避的先放在一边，你能把整个案子都移交给他吗？刚才那个给了孙胖子一下子的狱警低着头小声嘀咕道：“看吧，把现场都给嫌疑人，我们一走他就开始销毁证据了。”

监狱长见没人有出去的意思，孙胖子就在旁边斜着眼看着，监狱长的脸色微微一红，再次吼道：“都没听到吗？你们现在马上出去！是不是要我再说一遍！第三遍就不是这种说法了！”见监狱长真的动了肝火，这些狱警才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厨房。

监狱长最后一个离开了厨房，只留下了孙胖子自己待在这里。他先将自己的手枪捡了起来，然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冰箱底下已经成了焦炭的尸首。过了不多时，监狱长将萧和尚他们带了进来。

见到这样的场面，就连见多识广的萧和尚都是一皱眉。刚才监狱长也没有和他说清楚，只能找了孙胖子，打听刚才的情况。就是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忘了调侃几句：“小胖子，你这是把谁给烧了？这是长能耐了，都知道还手了，不是以前和小辣子一起，被追得到处跑的时候了。”

“不是我说，能跑你以为我不跑啊。”孙胖子的眼睛又看向地上的焦尸，没好气地说道，“这里面是监狱好吗，我只要一跑出去，马上就是一筛子。”这几句话说完，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萧和尚说了一遍。

他俩说话的时候，西门链几个已经抬起冰箱开始勘查焦尸。萧和尚眼睛看着焦尸的形状，说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烧成这样了？”说到这里，萧和尚看着孙胖子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回头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带他们进来的监狱长。

监狱长明白萧和尚的意思，他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等监狱长走后，萧和尚又将目光看向孙胖子，说道：“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再不说一会儿到了时辰，夜走鬼闹起来，可就真没说话的时候了。”

孙胖子看着地板上的焦尸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老家伙叫作刘成，分尸案之后，我就查过小北监狱所有犯人和狱警的名单。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老家伙，小北监狱里面没有重罪的犯人，但这个刘成是个意外。这座监狱建成之后不久，刘成就被关了进来，但是他刚刚进来的第二天，就想要越狱出去，结果人从监狱的墙上面摔下来，摔断了脊椎，在床上躺了小三十年。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东西，躺了小三十年之后，几年前竟然从床上爬起来了，因为他的年纪太大，又走不快，监狱里面照顾他，才让他自由一点，做点容易一点的活。”

说到这里，孙胖子顿了一下，扭脸看了一眼萧和尚，说道：“本来这个老家伙的嫌疑最大，现在看起来，我们要从头来过了。”

萧和尚是半路过来的，他没有想太多，但是也没想到孙胖子之前做了这么多的功课，听他这么一说，老萧大师也喘了口粗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向孙胖子问道：“那么这个刘成当初是怎么进来的？查查这个，兴许就能查出来龙去脉。”

孙胖子苦笑了一声，对萧和尚说道：“现在这个谁都查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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