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它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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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给早先的家长排个焦虑的名次的话，刘浩生刘教练一定高居榜首，无可争议。

别人都是一个孩子被困住了，他是两个。

虽然这事就和你吃饱了之后的第九个和第十个馒头一样也没有太大区别，真吃下去还是不太一样的。

何况里面还有十几个他的学生。

那是既要操心儿女，又要担心学生，同时还要面对家长们的愤怒！

一直到协议出来，他的日子才算好过，除了安全外，也可以再想想别的了。

其实早先刘教练对武道大赛已经没有太多执念了——孩子平安健康最重要。

现在不仅平安了，还有一个好出路，行了，也算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圆满了。

不过作为家长嘛，总还要问问孩子在里面是怎么生活的。

吃的很好。

治安局作为公务单位，而且算是从某方面来说最重要的公务单位，福利一向不错，吃上更见真章，现在对他们这些学生还有特别优待，早上特意加了牛奶蛋糕，晚上又推出了梨水，就怕他们缺了营养。

住的不太好，别说单间双人间了，连四人间八人间都没有，女生还好一点，算是二十人间，男生那边简直是四十人间！不过作为刚刚遭遇了意外的家长，他也能理解，为了安全嘛！而且，虽然隐私受到点伤害，别的也还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铺位，床具之类的一应俱全，连替换衣服治安局都给准备了。

娱乐方面，有电视有书籍，甚至有漫画！

——这是有一次刘璇说漏嘴说出来的，他听了之后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在儿女的学习上，刘教练还真没上过太多心，但突然听到孩子们在无所顾忌的看漫画，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他想了想，只有叮嘱孩子们也活动活动身体，别只是看书（看漫画）。

“活动着呢，我们地方挺大的，足够我们活动了。”

“哦，你们怎么活动？”虽然他已经不去想什么武道大赛了，听到这一句，他还是心中一动，如果地方足够，是不是，也依然能进行武道修炼？当然，和在学校不能比，但做一些基础的，维

持一□□能还是可以的吧。

“唱歌跳舞啊。”

“……什么？”

“爸，这可不是普通的唱歌跳舞，是很重要的。”刘璇说的很严肃，就在他懵圈的时候，那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对精神力增长，很有好处。”

！！！

刘浩生完全无法理解，但不仅刘璇这么说，刘凯竟然也这么说，还给他拿出了一个实例，说张忠张老师，每每唱完跳完，那精神头都不一样。

张老师是十五中的老教师，刘教练也在十五中工作了很多年，虽然两人过去也没多少交情，却是都有印象的。

在刘教练看来，张老师对学生那是没的说，但为人古板不苟言笑，属于那种说个笑话能制造冷空气的类型，他实在无法想象他唱歌跳舞的情景——你让张老师去看唱歌跳舞，他还不见得愿意呢！

他想的没错，张老师一开始的确不愿意。

在那个地方也就罢了，这出来后还唱什么？唱也就算了，还有跳！

还不是正正经经的交际舞，而是上蹿下跳扭腰甩胯……这根本就是有伤风化啊！

但是在那天，在小灾警报响起的那一天，他身边的学生开始唱跳，他在那种氛围里，也跟着舞动了起来，再然后，是再没什么警报传出，但唱跳……好像成了保留节目。

他们这一帮学生被困在这里，再说有吃有喝有温暖，精神上也有些萎靡，意志坚定的还好一些，意志薄弱的，几乎以泪洗面。

要说这也是正常现象，应激反应嘛，大多数人都会有的。

治安局也给他们安排的有心理老师做辅导。

老师说的挺好，但学生们还是不放心，问杨争，杨争在想了一下学者时空里的有关知识后，就提出了转移注意力，号召大家和她一起学习：“如果我们能一起沉迷于数学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被卷进来的有十五中的好学生吗？

是有的。

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如果在孩童时期就能在学习中感受到愉快的话，那是预备役大师啊！

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会在十五中？

也不是说十五中没有人

才没有特长学生，把时光往后拉长十年，像杨半步这样都被叫做学渣的人，以后也会是甚多重点大学毕业生尊敬的存在。

但那都是以后了，现在反正没人是能在学习中感受到快乐的，更不要说沉迷了。

倒是张老师感受好了很多。

只教杨争一个人的时候，他都要怀疑人生了，这教上一群，就觉得错的大概还不是自己。

但大家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反而有一些同学因为学习，精神上更萎靡了——这本来大家的环境已经够不怎么样了，还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要学习……

也就是这是杨争做的提议，换个人那都要被打成猪头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唱歌比较好。”说这话的是王妍，杨争有些发蒙的看着她，她印象里，王妍并不喜欢唱歌跳舞啊，不仅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

她和王妍关系普通，后来也没有多好，但那次同学会她们都去了。

同学会嘛，吃喝之后免不了要唱唱歌什么的，唱的好不好，主要是个热闹，就王妍没唱，被人起哄也不唱。

“我不喜欢唱歌。”

灯光来回闪的ktv包房里，王妍的声音清冷，杨争当时就觉得这姑娘酷毙了，过后还很是欺到别人跟前，交换了联系方式。

而这一交换，更是倾倒，因为王妍还在上学。

他们这个年龄了，她还在上学……

“你是学者？”她当时那个惊讶啊。

“还不是，只是还在上学。”

虽然王妍否认了，她当时也倾慕不已。

学者不是那么好做的，但这把年龄了还在上学，那就是学者有望啊！

这也是为什么她对王妍没能加入这次武道大赛，最大的遗憾也只是她同刘凯那纯纯的初恋可能会没有，别的也没什么想法的最大原因。

反正这姑娘，注定是不会做武者的。

而现在王妍竟然提议唱歌跳舞？

这，这历史的轨迹，又被她扇出问题了吗？

她正想着，那边一堆人却都附和了起来，大家纷纷表示，早就想继续了，在这个时候，还是唱歌更能令人安心！

万众一心，连张

老师也不能否决——他再觉得不好，也不能真让学生处于危险之中，至于他自己，对那些古怪也是有些怕的。

于是当音乐响起，张老师也跟着大家一起行动了。

一开始免不了还有点别别扭扭遮遮掩掩，跳上几次之后，也就放开了。

特别是张老师细细品味，觉得那两首歌虽然看起来荒诞神经，其实别有内涵。

这两首歌说到底，都是在说人生挚爱啊。

而且一个有时代潮流，另外一个，还有宗教内涵。

张老师琢磨来琢磨去，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杨争原创的了。

对于这个问题，杨争也有些纠结，她知道这首歌并不是学者时空中的她原创的，但是，她现在能说是谁的呢？

说无意间听来的？在什么地方什么地点？当时是什么声音？男的女的尖的细的？

一句谎话，就要有无数个谎话来遮掩，更何况，她现在还要面对治安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杨半步太知道治安局的势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她这边能给个大概地点，治安局就能把方圆半公里的人给查个透彻，所以她最后只有再次祭起量子力学：“老师，你说宇宙是有穷尽的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张老师的目光很是警惕，他教杨争数学也就罢了，万万是不能再教物理的。

“如果是有穷尽的，那宇宙到底有多大？如果是无穷尽的，那会不会有两个宇宙是完全一样的呢？”在说这一句的时候，杨争看向旁边的窗户，那里，能看到治安局一颗老松树，突然仿佛心有所悟，开口道，“坐在菩提树下，我观棋不语，前世，今世，来世，患得，患失……老师，见与不见，念与不念，它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不增不减。”

张老师完全被惊住了。

杨争在他这里一直是脑中缺根弦的存在，特别是这几天的学习，那都不是缺一根了！

而现在这是什么？

这话、这话……

张老师是正经的理工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就觉得这话简直是太有感觉了，一时间，别说杨争能在紧急情况下唱出那两首了，再来二十首，也是应该的

！

嗯，其他人也有差不多的感觉。

杨争的那两首歌在这次异端空间爆发事件里居功至伟，最重要的是，还给出了新思路，已经有学者在研究，普通人唱那两首歌能有多大作用了，初步的研究结果是，也许在面对异端还没有什么作用，但对感染者，却是有一定的影响。

虽然这影响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有影响也是事实——这也是为什么杨争的功勋点到现在还没有下来的原因，还不好完全判定啊。

不过那两首歌价值越高，众人越迷惑，因为看杨争的生平，实在不像是能写出那两首歌的人啊。

然后现在他们仿佛找到了原因——杨争的精神力那不是白高的，她虽然在数学、学习上不太出众，但显然点开了其他技能点，比如，文学与哲学领域？

什么宇宙之类的，也不只是物理学家研究，哲学上也有思考，事实上最初想这些的，还就是哲学家们。

以数学思维来看，哲学家们的思考也许没有论证意义，可从历史角度来看，却会启发人类的思想，让人类的目光看向更远的方向。

这是说远了，而此时，被杨争震住的，还有一干女学生们。

她说的那两句是仓央嘉措和扎西拉姆的合成体，仓央嘉措那是不说了，一个地方最具代表的民族诗人。扎西拉姆名气是小点，但那首《见与不见》一在影片中被念出，就立刻风靡万千痴男怨女，让他们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时杨争站在窗户边，阳光在她的脸上打出一道透明的光，她的唇泛着一种透彻的粉，目光迷离，仿佛在看这个世界，又仿佛在看前世来生。

王妍刘璇等人都不觉得心头一紧，在欢喜中又有一种悲伤。

于是那边还在想着词句的杨争，就看到那久无动静的系统叮叮叮的向外跳：撩气值+3，撩气值+5，撩气值+1……

她眨巴了一下眼，又眨巴了一下眼，心中充满了迷惘，她也没做什么啊，果然是……要量子力学，时刻伴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