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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半夜停了,邱辞的衣服也烤得快干了,他烤着最后一件衬衫,时而看看撑着伞靠在墙角的南星。伞压得很低,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她一双握着伞柄的手,露在外面。
伞面都不会动一下,主人似乎睡得很熟。
邱辞没有过去给她披衣服,天热,只穿了一件衬衫,给了她,自己就要裸奔了,弄不好自己还会被当做色狼。
忽然伞动了,几乎没有给邱辞反应的时间,南星已经把伞放下,一眼就看见正光着上身的邱辞。
邱辞和她视线对上,开口:“色——狼。”
“……”南星一顿,立刻把伞放下。
邱辞笑笑,摸摸衣服还有点湿,但还是穿上了。
还没完全穿好,那伞又猛地抬了起来,南星偏头往屋里一侧看,瞳孔微震。
邱辞察觉到不对,也往那看,一根红线从屋外穿透而来,直接刺入厅堂,落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他顿觉这红线眼熟,想了一会才说:“你的红线?”
“不是我的,我的已经收起来了。”南星收伞走过去,从红线掠过,看着上面跃动的红色颗粒,难以置信,“不可能……世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支朱砂笔。”
邱辞边起身边扣扣子,问:“朱砂笔?”
“我在四水岛收的红线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
“那根红线是用特制的朱砂笔点的。”
邱辞见她眉头越拧越紧,问:“没有可能有一样的笔存在?”
“没有可能。”南星语气肯定,皱眉说,“这是我们南家的独门技巧,换句话说,笔是我祖父研制的,世上只有两支。”
邱辞不懂了,说:“你一支,不是还有一支?”
“没有,另一支笔已经在大火里烧没了。”南星默了默,才说,“跟着我堂妹,一起烧成了灰。”
邱辞一顿。
南星的眉头越拧越紧,南家研制的朱砂笔,可以循迹一切东西。当年南家长辈给了她一支,也给了堂妹一支。堂妹当年死在了大火中,随身携带的笔应该也被烧了。
可为什么……
邱辞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可以寻到源头,看看是谁在用。”
就好比上次在四水岛,他途经小巷,看见南星正在收回红线。既然这样,那红线是有源头的。
两人还没出去,倒是有人往这走来,片刻木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男人俯身进来,一眼就看见屋里的两个人。他扫了两人一眼,似乎有些衣衫不整,他笑说:“看来你们两个人认识,都能在同一间屋里过夜了。”
石八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然而南星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她看见他手里的笔了,赫然就是当年祖父所制的朱砂笔。
祖父是南家的高人,南家的玄学之术在他的手里不但得到了继承,还有数十创新。朱砂笔就是他的得意之作,在南星和堂妹各自满月时,赠与了她们,相伴长大。
以血循迹,以笔寻踪。
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却不可能是。
石八楼见南星直勾勾盯着自己,微微敛了笑,解释说:“我是个开明的人,没有讽刺的意思,我可不是那什么秉持婚前男女就只能拉拉小手观点的人。”
气氛似乎完全没有缓和下来,石八楼也有些尴尬了。
倒是邱辞开口说:“我们在这里避雨,话说你怎么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淋了,不过我带了衣服。”
从一开始,石八楼给人的印象就无比整洁干净,是个十分注意自己形象的人。不过特地带衣服进来,也真是闲。
南星说:“为什么从渠山的方向来了这里?”
石八楼还以为她刚才生气,记着仇不想再跟自己说话了,但现在语气平静,似乎根本没有生气。女人的脸,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他暗暗想着,说:“这里毕竟是乔母以前住的地方,大概会有什么线索,所以我就来了。”
说话间,那红线陡然变了方向,扭来扭去。
石八楼见状,转身走到外面,绕到墙后,那红线穿出墙壁,指向树林,还在扭着、变着。
邱辞低头对南星说:“红线牵引的东西,大概就是昨晚一直在我们附近晃来晃去的那抹光魂。”
“嗯。”南星一想,问,“你的鱼能拿来做什么?”
邱辞想了想,说:“除了熬汤。”
南星抿了抿唇角,真护犊子。她说:“能找它?”
“只能找,抓不住。”邱辞说,“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让它们去找了。”
南星抬眼看他,说:“我没睡觉。”
“那你怎么一直压着伞?”
——她不用伞挡着,难道要看他光着身。南星没答,转了话题说:“我也让小白小黑去找了。”
小白小黑?邱辞想了想,没想起来她什么时候有两个小神兵。
一会石八楼回来,见两人站在门前,说:“不如我们来个信息共享?酬劳全都归你们。”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们两个已经联手了?”
他猜想他们是下车后才联手的,否则不该独自乘坐出租车来。不过像南星这种性格冷淡的人也会答应联手,出乎意料。
邱辞笑说:“对啊,我们已经联手了,但并不打算和你合作。南星小姐告诉了我用血怎么找人,但你却隐瞒着,这让我们怎么信你是有意合作?”
南星知道石八楼陷入了困境,他没有办法准确找到乔母的所在,线索应该断在了这里。
他会用血,用笔,稍有天赋,但似乎是技艺并不精湛,仿若没有得到真传,以至于到了这里就无法再有任何进展。
南星总觉得,他跟自己的堂妹很像。堂妹会的,石八楼也会。当年堂妹好玩,年纪也还小,并不如她一样静心学习南家的玄学,加上天分不够,落后了她一大截。
如今的石八楼,隐约让她平静多年的心再次动荡,似乎看见了早已死去的妹妹。
石八楼稍稍思量,不能肯定他们是套话,还是要合作。最后彼此不信任,还是放弃了,说:“你们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们。”
说完他就走了,带着略微遗憾。
南星皱眉,石八楼并不是为了酬劳来的,却好像是来玩,不……
她蓦地想到了什么,说:“练手。”
邱辞问:“练手?”
“石八楼不是为了酬劳而来,否则他只会要求平分酬劳,而不是说把奖金全给我们。”南星继续说,“他有意隐瞒自己的办法,但是又不甘心,看起来,更像是拿乔母的事来练手。朱砂笔并不容易操控,红线蜿蜒就可以证明。”
邱辞意外问:“不是因为物体在变换位置?”
“不是。”南星说,“朱砂笔点缀出来的红线,实际是一条枷锁,能将东西缠住,虽然没有任何危险,但气场强大,一般灵物都会害怕,不敢动弹。就算敢动,也因为枷锁缠在身上,没有办法灵活走动。红线之所以曲折,是因为使用它的人技艺不精湛,难以操纵。石八楼应该是个新手,一知半解。”
邱辞了然,说:“这支笔倒是很厉害。”
南星想起了自己的祖父,那个在奇门遁甲人才辈出的年代,最受尊崇的人。那是她从小就敬仰,想要超越的人。
只是再奇幻的技艺,都拼不过一把锋利嗜血的刀。
鲜血、硝烟、大火,是她对祖父最后的记忆。
“如果是按照你所说,那石八楼一定不会走,他看起来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
“嗯。”
南星手指微有刺感,她摁住手指,刚要说她的小白小黑找到那白光的踪迹了,就听邱辞说:“我的鱼找到它了。”
“哦。”被抢台词,莫名不痛快,好像她的小黑小白比不过他的两条鱼。南星循迹再次进入树林,问,“你的本领,是跟谁学的?”
邱辞说:“领养我的人,一个慈祥的老奶奶。”
南星微顿,孤儿?她没有再问,不过如果是领养的话,还教导了这些,那大概也是因为看见了邱辞在这方面的天赋。
刚进林子,那踪迹又消失了,鱼和纸片又重新去找,没了联系。
邱辞还是头一次碰见跑得这么快的东西,连鱼都拦不住。南星已经不打算过去,她喊停邱辞,说:“布陷阱。”
邱辞也觉得布置陷阱才行,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留住那抹光影。
“哗啦啦——”
纸张从南星的背包爬了出来,往树林四面散开,紧抱大树,一会就像变色龙那样,变成树干颜色,融为一体,就算认真看也看不出来。她拿出朱砂笔,以笔沾朱砂,晕开笔墨,红线飞蹿,布下天罗地网。
邱辞觉得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他在抓东西这方面也确实不擅长。他蹲在还在提笔布阵的南星旁边,看着无比认真的她,感慨,跟着星星姑娘有肉吃,真好。
笔尖朱砂用尽,红线几乎布满整个树林,只要那光影再次出现,绝对逃不出这里。
“铃——铃——”
手机铃声作响,打破树林里的沉寂。南星拿出手机一看,是冯源打来的。她接通通话,那边就说:“快回来吧,韩婆子已经找到乔母了,现在正带乔先生过去确认。”
“哦。”南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收着笔。
那边又说:“怕是真的,韩婆子可从来没有失过手,她不但找到了乔母的牌位,还有她再婚后生的孩子。”
南星挂了电话。
不对劲。
她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陷阱,就算出去一趟也不碍事。
“冯源说韩婆子找到乔母了,我去看看,看看牌位是不是真的。”
邱辞想了片刻,说:“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吧。”
南星点点头,一人离开村落,去看看那韩婆子找到的是不是乔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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