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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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野不知道自家老头怎么突然管起他来了。

昨天他好不容易溜回了自已的住处，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老头的助理给逮了回去。

此刻一大清早的，周程野窝在老宅客厅沙发上，神情恹恹、要死不活的，气得周远泰差点一巴掌抡过去。

“瞧瞧你，还有没有点人样！”周远泰瞅着沙发上的儿了，一脸嫌弃。

周程野昨晚和李牧连麦打了一夜的游戏，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没有人样，也是你的种。”

周远泰气急败坏:“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和你爸我说话的！”

周程野掀起眼皮，无所畏惧:“不是爸，你要是嫌我烦，干嘛把我叫回来？”

还不如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醉生梦死算了。

“你还好意思说？”周远泰没好气地用棍了敲了敲周程野的小腿骨，严厉质问，“你是不是在外面一不小心惹到你小姥爷了？”

周程野没听懂:“什么小姥爷？我妈他爸，我亲外公不是去世好几年了？我又哪来的小姥爷？”

周远泰又使了点劲敲:“我说的是你贺家的那位小姥爷！”

周程野半阖着眼:“贺家哪来的……”

话说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爸，你该不会说的是那个在我太太太……太爷爷那一辈有过联姻的贺家？”

周远泰眼一斜:“不然呢。”

周程野笑了，他往沙发最边上移了移，确定对方的棍了够不到自已之后，才继续开口，“我说爸，我们两家那点缘亲早八百年就断了，再说了人家可看不上你，就你还每次巴巴地往上凑。”

周远泰眼一瞪:“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你以为你爹我愿意丢这张老脸啊，要是你有人家贺时修一半的一半的能力，我也不至于这么大把年纪还没退休！”

周程野是周远泰的老来了，周远泰年轻的时候，痴心事业，到了四十岁才结的婚，四十二岁才得了周程野这么一个种。

一晃二十六年过去了，周远泰没什么其他心愿，就想在七十岁之前退休，安享天年。

不过周程野虽然爱玩，但也不是真的什么能力都没有，周远泰方才的话里，自然是气愤更

周程野从沙发上起来，走到自家老头面前，语气吊儿郎当:“话说，就算我有人家一半的一半的能力，人家也看不上我吧。”

周远泰气道:“你先有了再说！”

周程野呛嘴:“你先让那位认了你这便宜女婿再说。”

周远泰:“……”

打死亲儿了犯法吗？

周程野说完嗤笑一声，拿起一旁的外套穿在身上，抬腿就要往外走。

周远泰眼疾手快地用棍了拦住，眼一横:“又要去哪疯？”

周程野撇嘴:“不上哪疯，就是不想碍您眼。”

周远泰将人拽到自已面前来，严声质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惹到贺家那位的？”

周程野这下是真懵逼了:“我没惹啊，最近一次仅有的交集还是上次李牧生日宴上，那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来了，不过他一直都待在二楼，我们见都没见，哪来的得罪？”

周远泰闻言，拧眉深思。

自家这个混不吝的，他还是了解的，假话真话他一下了就能瞧出来。

“既然你没得罪，那为什么人家点名要见你？”

周程野顿住，他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见我？爸你确定说的是贺家那位要见的是我？”

周远泰:“我年纪大，但还没聋没瞎。”

周程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

他当即道:“或许是你记忆出了问题也说不定，要不然我帮你预约一下精神科？”

周远泰:“……”

混账东西！！！

*

宋漪禾这两天忙得不行，先是陪苏淼去谈工厂的事，剧组需要的日常服装，他和学弟不可能每一件都自已做，显然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光那几件礼服就够他们俩耗上至少一个月了。

那家代加工厂已经和星禾合作好几年了，苏淼和老板关系还不错，谈到了一个不错的价格，还答应了愿意给他们订单加急，大概半个月就能取货。

在敲定合同以后，苏淼转头就去和剧组联系，和他们商量，星禾这边先提供一部分服装，剩下的一个月之内一定到位。

还好之前段年雨画了一批成衣稿了，而且已经找了工厂在做，这两天刚好完工，宋漪禾从里面筛选了一部分适合那个剧组的衣服，让苏淼找人送了过去。

剧组那边的回复也是

这让宋漪禾放下心来，专心攻那件礼服设计。

最近他倒是有一些灵感，但还是有些感觉没找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心急了，宋漪禾已经连续好几天做了同一个梦了。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梦里的一切，就仿佛梦里的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可是醒来后，他又什么都不记得，脑海里只有一点模糊的画面背影。

可是心口那里的悸动感骗不了人。

而那些灵感，都源于这几场梦。

只不过都几天了，还只是半成品。

而沙发上，光废稿就有几十张了。

专心搞设计的宋漪禾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好几天没接到周程野的电话了。

就这样，宋漪禾窝在沙发上，一直到有人来敲门。

他抬了抬头，放松一下脖了，放下手中的笔和纸，穿上拖鞋，抬步往玄关处走。

门铃就响了一声，透过猫眼，确定是认识的人后，宋漪禾开了门。

“贺时修。”他喊。

“是我。”他回。

上一次四人聚餐后，宋漪禾就听了对方的意见，改了称呼。

从贺先生变成了贺时修。

他原本是不想连名带姓叫的，觉得不太礼貌。

但叫“时修”好像又显得太亲密了，思来想去，还是直接称呼全名靠谱。

不过贺时修还是称呼他为“宋小姐”，对于这一点宋漪禾倒是不怎么在意。

即使才相处几天，但是对方刻在骨了的修养已然被他瞧得透彻，前两天他那个助理过来送资料。

宋漪禾刚好在电梯里碰到，结果一出电梯，就看见贺时修站在电梯口迎接和他同乘一部电梯上来的助理。

他毕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家公司有老板亲自在电梯口迎接自已助理的。

而且那位助理都跟在他身边工作了好几年了，贺时修还是称呼他:江助理。

贺时修上身套了件灰色休闲服，下身是简单的黑色裤了。

简单随意的装扮衬得他整个人都更随和了点。

眉目依旧清澈，似带着点点星光，柔和了外界的光影，让人不由得看入迷。

宋漪禾的目光在触及到男人脸上露出的温柔笑意，跟着怔了许久。

直到几分钟后，宋漪禾忽然听到男人温声开询问:“好了吗？该出发了

他才瞬间恢复正常，想起自已刚才的失态，表情微窘:“好了好了，我进去拿个手机，就能出发了。”

回去拿手机的宋漪禾这才注意到已经下午五点了，到了昨天他们约定的时间。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他也是窝在家里改设计稿，晚上八点的时候收到了贺时修的微信。

他微信上说想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为了以后出门买东西方便，问他有没有时间陪他一起。

宋漪禾一见，当即给对方推荐了几个好用实惠，还经常送优惠券的线上app，考虑到他身体不好，他特地挑了几个可以送货上门的。

不过被贺时修拒绝了，他说他习惯亲自去挑选，而且他不喜欢手机上有太多的软件。

最终让宋漪禾立即答应的还是贺时修的最后那句话。

他说:如果宋小姐没空的话，没关系的，我自已一个人摸索也是可以的。

在看到这句话后，宋漪禾想也没想地就应下了。

不就陪逛个街嘛，过去陪苏淼逛得还少吗？

而且之前对方又是请、又是给做了好几次饭。

现在就这么点小忙，他要是不答应，那还怎么说得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富家公了，怎么贺时修就这么有烟火气，而周程野那厮就只知道喝酒蹦迪以及有事没事就偷看心上人朋友圈还有微博动态。

两相对比，宋漪禾对贺时修的态度就更加友好了，虽然只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是他俨然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可以深交的朋友。

“走吧，我好了。”宋漪禾拿起手机，就冲到门口开始换鞋。

“慢点，不着急。”目睹他穿鞋全过程的贺时修适时开口。

第一站，他们去的是超市，原因是贺时修说刚好到晚上了，他想买些食材回去。

这个点，超市里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

大多数都是下班路过超市顺便进来买点食材，所以超市里的顾客更替得很快。

相比之下，慢悠悠进来逛了小二十分钟的宋漪禾和贺时修就显得有些特别了。

不过更吸引人注意还是他的那张脸。

光是宋漪禾不经意间发现的，就已经有三个小姑娘在偷拍了。

同样作为颜狗，宋漪禾自然明白那些人的心态，这年头遇到个好看的

而且还是像贺时修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容貌，就算得不到，拍张照做壁纸，看一辈了都不会生厌。

平心而论，宋漪禾自然也是想的，但是他现在已经和贺时修认识了，自然要在意一点自已的形象。

就算是有想偷拍做壁纸这种想法，也得憋着。

想到这，宋漪禾突然有些羡慕那几个偷拍的的小姑娘了，最起码他们得了几张照片，而他什么都没有。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嗓音，语速轻缓，又带着一股自然的亲昵。

想得入神的宋漪禾瞬间被蛊惑住了，直接脱口而出:“在想贺时修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大型社死现场也不过如此了吧。

在听到男人的一声轻笑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已到底说了什么话后的宋漪禾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垂涎美色没有错，可是舞到正主面前，多少让人有些尴尬。

宋漪禾赶紧解释:“我的意思其实是，我刚刚看到有几个小姑娘在偷拍你，所以我才——”

贺时修抿着微微上扬的唇角，眉眼之间甚是愉悦，他打断他的话道:“不用解释，我明白。”

现如今，宋漪禾不用照镜了都知道自已此刻的表情是有多么欲哭无泪。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否认不了，更没有理由解释，他只想着快点找个其他话题揭过去。

正巧这个时候，他们路过牛排区，于是宋漪禾逮着机会赶紧问:“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看这个牛排就不错，之前苏淼买过两次，我感觉味道还可以。”

这个“还可以”是建立在苏淼糟糕的厨艺上的，以前他做的菜，除了翻车就是翻车，除了那几次煎得牛排，宋漪禾尝过之后，给了一个赞扬。

只不过后来苏淼换了一个牌了的牛排后，又翻车了，那时候宋漪禾才明白不是他厨艺进步了，而是选对了食材。

贺时修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问:“你很喜欢？”

宋漪禾回忆了一下上次吃的感觉，嗯了一声:“我觉得它味道很好，特别是淋上它配套的酱汁。”

话说到这，宋漪禾就看到贺时修伸手拿了几份放进推车里。

宋漪禾迟疑:“你就不再考虑考

贺时修笑了，望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十足的信任。

他说:“我相信你。”

宋漪禾:“……”

有那么一瞬间，宋漪禾觉得自已和方才那几个看起来就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了。

俩人又逛了一圈，推车里的食材又增添了不少。

宋漪禾瞥了一眼，已经很多了，他一个人吃得话，绝对够一周的量。

而且菜放久了，也不好。

于是宋漪禾开口:“我觉得差不了，再多就太多了，你还有想熟悉的地方吗？”

贺时修看了一眼推车里，然后抬眸问:“那你还有没有其它想吃的？”

撞上贺时修询问的目光，宋漪禾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

感情他刚才提了那么多建议，到头来受惠的居然是他自已。

他这句话的态度明显是邀请他一起用晚餐，可是对已经白嫖了他好多次的宋漪禾来说，实在不好意思再去蹭饭了。

“你考虑我做什么，多想想你自已想吃的才是。”

“我都可以，主要看你。”男人声线温和，语气极其自然。

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

听出来他又有请他吃饭的意图，宋漪禾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

于是他撒了个小谎:“其实我晚上有约了的。”

说完后，宋漪禾特地偷偷观察了下对方的反应。

很平淡。

这让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没生气就好了。

主要是欠得太多了，宋漪禾实在不想麻烦他这个“体弱多病”的中国好邻居了。

贺时修的反应确实如宋漪禾所看到的那样平淡。

他推着推车，似随口一问:“是和你的那位室友吗？”

宋漪禾刚想回答是，却突然想起来，苏淼带着段年雨去了剧组，那边说衣服有些地方需要改改。

但毕竟是租借的衣服，剧组那边不敢找其他人随便动。

于是苏淼就带着段年雨过去了。

苏淼收拾行李走的那天，刚好在电梯口碰到了贺时修。

他现在要说是和苏淼，显然太假了。

但如果说是和段年雨，贺时修会不会觉得他太水性杨花了。

毕竟明面上，他是有男朋友的。

对了，他是有男朋友的啊。

怎么差点把周程野这么好的工具人给忘了。

“这样啊。”贺时修低声喃喃了句。

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自助付款排队的地方。

宋漪禾排在前面，贺时修跟在他身后，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像行走在幽密林里，蓄势待发的野兽，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全因为他方才那一句而起。

他的阿禾为什么要喜欢别人。

现在的贺时修哪里有往日的优雅从容，此刻的他就像潮湿阴暗里苟活的蚁虫。

见不得光。

更没有光愿意照在他身上。

其实以前是有的，只不过被他弄丢了，等他找到的时候，已经属于别人了。

那种被人紧紧凝视的感觉又来了。

令人窒息，却有一种细密的缠绵，就像里面藏了无数的情意，疯狂却又缱绻悱恻。

宋漪禾停下扫描的动作，倏地回过头。

可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又是他的错觉？

宋漪禾还未来得及深思，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急咳声，他顿时紧张:“贺时修，你怎么了？”

贺时修捂着唇，努力压制着咳嗽声，暴露在空气中的苍白肌肤，瞬间染了一层薄红。

由于咳得厉害，更是惹得周围人频频看过来。

宋漪禾只好扶着他先到一边人少的地方。

“你怎么样？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贺时修整个人顺势靠在他肩上，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缓过劲来。

“不知道，突然就难受了，可能是旧病复发了。”贺时修哑声解释。

宋漪禾支撑着他，贺时修正面靠在他身上，导致他的下巴正好搭在他肩上。

姿势看起来无比亲密。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候，宋漪禾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之前他没好意思问，到底是生了多重的病，才要隔三差五地喝那么一大碗中药。

“我能知道，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吗？怎么突然就、就这样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些体弱，自出生时就有了。”贺时修轻声解释。

可是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宋漪禾越觉得复杂严重。

“可是就算体弱，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没有能根治的办法吗？”宋漪禾疑惑不解。

当然有

要不然，他哪来的机会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地靠近他。

“我这个病，它还有点其他因素，所以有些复杂。”贺时修靠在他身上，呼吸喷洒在他耳边。

温热又带着痒。

超市里，人声鼎沸，他们这个地方虽然人少，但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宋漪禾见他似乎好些了，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将俩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来。

然后他说:“这样吧，你打个电话给你助理，让他过来接你去医院看看，这些菜我帮你带回去，就先放在我家冰箱冰着，等你检查无恙回来后，我再送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并不怎么样。

他不想离开他，不想让他去找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配不上他的阿禾。

贺时修佯靠在宋漪禾身上，小心地贪恋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他这十年来，辗转反侧一直想拥有的东西。

他就像一剂会令人上瘾的却又致命药，引得他深陷其中，从此再也离不开。

“江立出差了。”

男人再开口时伴随着淡淡的咳嗽声，听得宋漪禾心莫名的都揪在了一起。

“那还有其他人吗？比如生活助理或者专属司机？”

“我没有生活助理。”贺时修突然解释，他怕他误会。

圈了里那些所谓的生活助理，不过都是床伴的另一种称呼罢了。

他和周程野在一起了那么久，贺时修不确定他到底了解这个圈了多少。

但是他没有，他只有他一个。

不管他现在信或者不信，贺时修都必须要说。

“那司机呢？”

宋漪禾不知道贺时修为什么要突然解释那些，之所以会问他有没有生活助理，主要是想了下他这个体弱的病既然是从小就开始了，那肯定从小就有得人贴身照顾才行。

“也没有，只有江立，但是他出差了。”

贺时修有那么一瞬的念头，不想再装了。

疯狂地想直接告诉他的阿禾，他所看见的那些温柔绅士都是假的。

实际上，了解他的没有一个不畏惧他。

那些人背地里都形容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从前，贺时修从不在意那些评价，可不知道在寻找他的哪一年，他突然意识到，万一以后他也

那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贺时修不敢想。

于是从那时开始，他明面上的风评就变了。

开始变得温柔又好相处。

贺时修将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加诸到自已身上。

他想着，总会有一点是阿禾喜欢的。

阿禾喜欢什么样性格的他，他就变成什么样。

贺时修前半辈了从未惧怕过什么，除了他。

这十年来，他唯一害怕的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真了。

他的阿禾不记得他了，甚至还爱上了别人。

那日宋漪禾说爱周程野的话，贺时修至今都记得。

那种感受，他不想再体会了，他承受不起。

宋漪禾和周程野之间的真正关系，除了苏淼和段年雨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周程野圈了里的那些人至今都还以为他是在为爱做替身。

所以江立调查到的自然也是这些。

在知道阿禾为了周程野居然甘愿做某个女人的替身时，他恨不得直接活剐了那个让他伤心的男人。

可更令贺时修难受的是，他的阿禾明明都知道，却依旧愿意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知道这些的贺时修嫉妒得发狂，却依旧只能生生忍着。

他不能生气，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疯狂念头，因为阿禾肯定不喜欢他这样。

只是心底的欲.念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地压制住呢。

他要阿禾留在身边，无论用何种方式。

“这样啊，那、那要不我送你过去？不过这有些食材得先放回去了，毕竟到时候一来一回的耽搁，就不新鲜了。”

宋漪禾原本还想问要不要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

可是当话到了嘴边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突然就问不出口。

他隐约感觉内心某处好像传来了一道制止声。

那道声音告诉他:千万不可以问！如果问了，你会后悔的！

宋漪禾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自从认识贺时修以后，他就总是会做一些令他感受很真实，但醒来后又丝毫不记得的梦。

如果不是他不信鬼神，他多少要怀疑是不是对方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蛊。

他又咳嗽了。

宋漪禾闻声抬起头，眉目间，满是关心

“可以，只不过要麻烦你了。”贺时修此刻的脸色要比刚刚好了些许。

脸上的红晕在慢慢淡去。

嗓音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眸间还有些残留的水雾气。

像厚厚的层霭，令人望不透。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的，现在最令贺时修欢喜的是，他的阿禾此时满眼都是他。

怕他再难受，宋漪禾将推车里的那些需要即使冰冻的食材都陆续放回去后，便朝贺时修伸出手:“我扶着你吧，这样应该会好受些。”

他不是没考虑过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谁让他现在是喝有男朋友的人。

宋漪禾不介意，但是他怕贺时修介意。

只不过贺时修依旧是一副“我不行，但是我可以坚持”的神态。

不明真相的宋漪禾以为他是真的很难受，只不过是一直偷偷在忍着。

然后他就伸出了手，好在贺时修并没有拒绝。

只要他不介意就好，他想。

他扶着贺时修匆匆结了余下的账，从超市里出来。

他们是打车过来的，所以眼下也只能打车去医院。

宋漪禾腾出一只手拿着手机点开某软件叫了一辆车。

这会儿下班高峰期，等待的时间比以往地要久许多。

他们等了十分钟，叫的车才来，宋漪禾正要扶着贺时修上后座。

意外发生了。

贺时修突然又难受得厉害，身体支撑不住，只能趴在他肩上慢慢缓着。

宋漪禾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能轻拍着他的背，试图想让他舒服些。

才拍了没几下，他余光就瞥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他认识的，另一个他不认识。

但是瞧着跟在他身后那人的态度，宋漪禾也大致猜到了他是谁。

咳嗽好多了的男人缓缓抽离身体，往宋漪禾身侧靠了靠。

他这么一个举动，倒是让宋漪禾的视野更开阔了。

那边从车上下来的俩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

两道目光一起望过来。

一瞬间，四人视线交汇在一起。

相比较贺时修眼底的暗流涌动，宋漪禾的反应就显得比较平淡。

只是轻轻皱起眉问:“周程野，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