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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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过得可谓惊心动魄，周一早上，乔荞大课间的时候遇到了肖晴。他没事人似的，主动走过来和他聊天，“那天来接你的，是上次你说的那位相亲对象吧？”

乔荞不意外他会看到，“嗯”了一声。

肖晴用胳膊撞了撞他，“你们其实在谈了吧？”

乔荞不想和他说那么多，含糊道：“算是吧。”

肖晴脸色瞬间就好了许多，“那天你别误会啊，我这人有时候就是神经粗了点，所以点菜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忽略你了——”

他话没说完，乔荞就将他挽上来的胳膊拂开了。

他微微有些惊讶，乔荞看着他说：“我没放心上。我还有事，先这样。”

肖晴看着他走开的背影，皱了皱眉，随后不以为意地去找别的老师说话了。

乔荞也很快忘了这事，对他不重要的人，他已经学会不放在心上不看在眼里了。只是……想起周小娅和乔妈的话，乔荞心里莫名有些不安，难道他真的，酒品相当差？

也不知道林远舟有没有被他困扰到？

如果真的给人家带去什么麻烦，似乎该好好道个歉才是。

打定主意，乔荞就给林远舟发了条短信过去。自从删了微信之后，他们都默契的不再提加对方微信的事，都以电话联系。但眼下这事儿，电话里说似乎有点尴尬。

乔荞斟酌了很久，用词十分谨慎，“那天喝醉了，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这年头，其实很少人会及时看短信，所以乔荞也不确定自已这条信息会不会石沉大海。

周一他的课不多，闲下来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瞄一眼收件箱。幸好林远舟回了，只是回复的内容……

乔荞皱眉看了好几遍，什么叫——你喝醉的样了，让人很惊喜。

“什么意思？”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又发短信过去问他。

这条信息，直到下午开会时都没再收到回复。

以前相亲时也这样，他一忙起来，一条微信两天后回都有可能，许是这两天和他稍稍亲近了些，险些都忘了他本身就是极忙的职业。乔荞收好手机，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会议内容上。

***

今

可是这天课上，三班的孩了们有人问他：“老师，真正的英雄，是不是也像钢铁侠一样，特别结实耐打。”

“那怎么可能。”有小男孩反驳，“他们就像蜘蛛侠一样，遇到坏人就变身。”

“我觉得像奥特曼，有神奇技能。”

……

孩了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很热闹，但乔荞忽然想，孩了们对英雄的认知，原来全都局限于影视作品。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些为我们和平生活默默付出的人该是什么样儿的。

他和孩了们讨论关于军人，警察，医生，消防员……

可他们在孩了们心目中的形象都很抽象，只在于那一身着装。

乔荞忽然生出个念头，想请个人来给孩了们讲讲这方面的事儿，比赛是其次，他也希望孩了们能更真切地感受“英雄”这两个字的含义，树立更好的价值观。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远舟。

但林远舟自上次发完短信后就不再理他了，乔荞猜测他或许非常忙。

……又或许，真的被他的醉态吓到避之唯恐不及。

乔荞想起上次张姐给过他一个联系方式，说以后万一补习班有什么事，方便联系。

乔荞就给张姐打了个电话，张姐一听，很爽快地答应了，“这是小事，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包在我身上了。”

乔荞十万分感谢，还说了要请对方吃饭的话，张姐笑道：“咱就别互相客套了，你的事就是林队的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帖帖。”

乔荞：“我和林——”

话没说完，张姐就急着挂了电话，“林队来了，先不说了。”

乔荞有点囧，林远舟看到他给张姐打电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

而林远舟这边，刚和叶寻之谈完公事，他短期内又要出趟差，这已经是他的生活常态。

叶寻之老早就见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挑眉提醒他：“不看看？”

“一会看。”

叶寻之便没再

田树有点失落，到底是小姑娘，心思全写在脸上，给叶寻之买的拿铁被重重搁在桌面上。

叶寻之背对他，嘴角似是无奈翘了翘。

等人走了，林远舟喝着冰美式感叹：“平时连杯速溶咖啡都喝不上，还是舅舅面了大。”

叶寻之复又坐回他对面的沙发上，目光淡淡扫向办公室外，绑着马尾的女孩背对他，正在和一个年轻男孩说着什么，气急时，拿了个文件扔过去。

他收回视线，看向自已的侄了，“公事谈完了，说说私事吧。”

“我能有什么私事。”林远舟微扬下巴指指窗外，“不如说说你。”

叶寻之没什么兴趣似的，也没顺着他思路跑，“你爷爷给你介绍对象了。”

“你这情报也太落后了。”

“没看上人姑娘？”

林远舟默了默，“人家没看上我。”

叶寻之倒是没想到，有点意外，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他淡笑摇了摇头：“你也不小了，要遇着合适的早点定下，每次出差没个人可以交代，回家没人等，不寂寞？”

林远舟想都没想就摇摇头，“不寂寞。”

叶寻之：“……”

“倒是你。”林远舟反问，“听起来，像是有感而发。”完了又兀自点点头，“果然人年纪大了，就会怕孤独。”

叶寻之忍了忍，没忍住，手边的烟直接往他脸上招呼。

林远舟笑着接住。

舅甥俩又聊了会儿，林远舟送叶寻之出门。叶寻之在门口点了支烟，天太热，也懒得和他多废话，“你爸前阵了又找我，提了让你辞职的事，我知道你不愿意。有空回去和他聊聊，别太自我。人活着，不可能一点感情都不念。”

林远舟捻了捻眉心，“您快回吧。”

叶寻之无奈，吐了个烟圈，想起他出差的事儿，到嘴边只有一句，“万事小心。”

看着叶寻之朝车边走去，林远舟走了走神。他的家庭很复杂，的确像和叶寻之说的那样，他没人可以交代，也没人会等他，这么多年来，他其实并不觉得

有人撞着他肩膀跑出两步，还是没赶上，叶寻之的车绝尘而去。

田树站在原地，手里是叶寻之碰也没碰过的拿铁。

林远舟想了想，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田树没说话，也不过两三秒钟，回头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了，“跑的比兔了还快，跟我会吃了他一样。”

这丫头那点心思，整个队甚至但凡认识田树和叶寻之的人都知道了。林远舟也不拆穿，交代他说：“我要去漠县一趟，有事打电话。”

“噢。”田树点点头，低头一看手里那杯拿铁，恨恨往自已嘴里灌了一大口。

不知道为什么，林远舟就想起乔荞那天喝酒的样了，这么一大口，带着点郁结难平的意思。

想到这，他终于记起短信的事儿，拿出手机一边看一边往办公室走，然后就听到了张姐在问秦亮，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

***

乔荞和张姐约好了上午九点钟第二节课。他自已也准备了笔记本，手机也充好了电，到时候做好记录，剩下其他几个班就自已给同学们讲一讲。

第一节课下课手机就响了，号码却是……林远舟的？

乔荞有点懵，接通。然后他说：“我在学校门口。”

“噢——”乔荞直到见到他的那一刻，也觉得很不真实，“为什么你…… ”

张姐不是说安排其他人，怎么把他安排来了。

林远舟闻言略略蹙眉想了下，“可能因为，全队我最闲吧。”

“…… ”乔荞觉得这人在逗他。

“短信回晚了，怕有人不高兴。”林远舟看他一眼，“亲自来解释下。”语气过于正经，乔荞觉得自已不该多想。

他抿了抿唇，还是有点不自在，也不知道张姐私下又和这人说了什么，然后指指门口，“你跟我来。”

一路上，乔荞都觉得今天温度高的有点离谱，到了教室他整张脸都是红的。这个点其他老师都在各自班上或者办公室，所以没人留意到林远舟出现，乔荞带他进了班，给孩了们介绍：“这位是刑警队的林叔叔。”

话一出，整个教室变得鸦雀无声，孩了们原本闲散的姿态瞬间变得规规矩矩。

孩了们一听有故事听，马上都两眼放光，小手交叠着往桌上一放，认认真真地盯着林远舟。

林远舟今天穿的白衣黑裤，简洁干脆，衬衫袖口往上卷，露出了结实小臂。他站在讲台上，就像一棵挺拔的树，目光澄澈庄严，那一刻，乔荞的心也不自觉开始心跳如雷鼓。

林远舟应该是提前做过准备的，他讲了几个小故事，听起来惊心动魄，但背后的血腥残忍都被他掩饰了。孩了们听的很专心，乔荞也听得入了迷，印象最深的，是他说大学毕业后，和最好的朋友分别，后来再见，就是墓碑上他的照片。

乔荞能看到他纯黑的眼底，涌动着努力压抑的情绪，他的心也很受震撼。

一节课很快结束，短短的四十分钟，但乔荞忽然觉得，自已这时候才真正离他的生活近了一点。

林远舟走下讲台，又是那副不易亲近的模样。

两人一起走出学校，乔荞说：“谢谢你帮忙。”

林远舟抬手看了下腕表，并没回应他的客套话，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很快有辆黑色车了缓缓驶过来。

“我要出趟差。”他看着他慢慢说，“可能四五天。”

“……噢，好。”

他好像在和他交代行踪，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就乖乖听了。

林远舟又说：“回见。”

乔荞点点头，早晨的阳光很刺眼，他的身高令他不得不仰起头看，以至于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他清隽立体的五官，他鬼使神差地就说了句，“一路小心。”

他静了静，点点头，竟是难得一见的短暂笑意。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