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个人造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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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元晔应该早就看透了，所以才会迟迟没有动作。因为知道就算找到了他母亲当年被人陷害的证据，也不一定能替他母亲讨回公道。

如果不是这次，陈氏又想故技重施，还想以同样的方法除掉她，牵扯出了许多当年的人证物证，而她这个当事人又步步紧逼，恐怕到最后指不定又是三言两语轻轻揭过。

只要君侯爷对陈氏的感情在，他就下不了那个狠心处置她。何况两人还有孩儿的牵绊，不管是为了君侯府的名声，还是为了孩子的前程，君侯爷最后都会思虑再三。

陈氏和君侯爷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情和处事方式早了然于胸，也难怪行事会如此胆大妄为，只怕早就吃定了君侯爷最后一定不舍得真正伤害她。

可惜啊！

这次她失算了。

......

“董嬷嬷一向忠心耿耿，你是如何让她开口指认陈氏的？”两人出了大堂门，沿着九曲回廊往内院走，盛玥忍不住问道。

君元晔低眸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道：“每个人都有弱点。”

盛玥抬眸：“那董嬷嬷的弱点是什么？”

君元晔眸光幽深，淡道：“儿子。”

盛玥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笑看了他一眼等着他解释。

君元晔道：“董嬷嬷跟着陈氏从洛阳来到都城，这么多年也算是陈氏最信赖倚重之人，后来又由陈氏做主将她许配了侯府一个得力管事，只可惜那管事命薄，成亲没几年便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陈氏对董嬷嬷颇为照顾，一直留她在身边伺候着，那孩子成年后便留在侯府做了管事，也成了陈氏的一个心腹。”

盛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疑惑道：“既是这样，那董嬷嬷就更加不应该会出卖陈氏才对啊？……”说着不由自主停顿了下，她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道，“你刚刚说，她儿子是她的弱点......莫不是她儿子犯了什么事被你们抓住把柄，用来威胁她？”

君元晔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陈氏命董嬷嬷除掉白翠，但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凭董嬷嬷一人之力着实吃力。这种杀人害命之事，董嬷嬷又不敢找其他人，所以便只能叫了她儿子帮忙。”两人走至台阶处，君元晔自然的伸手牵住盛玥，拉着她下台阶，才继续道，“据她儿子交代，那天董嬷嬷让他率先到了后院废井处，找隐蔽的地方藏好，再由董嬷嬷出面约白翠过去......两人合力将白翠推下了井。”

盛玥微微叹息了声。

君元晔道：“那里废弃许久，基本上很少有人过去，而且当时扶笙阁一团乱，谁会顾得上一个不起眼的二等丫鬟在与不在。”

“我记得当时扶笙阁大部分的丫鬟婆子都被关押了起来，再后来应该都发卖了吧？”盛玥接口道。

“嗯。”君元晔道，“陈氏和董嬷嬷应该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扶笙阁大换血，自是不会有人在意白翠的消失。时间一长，那井下的尸体一腐烂，查起来可就难了。以父亲的性子决计不会想着去报官，反正左右不过是府上一个下人。”

盛玥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自此事件后她无比深刻的体会到，在她侯爷公爹心里，没有什么比侯府的清誉更重要，就算要豁出他的性命，也不准任何人玷污上分毫。

所以刚刚在大堂之上她气昏了头说的那些话，如今回想都忍不住替自己捻把汗。自己一口一个不在乎侯府声誉，一口一个要去告御状，估计当时她侯爷公爹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吧。

君元晔接着道：“再不济些，那尸体就算很快被发现，到时很有可能只是当意外事件处理。”

盛玥想想的确是有可能，不过一个丫鬟，谁会大费周章为她寻找真相，讨个公道。

“所以这个法子在陈氏和董嬷嬷看来，简直是万无一失。”盛玥道。

君元晔牵着她的手便一直没放开，见她似乎也并未在意，而是很顺从的任他牵着，忍不住勾了勾唇，道：“白翠那丫鬟倒也不算太过愚笨，知道留下信件替自己申冤。我让罗平将董嬷嬷和她那儿子莫管事一并抓了来，分开审问。董嬷嬷开始咬死不松口，不过这莫管事却是个不中用的，受不住几顿打，很快招了。”

盛玥笑道：“很多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加可靠。”

君元晔斜睨她一眼，唇角斜勾：“歪理。”

盛玥笑着回瞪向他：“真理。”

君元晔含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君子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的模样。

盛玥噗嗤笑了出来，抬起精亮的眸子继续问正事：“然后呢？”

君元晔笑道：“莫管事既然招供自己是凶手，承认是他和董嬷嬷合力害死白翠，那自然要将口供和其二人一起扭送府衙。”

盛玥挑眉道：“所以……你以这个威胁了董嬷嬷？”顿了下，了然道，“杀人之罪，如果送至府衙，轻则流放，重则杀头。若只是自己的性命，董嬷嬷也许为了成全对陈氏的忠心，决计不会答应松口，愿意说出实情，指认陈氏。但莫管事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丈夫的唯一血脉，骨肉至亲，她舍不得吧？”

君元晔笑道：“我的玥儿就是聪慧，一点既透。”

盛玥脸颊微热，嗔了他一眼：“越来越会花言巧语。”

君元晔笑而不语，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盛玥唇角忍不住上扬，轻咳了声，掩饰自己雀跃的心意，然后才故作镇静的继续问道：“那你后来怎么答应的董嬷嬷？放了她儿子？”

君元晔回：“不扭送府衙。”

盛玥疑惑道：“董嬷嬷也答应？”

君元晔语气微冷：“容不得她不答应，至少不送府衙，还能留下他一条狗命，董嬷嬷清楚的很。”

盛玥问道：“那如今董嬷嬷要被流放边外，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儿子?一道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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