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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枫此刻闻言沉默了许久,一直以来在他的心里对张文昭便没有太多好感。毕竟他和师父韩灵君互为敌手多年。而他一直想要将自己收入麾下的想法,也应当是为了更好的对付师父。
可经过几次的了解,却发现此人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堪,反而是位学识渊博,且颇有君子之风的性情中人。
加上此刻他对自己表露心迹,才算真正的想明白,原来,他是因为想要传自己衣钵。
他堂堂一门之主,多次帮了自己,且如此费尽心思想要让自己加入其门中,想来他的话也不是作伪。
只不过如今的他,在经历了多年囚困之后,已经没有太多心思在去意自身修为如何了。“三十二天白”的神奇功效已经将他被废掉的“幽冥气海”给治好了七八分,虽然修为不复当年,可而今也算自保有余。
????所以这白王府的圣物,也只是被他当做故人之物一般好生收着。
而且这些年,他想明白了好多东西,也渐渐对自己曾经所信仰的东西产生了怀疑,甚至更加的不明白自己那些年作为是否真的就是做对了。
所以先前张文昭邀请他加入星楼时,他没有一如既往的拒绝,只因为他心中对自己有疑问,所以想要去看清楚。
于是开口言道:“先生厚爱,在下惶恐。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不过……在下亦感念先生救命之恩,所以若先生不弃这苟延残喘之躯,在下亦愿意为您效力。”
张文昭看着此时眼前的少年,似乎在岁月的磨砺下没有成为他想要的样子,心头顿感失望。
可他也明白,那阴暗地牢的六年绝不是造就出的绝非眼前这个再无菱角的少年,所以在思量再三后,决定不再纠缠他是否修行自己功法一事。
“罢了,一切都还得你自己选择。好在老夫最看重的,并非你的修行天赋。况且这种事,也许你某一天能想通,用的着老夫送你的这一份机缘。”
姬长枫终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开口回到:“所以,先生究竟想要如何安置在下呢?”
张文昭此刻陷入了沉默。似在考虑着什么,过了许久才下了决定,叹息了一声言道:“在安置你之前,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你知道。”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上前来。
姬长枫沉默着,迟疑着。隐隐看到信封之上那熟悉的字体,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心翼翼的接信来拆开。
“枫君亲阅,凉州天河竹亭一别,而今已有半个年头。还记那时,清风明月,君曾言要娶我为妻。我心甚悦。
白马红装,合卺交杯。也曾屡屡围绕心头。
虽然君并未聘礼至白王府,但我不恨君……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想怎样,便能怎样的。
而今……瑶儿当真如愿,将要披上红装,骑上白马。只道是,嫁给一个从不相识之人。
君身陷囹圄,此赠君一物,以还当年舍命护瑶儿一路之情。
此后,再无相欠,愿君早得佳偶。瑶儿今后也定与那未曾谋面的夫君相敬相爱,白首偕老。
此后,永不相见……白清瑶。”
他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期待,渐渐演变成悔恨,最后化作悲凉。
过了许久,开口言道:“此信,当年为何不给我。”
张文昭面无表情的言道:“我怕你会疯。”
“现在又为何敢给我了?”
他继续回答到:“现在我怕你做傻事。”
姬长枫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我像为情寻短见之人?”
张文昭迟疑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言道:“你的性子我太了解了,我只是怕你冲去杀了她那夫君,再将她夺回来。”
姬长枫愣了片刻,心头有些错愕,毕竟,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的这么想过。于是他开口说到:“有何不可呢?我现在也终于能猜到,她嫁人定是因为她爹凉王死后,他哥哥白文轩把她当做了和亲的棋子。既非她所愿,又为何不行?”
张文昭摇了摇头,否认道:“是又如何?你以为她若自己不同意,白王府谁能强迫她?而且她很清楚,待她出嫁后,便不再是白家人,白文轩也定会强迫她将“三十二天白”交出来,所以她给了你,来了这一段情。她本无心江湖,你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你们注定有缘无分。或许她早就想明白了……”
姬长枫苦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似乎没有继续纠缠这个事情,随后抬头看着他,问道:“她如今过得好吗?”
“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还有了一个女儿。也是江湖一段佳话了。”张文昭很是随意的说到。
他拿着信,沉默了片刻。
六年前,他就知道她将嫁人。这么多年,其实都渐渐能接受了。只是而今看到信,才猜到她是被白文轩当做了和亲的棋子。心中很是愤怒和不甘。
但张文昭所言,亦有理。想想看来,当年她也曾言道,她想要的,只是能寻得一心人,逍遥江湖。
可自己让她等了这么多年,依旧舍不得躲开这些纷争,就算是现在她没嫁人,自己就真的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姬长枫这般想到,心里也坦然了几分。而今落定尘埃,也无力挽回什么了。索性不再继续想此事。
“先生,给我些时间,我不会就此消沉的。”
张文昭挑了挑眉,心头庆幸自己将此信拿了出来,毕竟他看完信后,似乎真的想明白了些,于是微笑到:“你有的是时间,老夫倒是快没多少时间了!”
“先生此言何意?”姬长枫颇为不解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老夫很多年前就不理会江湖事了,星楼也一直交给副门主丫丫在打理。而今……我快死了……”
姬长枫眉头紧蹙,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但碍于礼数,也没有继续追问其中缘由。
此刻他也或多或少的明白了张文昭的意图,于是开口言道:“先生要用在下来为您善后?”
“和你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畅快。如此,你只要知道我星楼如今很乱,而我认定的下一任门主只有丫丫一人。所以,她需要人帮她。”张文昭微笑着,状态一下子放松了几分,似乎颇有几分安心的。
星楼的副门主丫丫,于江湖之上也算声名显赫,虽然姬长枫一直都和她没有过交集,但这种人物的事迹总还是听过的。
少年成名,年不过三十便能半步入圣,一身修为得天独厚,少有敌手。当今天下年轻一辈的女子中,恐怕无人能与其争锋。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她能在星楼这种龙蛇混杂的江湖势力中稳坐副门主之位多年,怎么想也不会简单。
“她这样的高手,需要我帮她?”姬长枫不解的问了一句。
????“人有擅长与不擅长,丫丫虽然实力不错,可论起心机和谋略。差你不是一分半点。若你能真心辅佐她,想来今后的星楼,睥睨天下,指日可待。”张文昭郑重其事的讲到,似乎对他很有信心。
可姬长枫心头却顿时没底了,张文昭对自己如此的期待,也不知信心何来。
“先生对在下就这么有信心?且不说我是否真的能做到,就忠义而论,先生真敢相信我这样一个敌人的徒弟吗?”
他扬了扬嘴角,有恃无恐的回答道:“虽然你的名声不好,但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你若答应了,我自然放心。况且,算起来,丫丫还算你同门师姐,你自然不会害她。”
姬长枫心头一惊,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于师父门下排老九,虽然有几位同门从未见过,但也从未听过自己有一个叫做丫丫的师姐。
“师姐?我为何从未听过一位叫丫丫的师姐?”
张文昭眉头一皱,似乎也有些惊讶。沉默片刻,似乎才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难道:“你不知道?或许是丫丫的离开让你师父心里难受,所以没人提过吧。她虽与你年纪相仿,但却是自小跟在你师父身边。而你却是成年后才离家去了逍遥宗。不曾相识也说的过去。”
姬长枫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似乎隐隐中也想起当年五师兄的确曾提到过一句“小师妹”,在自己入门前便离开了师门。可那时无论他怎么追问。师兄也不再提及。
而今看来,那位从不曾谋面的八师姐,应该便是传闻中那位天纵之资的星楼副门主丫丫了。
????此时,张文昭打断了他的思绪,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随即讲道:“老夫也不想废话了,此物给你,带给丫丫,从此,一切托付予你!”
“门主令?可我要去哪儿寻丫丫?”
张文昭此刻眼神变得阴冷起来,似乎隐约有愤怒的情绪夹杂:“她在逍遥宗……处境似乎并不好。不过……门主令在你手里,你可以去阳州的“裁决圣殿”找些帮手,见令如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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