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一十五章 如三月兮,星帆与窗,屿亦,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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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抵达楚建赫的车窗前,身后的男人把女孩拽住了,那男人死死牵着女孩的一只手。
“操!你往哪边跑!看我怎么收拾你!”男人当即就过来抓人。
“唉唉唉,没事没事,正好我买了两个,送你一个好不好?”楚建赫从刚刚妇人递给他的廉价塑料袋里,拿出一个,从车窗里递出去,交给那个小女孩。
女孩的眼睛大大的,顿时一亮,接星星灯的时候,紧紧握住了楚建赫的手:“叔叔,要是有坏人怎么办?”
男人鸭舌帽下的脸扭曲了,眼底一片浓厚的寒意。
楚建赫愣了愣,轻轻挣开女孩的手,晃晃手里的灯,笑着说道:“那就按这个,你看,变成红的,变成蓝的,还能……变成七彩的,有魔法的,会帮你赶跑坏人!”
女孩子的脸一下子急了,卷卷的睫毛弯成紧张的样子:“叔叔……”
“快走!你妈还在等呢!”男人恶声恶气开口,一把抱起小女孩,女孩粉色的裙子乱七八糟卷进了男人的臂弯。
楚建赫眉毛一皱,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不要!不要!”女孩在男人身上挣扎,用力挣着扭动,星星灯拍打在男人的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不要!我不要和你走!”
男人背对着楚建赫的车窗像远处走去,女孩子的头从男人的肩上伸出来,绝望的眼睛狠狠攥住了楚建赫的眼睛,他的心蓦地一紧,然后无力地避开了。
估计这个脾气差而又没有礼貌的父亲,会回去“动手”收拾那个小女孩了吧,不过刚刚女孩走近的时候,他观察过,女孩露在外面的小臂和小腿都没有淤青和伤痕。
大概是这个女儿很怕自己凶凶的父亲吧,别人的家务事,他不好管。
那一天,道路疏通后,他一路畅行地回到了家,八岁的儿子果然对他的晚归各种不爽,今早明明答应了和他一起下棋,结果晚上又来不及了。
他把星星灯拿出来,本以为儿子兴趣不大,没想到倒是真的安安分分坐在地毯上自顾自玩了好半天。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开启了一张怎样的棋局,一步错,便是步步错,落子无
悔的赌局里,他输掉了所有的自己。
三天后,林静涵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今天早点回家,语气消极,想必是有了难事。
那天他依言早些回去,推开家门就看到了一双陌生的女士皮鞋。
有了客人。
走进客厅,儿子正在沙发上玩几天前刚买的星星灯。
“陶然,妈妈呢?”
“楼上,和一个阿姨一起。”他拽拽酷酷地惜字如金,哼,刚刚妈妈把我从楼下赶下来了,小爷现在不高兴了。
楚建赫摸摸他的头,放下手里的包,上了楼梯。
“老楚,这是我发小,这几年刚搬来s市,汤莹,他就是我丈夫,你别急,老楚是靠谱的……”
楚建赫面前的陌生女人很憔悴,她拘谨地对楚建赫俯身,眼睛布满血丝,手里还握着皱皱的面纸,林静涵的眼睛也是又肿又红。
“汤女士,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楼上这个储物间没有装空调,即使是大开着窗子,也闷热异常。
“我我我……”汤莹断断续续努力了好几次,才拼凑出自己的声音,“我女儿,在公园里,被一个陌生男人……性……性侵……了……”
林静涵别开了脸,按了按眼角。
楚建赫沉默了一会:“女儿怎么样了?她多大?”
“七岁,没有很重的伤,就是谁也不理,不说话,醒着也只是坐着发呆。”
楚建赫握紧了拳头,沉沉喘不过气,简直丧尽天良。
“有**鉴定结果吗?”他问。
汤莹抬头,凄楚地说:“没有,没有这个……人已经抓到了……有监控……他说是用的手指……是猥亵……我……”
楚建赫慢慢拼凑出情况:“是没有留存**证据,还是没有做这项鉴定?”
“是本来就没有这个证据。”汤莹无力地说,监控里,那个混蛋却是没有……
“他想轻判。”
汤莹张了张嘴,好半天说出一个字:“是。”
沉吟一会儿,楚建赫思忖了几分钟:“这样,我可以和女儿见一面吗?如果可以的话,她的证词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楚建赫认真看着汤
莹的眼睛说:“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
但事实上,那天他去医院见了那个小女孩,他心惊地发现这个女孩就是那天要买星星灯的女孩,而那个他以为是“父亲”的男人,就是他资料袋里的那张照片。
他快要疯了。
为女孩辩护,他必然逃不掉揭露自己当时的失误,如果他当时看懂了那个女孩所有的求救……如果他当时再机警一点……如果他当时……
没有如果,他是把女孩推入虎口的人。
而如果众人知道他身为律师,就这样无视了一个女孩的求助,还让罪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猖狂而去,最后还成为了这个女孩的辩护律师,他就是整个律师界的笑柄。
他所有的梦,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他有太多人不能面对,不能面对那个认为他无所不能的儿子,不能面对那个认为他为人正派的妻子,不能面对那些对他青睐有加的上司,不能面对那些刻薄尖锐的同行,不能面对……女儿的妈妈——汤莹。
他懦弱了。
在医院的那天下午,他展开了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也是最失败的一场周旋,他说服了汤莹放弃这场官司。
从那一天起,他的灵魂就成了漆黑的颜色。
“你……老楚……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老楚……依依那时候才七岁啊……那么小啊……”林静涵瘫在了地上,脸埋在两手里,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这些,他们楚家,欠江依依,太多了。
十几年前,他们对江依依做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陶然……”楚建赫的声音顿了,他愣愣看着楚陶然仿佛没了呼吸的样子,他俊朗的脸,血色全无,整个人,一动不动,直直盯着楚建赫说话的唇。
灭顶的沉痛,狠狠撕裂了他的心。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妖妖啊,是他怎样疼惜都拍委屈着她的妖妖啊……是他眼里的人,是他口里的人,是他心里的人。
“她知道是你吗?”楚陶然哑哑地问。
“我想,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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