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醉无归,星帆与窗,屿亦,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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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夏帆点头,虽然他是故意把那个房间让给她的,刚刚在前台,他听工作人员介绍过了。
“没事,别委屈,别难过,我允许你晚上来蹭我的夜景。”
江依依坐在了地毯上。
“好的,等我在下补完了觉,就带点小酒登门。”
江依依仰头看他:“你不是不和我喝的吗?”
“知道自己的酒量,对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挺重要的。”他也坐了下来,江依依的视线就随着他的高度下移,夏帆感叹,“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用谢我。”
“……”
江依依站起来:“那你补觉吧,我也该写写稿子了,这些天积累了不少素材。”
她回房间里了。
夏帆拿出本子,他也有不少素材,很多元素可以结合到饰品设计上。
两个房间,两个人都坐在落地窗前,夏帆画设计图,江依依拿着蓝牙键盘码字。
一墙之隔,却什么也隔不断。
和夏帆分别那一刻,就在那一年的年关前。
在再也编不出草叶子的时候,一切都坚持到了尽头。
她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迫在眉睫了,从爷爷奶奶越发温情的目光里,她知道这迫在眉睫的意义。
她要和夏帆挥手说再见了。
再见,就是我们一定要再见。
“依依,你冷吗?”
夏帆看着江依依在校门口瑟瑟发抖,问到。
“冷。”
她用力朝夏帆笑,夏帆自己穿着皱巴巴的外套,手上已经有了红红肿肿的冻疮。
他认真问她冷不冷得样子,她这一辈子都记得。
一无所有,只有倾尽一切的对你好。
“那我们跑回去吧。”夏帆说。
两人便一路逆风往家里跑,晃荡的旧书包,哐当哐当的响。
老远,汤莹和江际扬就等在路口。
汤莹朝夏帆亲切地笑了一下。
江际扬还是神色深沉的样子。
小心地打量两眼,夏帆三步一回头地走回了自己家。
“依依,快期末了吧?有小考试吗?”汤莹取下她的书包,推着她的背往自家院子走。
“不考,
交张画就行了。”
“呀,那不就正好是依依擅长的吗!周五就是最后一天了吧,下午就不上学了,下午就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好不好?”
“这么快?”她本以为还有一个寒假的。
“今年过年早,该早些回去置办年货了。没事,过完了年,还回来给爷爷奶奶拜年的。”
她沉默着回了房间,窗台上,就是那个背夏帆洗得温热的雨靴。
拜年就可以再见了,对吧……
明天就是周四了。
她第一次这么抗拒周五的到来。
第二天,夏帆依然站在路口等她,旷野里,夏帆像个被上帝丢弃的孩子,等一个人出现,等一个人带他回家。夏帆的裤子太短了,露出一节脚踝,这一幕在江依依的记忆里铭刻得太过深刻,让她以后看到任何秋冬露脚踝的男生,都别扭地觉得他们在侵夏帆的权。
把口袋里的煮鸡蛋给他,热热的,她捂了一路。
“夏帆,我明天就走了。”
夏帆捧着煮鸡蛋的生了冻疮的手顿住了,磨了磨嘴唇,轻轻嗯了一声,他头发长得很长了,却没有去剪。
“你会回来的吧?”他小心地求证。
“当然。”
她食言了。
那个春节,她没有回来,是爷爷奶奶去了城中一起过年,再回来的时候,夏帆家,人去楼空。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把她的思绪从回忆里阻断。
是夏帆来了。
“你睡醒了?”江依依打开门问。
“没睡,整理了一会儿设计。”
“嚯,这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江依依看着夏帆手里的那瓶酒,“这是什么?”他还带着两个高脚杯。
夏帆走进来,落地窗前,夜市已经打开。
他们的影子照应在玻璃上,仿佛飞旋于一片璀璨的星河。
“madeira,很有意思的葡萄酒。”
“马德拉?我好像听过。”
两人席地而坐,靠着沙发的背面,伸长双腿,任由整个半个城市的庞大繁华倒映进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灵魂,也反复变得闪烁、斑斓起来。
“它有另一个名字,不死之酒
。”
夏帆望进玻璃里江依依的眼睛,江依依漆黑的眼睛,动了动。
“马德拉原本是个地名,葡萄牙的一个小岛,大西洋中间,当然它是个鼎鼎大名的城市,c罗的故乡。那个岛是被葡萄牙人发现的,因为岛上树木葱茏,所以起名‘马德拉’,葡萄牙语里是树木的意思。葡萄牙的国王想在岛上种甘蔗,那个时代,糖是欧洲的奢侈品,利润很高,但那里树太多了,就放了一把火,把树都烧掉,这把火烧了七年。”
“七年?!”不敢想象,江依依怀疑这是个神话故事。
“嗯。所以十六世纪的马德拉,是世界上最大的糖的出产地,但到世纪末,主营业项目变成了葡萄酒,那时候还是普普通通的葡萄酒。后来查理二世的规定,使马德拉成为了去美洲和印度洋的商船的必经之地,它是一个补给站,就像我们中国古代的驿站。这种补给,当然包括葡萄酒。听说过库克船长吗?他发现了澳大利亚,也造就了马德拉葡萄酒的不死。他为了让从马德拉购买的大量葡萄酒不变质,就在里面加了一些酒精度很高的烈酒,延长它的保质期。在航行之中,它经过赤道,经过高温,经过赤裸的氧化,意外的,这种葡萄酒变得更好喝了,味道,也更复杂了,而且,它不会变质了,不死之酒,就这样诞生了。”
江依依没动,指尖逐渐冰凉,瓶身黑亮,看不到其中的颜色,而面前的玻璃夜景,仿佛流动着马德拉,不死之酒,不死之城。
“被烈酒冲击过,一路上从死亡里挣扎出来,才得以永生。”
江依依的脸掩藏在蓬松的乌发里,声音像在保鲜膜里挣扎。
“嗯。”夏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要尝尝吗?”
他熟练地开了,空气里,隐隐浮现了木桶的样子。
马德拉,带着奇异的甜味。
两个冬天,十几年前,夏帆和江依依就此割离,现在,夏帆就守在她的身边。
在一切,都是最混沌昏暗,最撕心裂肺的时候。
“夏帆,你真好。”
“这是夏帆的愿望。”
看着玻璃上映照的少女凄楚的脸,他轻声说。
“我要喝酒了,不要让我跑出去杀人放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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