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机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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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守双方，在这些亲卫营加入战斗之后，整个战场的局势便发生了转变。

1个个亲卫手抡着长斧，对着那些已经分散开来的鞑子骑兵砍去，也不砍其他地方，就砍那马腿。

1时间，人仰马翻，那些个能被称得上具装骑兵的鞑子骑兵，纷纷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那些个手搭弓箭的护卫军，纷纷射出手中的长箭，1时之间，箭雨在头顶划过，宛如形成1片雨幕。

朱翊镠也拿着手中的钢刀，在戚金的护卫下，亲自拼杀，当然了，手中这钢刀，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朱翊镠自然也想要使用长柄斧，但是对于1个十4岁的青年人来说，这长柄斧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吃力得很。

此刻的朱翊镠也不追求杀敌，他的作用很简单，就是提振士气。

“将士们，潞王殿下亲自上阵了！！”

李如松骑在马背上，这视野自然是最佳的，只是1眼便看到了被戚金和十来个亲卫营士卒团团围住的朱翊镠，当即便大声喊道。

果不其然，这所有人，所有听到李如松声音的明军士卒，包括那还在逃命的最开始3百士卒，纷纷扭头开始寻找潞王的存在。

朱翊镠见此机会，也没有多想其他，便直接下令让边上的亲卫竖起旗杆，那旗杆上大旗飘扬，正是潞王的象征。

只是瞬间，战场之上1阵沸腾，有着朱翊镠的带领，明军整个士气顿时大震！

只是1旁护卫的戚金，面色更加凝重，这旗杆竖起之后，虽说能提振士气，但是也相当于朝那帮子鞑子暴露了潞王的位置。

随着戚金看去，果然，那些个鞑子骑兵，也开始33两两朝着那大旗竖起的位置靠拢。

更有甚者，几个鞑子骑兵开始脱离此处战场，朝着那鞑子的大部队方向赶去，很显然这是要通风报信啊。

但是戚金看到之后，也无力做些什么，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挡住1切朝向朱翊镠袭来的攻击，包括那开始密集起来的箭支！

而此刻，那浙兵与鞑子大部队的交战，也逐渐的明朗起来。

浙兵当中的杀手在前，铳手在后，开始缓缓朝着前方鞑子骑兵逼近，那距离逐渐拉近，使得明军鸟铳等远射火力的威力不断增加，逼得那些个先锋骑兵不断后撤，与后面的鞑子骑兵大部队越来越近。

但是那鞑子的大部队也没有太过于动弹，除了分出诸如长昂1般的重装骑兵，进行侧翼突击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不单单是那挡在中间的铁蒺藜，那铁蒺藜，牺牲个几百骑兵，也就趟过去了，更多的是青把都内心的犹豫。

没有错，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这山坡的后面还有多少汉人的军队，就算是面前的汉人军队也超过了他的预料，因为这是他没有预料过的事。

他1开始是想要冲锋，想要完全解决掉这个隐患，但是等到冲到山坡之后，看到了那3千浙兵的严正军阵之后，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了。

而等到那余光瞟向长昂等人时，心中更是1阵动摇，这些被寄予厚望的重装骑兵，在失去了速度和人数之后，被1个个拉下战马解决掉了，这些汉人，这些汉人。

青把都心中不自觉涌现出1丝脱离自己掌控的无力感，太久了，自从隆庆封贡之后，自己跟那汉人军队便再也没有交集了。

如今这1交锋，这些汉人的战斗力实在让自己吃惊不已。

主将退缩了，犹豫了，这整个军队便像是失去了方向的旅人1般，没有了前行的动力了，因此整个战场呈现出极为诡异的1面。

1方面是那侧翼的小战场打得火热，朱翊镠这边的战场，满打满算，加上敌我双方，也不过两千人。

但就是这两千人却打出了主战场的感觉，反倒是那浙兵那边的局势，显得有几分诡异的安静，就只有那鞑子这边的先锋骑兵与浙兵的鸟铳手来回对射！

不多时，几个重装骑兵逆方向地往鞑子军阵当中奔来。

这1幕自然被青把都所注意到，呃？长昂的骑兵怎么过来了？

等到他们到了跟前，说了那朱翊镠也在阵前的时候，青把都的眼睛瞬间1亮。

那皇帝的亲弟弟果然在？？！！

好啊！好啊！

最终，青把都下定了决心，他手中1直举着的马鞭，在这1刻用力1挥！高高落下！

边上的亲兵看到这1幕之后，令旗顿时1挥，“呜——”下1瞬间，悠长的号角声从那鞑子的军阵上空传出，而后回荡在整个战场当中！

数个庞大的鞑子骑兵方阵，在这号角声的催促之下，开始再次缓缓动弹起来。

“好机会！！”

吴惟忠自然也听到这号角声，此刻看着那如潮水1般朝着自己军阵奔来的鞑子骑兵，心中1喜，当即大呼道，“给我搬虎蹲炮来！！”

“装填公孙弹，别给我装1两斤重的铅子，都给我装23钱左右的，别怕炸膛！多装铅子！！”

之前自己可是1直在受气啊，虽说有着甲胄和盾牌的遮挡，这些鞑子的箭支没有给自己造成太多伤害，但是长期以来，对于士气的打击可不是个小事！

“诺！！”

当即便有着旗牌官穿梭在各个方阵当中传递着命令。

随即，那方阵内，便有着两两1组的士卒抬着1个个身管长炮，穿过鸟铳手之间的空隙，来到那杀手队列的后面。

这些长炮，1个个通体黑色，炮管之上密布着数道铁箍条，不用多说，必然是为了加固炮管用的，这时代的无缝钢管可没有，想要无缝只能靠人工钻出来，又或者是整体浇筑而成，自然没有冷锻来的坚固。

这炮的头部和尾部，各延伸出两只铁爪，形如虎爪，这便是虎蹲炮！

这虎蹲炮由戚继光发明并得以光大，每个才不过3十6斤重，两个人就能扛着走，有着极强的机动性，极其适合充当野战炮。

在戚继光抗倭的时候，虎蹲炮便已经出现了，5百人携带3门虎蹲炮，那时候虎蹲炮的数目还不算多，等到了戚继光北上的时候，还特设了马营，每3千人，便有着整整6十门虎蹲炮！

这些虎蹲炮的运输都是直接绑在马背上，颇有几分骑炮队的样式。

此刻，这数座方阵前，虎蹲炮，1共6十门1字排开，就像是1头头蹲在地上，蓄势待发的猛虎1般，好不威风！

这样的姿态，若是被朱翊镠看到，必然会发出惊叹，无他，因为这跟后世的迫击炮实在太像了！

操炮手们，熟练地操作着1切，清洗炮管，装药，装弹丸，点火，1气呵成！

“轰——轰——轰”

轰然的声音依次炸响在众人耳边，伴着那刺鼻的淡蓝色烟雾冒出，刺目的火光从各个炮口处涌出！

大量的铅子，乃至铁片被那火药的推力推到半空当中，带着那不可阻挡的气势，往高空处射出，而后在其最高点的时候，纷纷下落，遮掩住鞑子头顶上的天空，如同1片乌云1般压在那些奔来的鞑子骑兵头上。

很显然，这是猛轰战术，如今那乌云落下，所带来的不是雨水，而是弹雨，那些鞑子骑兵在往前移动的时候，本身之间的间隔已经缩短了很多，如今这密集弹雨落下，顿时搅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6十门虎蹲炮，其实对于那上万的鞑子骑兵来说，造成的直接伤害是很小的，但是它能带来其他间接的伤害！

很多鞑子被那铅子从上空直直击中，惨叫1声，捂着伤口，这还是好的。

更多的是那些马匹被击中，这些马匹可没有什么防护，就是赤裸裸地“迎接”那些弹雨的洗礼，顿时长鸣声不断，大量的马鸣声响起，被击中的战马1个个吃痛地4处乱窜。

不单单将原本马背上的鞑子骑兵给掀翻到地上，更是撞到其他的马匹，让整个队列处于1种混乱当中。

对于鞑子们来说，更为糟糕的是，因为那前方的骑兵被铅子击中，纷纷停下脚步，那后方的骑兵1个个刹车不及，面对去路被滞住了，也只能直直撞了过去，1时之间，整个冲锋的势头为之1顿，更使得整个骑兵队列变得混乱不堪，能够不受影响的，也就是后面稍稍慢点的后队骑兵，以及那些早已脱离队列的先锋骑兵们。

不过，对面的浙兵可不打算放过他们。

面对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浙兵当中那些操炮手们又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

随着1面面红色令旗的挥下，那6十门虎蹲炮再次发出怒吼！

“轰——轰——轰——”

这些虎蹲炮在操炮手的控制下，专照着对方混乱的地方去轰，这样的成效显然更好！

“好呀！可以了！！”

吴惟忠情不自禁1个击掌，1直在关注着战场的变化，他原本注意力是有大半放在那潞王那边，不过随着战局的逐渐明朗，他也明白了眼下这处战场才是重头戏。

在4轮弹雨洗礼之后，那1个个虎蹲炮的炮管处已经开始滋滋冒烟，更是高温烫手，必须要歇1歇了。

但是炮可以歇，人不能歇！

这虎蹲炮所造成的混乱局面，对于自己这边来说可是良机啊。

当即让边上的亲兵吹响喇叭，奏天鹅号！

那急促而尖锐的喇叭声响起，紧跟着又是几声号炮声响起，浙兵的几个方阵，顿时出现了些许的骚动。

所有人都明白，进攻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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