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我在你眼里是有多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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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笙被问住了，怔怔的看向霍瑨深，她就这样，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吗？

霍瑨深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声道：“就算如此，也在所不惜！霍祝平，你以为我不敢？”

“二哥——”霍祝安不想看到他跟霍家为敌，劝道，“有事慢慢商量，别冲动。”

事情如果真的闹大，这是霍家的丑闻，霍瑨深那边也会陷入泥潭。

不管是双方引发口水战，还是法庭上的唇枪舌剑，双方都占不了好。霍家，跟霍瑨深，本是同气连枝，又都有着举动轻重的地位，这一仗，打不得！

“二哥，你把大哥送到牢里，温阮就能回到从前吗？她已经受到伤害，还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还要颜汐……你在再想想她，她刚跟你大婚，你想为温阮讨回公道，也要想想颜汐吧，你要她怎么办？”

霍祝安一脸沉重的看着霍瑨深，试图让他冷静。

颜汐，她的身上已经有够多的新闻，如果他坚持为了一个女人要把霍祝平送到牢里去，别人看待她的目光又是什么样的。婚礼上的异动，已经被人议论了。

“二哥，颜汐她知道了吗？”

霍瑨深的瞳孔骤缩了下，面色复杂。昨夜他回去以后，颜汐只提过一句袁笙，后面就再也没说过一个字，她甚至没有问起关于袁笙的事，让她一起来医院她也拒绝了。

眼看着霍瑨深皱眉犹豫，霍祝安道：“二哥，你跟颜汐是夫妻了，你们是一体的。不然，你问她的意思吧。”

袁笙安静的听着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心上密密匝匝的疼，千疮百孔后不住的往下沉落。

她突然出声，平静道：“我是温阮，跟霍祝平没有夫妻关系。”

镇定平静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缓缓抬眸，看着霍祝平，“结婚证上的名字，是袁笙。”

说完，她再看向了霍瑨深：“哥，我只想回家，带我回家……”

霍瑨深蹙眉看着温阮：“你要放过他？”（从这里开始，下文袁笙就改成温阮了）。

温阮凄婉一笑，痛苦也无奈。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开合的幅度很小，声音很低：“哥，他说的没有错。是我自己不懂事被骗，我不能连累你。”

“就算他坐牢了又怎么样？哪怕他死了，我过去的八年也不会再回来了。”

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将床单晕染，她一个个的握紧了手指，心里不甘，她恨不得霍祝平去死，可现实让她看清。

“哥，我只想回家……”她将头埋在枕头里抽泣起来，她再也忍不住了。

霍瑨深紧紧的握了一下拳，上去轻拍她，手落在她后背时稍稍停顿了下，落下去轻拍。

“好，我带你回家……”

……

颜汐在家清净了两天，看着霍瑨深进进出出。幸好因为蜜月的关系，他提前把公事处理完，不然哪有这功夫。

新来的女佣梅姐把炖好的鸡汤装在保温杯中，让霍瑨深带到医院去。

颜汐将一袋子的书递给霍瑨深，说道：“跟温阮说，我比较忙，就不去看她了，这几本书给她解闷。”

霍瑨深看她一眼，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感觉因为温阮的原因，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一条缝隙。以前，他们什么事都能分享的。

颜汐送她到门口，霍瑨深停住脚步看她，问道：“今天要做什么？”

颜汐垂着眼皮，扶正他的衣领，说道：“要去见见司徒卫，把杂志做起来。”

霍瑨深微蹙眉，颜汐一抬头就看到他眉心之间的鼓包。她伸手戳了下：“你皱眉干什么？”

霍瑨深直视着她，说道：“颜汐，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用忍着。”

颜汐微扯了下唇角，说道：“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让你不要管温阮吗？”

“你找了她八年，她现在这个样子，能不管她吗？如果我说的话，你就能放下她不管了？还不是显得我小心眼儿。”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灰尘掸掉。

阻止不了的事，就不要阻止，静观其变就好。

霍瑨深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看了看，他道：“你不好奇温阮的事吗？到现在，你都没有提起过她。”

颜汐抿了下嘴唇，想了想，她道：“不是不好奇，但这事关温阮的隐私，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可以知道。”

从温阮变成袁笙，成为霍祝平的妻子，那都是温阮的历史。她只是因为霍瑨深才跟她有交集，以她目前的心情，她不是很想知道。

再者，不知道温阮的事，如果她拈酸吃醋便还有余地，如果知道了还不体谅，就是她心胸狭隘。

颜汐自认不是什么圣母能够包容一切。说实在的，温阮受到伤害是很可怜，可与她无关，不该牵连到她。

婚礼上的事，虽然没有媒体渲染出来，可参加婚礼的人那么多，她也成了受害者。

霍瑨深的目光幽幽看她，在一起那么久，他了解她的脾气，她没有说实话，她藏着她的小心思。他正要说什么，颜汐却开口催他了：“你快点过去吧，鸡汤热的时候入口最好，凉了就腥了。”

霍瑨深只好把话咽下。在他上车时，颜汐淡笑道：“霍瑨深，我是第一次当别人的妻子，不要要求我十全十美。”

她转身离开，留给霍瑨深一个背影。不想听他的对不起，因为即便说了，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纵然她的人生经验再丰富，对眼前的局面，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霍瑨深当初看中她，觉得她承受能力强，遇事不退缩，耍得起好手段，可在此刻，她只能让他失望了。

咖啡厅，颜汐挂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搅拌着咖啡，司徒卫拎起咖啡轻啜了一口，抬眼打量着她。

他放下杯子，调侃道：“新婚中这一副晚娘脸，霍先生对不起你了？”

颜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晚娘脸。”她喝了一口凉了的咖啡，皱了皱眉，觉得这咖啡口感不好，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这咖啡口感不对，又酸又苦。”

那服务员连忙道歉，说道：“颜小姐，这款咖啡适合趁热喝，低于四十度口感偏酸。”

颜汐皱眉发脾气：“你是说我不懂得喝咖啡？”

“我不是这个意思——”服务员提心吊胆，司徒卫摆了摆手，对她笑道，“你重新上一杯卡布奇诺，带拉花的。”

他想了想，索性自己站了起来，撩起衣袖：“算了，你还是带我去你们的服务台。”

颜汐看着司徒卫走到服务台，然后托着腮帮子玩手机。

过了会儿，一杯咖啡放在她的鼻子底下，颜汐抬头看过去，司徒卫拂下衣袖，一边说道：“我做的咖啡，你尝一下。”

咖啡上面一层泡沫厚厚的，浮着一颗helloKitty的脑袋。颜汐瞅了一眼，支起脑袋笑说道：“做得这么好看，我还怎么下口啊？”

司徒卫道：“能把你哄高兴就好。”

颜汐牵了下唇，不负他好意的喝了一口，点点头：“哪儿学来的好手艺，自己做咖啡师也够了。”

司徒卫一脸得意道：“早年感兴趣学了点儿，后来考了咖啡师证，在我开专栏的时候，可是立下汗马功劳。”

“难怪。”颜汐赶紧再喝一口专业咖啡师冲泡出来的咖啡。

司徒卫抬了下下巴，问道：“温阮是谁？”

颜汐一皱眉，刚起来的心情又跌落下去。司徒卫那天也去参加了婚礼，事后她让司徒卫帮忙控制舆论，不要让那些同行写成新闻报道出去。

她无精打采的道：“霍瑨深的妹妹。”

那天温阮一口一个哥，所以说是霍瑨深的妹妹也说得过去。但司徒卫这些做新闻的，嗅觉何等灵敏，一听就不止兄妹这么简单。他道：“霍先生还有妹妹？”

颜汐哂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能的，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没见过。”

司徒卫知道颜汐有心隐瞒，就没再深挖下去。他道：“你让我联系的那几个人，我谈得差不多了，还有两个还在观望。我觉得是时候办起杂志社了。”

“正好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元旦新年，做一个慈善秀打头阵，可以把杂志社的知名度打开。”

颜汐蹙眉道：“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太赶。慈善秀能够做起来，但是质量方面不会太高。”

司徒卫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颜小姐，你该不会不打算创办杂志社了？”

看着颜汐的疑问脸，司徒卫直接道：“我很清楚颜小姐的能力。我见证过你做过的很多大事，你有这个魄力。你的手上有广阔的人脉，目前我们招兵买马也差不多了，慈善秀如果你决心要做，不是很难。”

“你也清楚，这个行业竞争很大，先下手为强，早占先机。”

颜汐皱了下眉毛，看着司徒卫实话实说。她道：“司徒，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你也知道，我这边出了点事，可能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杂志社上面。”

她掏出了一张名片递过去：“这个人叫佟倩妮，有自己的摄影楼，我打算让她的手下的摄影师成为我们的御用人员。”

司徒卫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你没打算开张，签影楼做什么。”

颜汐道：“如果你坚持要做慈善秀，我不会阻拦你，不过这件事上，你就要付出更多的心力。”看到司徒卫拧眉不悦，她接着道：“佟家在凉城的势力很大，你跟她合作好的话，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再加上你在江城的地位，那些富豪名媛不会不给你面子。”

司徒卫捏着名片，将名片轻轻的磕在桌面上。他看了颜汐一会儿，说道：“你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我们什么时候开张干大事。”

这下换成颜汐傻眼了，他决心要尽快完成杂志社的开场秀，她尽量满足他的意愿，怎么又改主意了？

司徒卫道：“我之所以答应跟你合作，看重的是你。你是杂志社的灵魂人物，开场如果没有你，不会达到我的预期。”

颜汐失笑，捏着咖啡杯送到唇边时，又停顿了下摇了摇头。她笑道：“想不到，我被你看得这么高。”

司徒卫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脸上写的是“感兴趣”三个字。他道：“你知道做这一行的，眼光独到，嗅觉敏锐。我相信自己的这里，还有这里。”

他指了指眼睛，再指向脑袋。

颜汐抬了下下巴对他示意，司徒卫捏起自己的咖啡杯与她碰了下，颜汐道：“好，就冲着这句话，等我缓过来，我一定把我们的杂志社做成最好。”

司徒卫离开以后，颜汐继续在咖啡师坐了会儿，佟倩妮匆匆赶来，见到只有颜汐一个人在那儿，她看了眼手表：“我只迟到了五分钟，你的合作伙伴这点面子都不给？”

颜汐支着脑袋看她，笑说道：“大小姐，你当你是神，谁都跪舔你呀？”

颜汐原本打算约见司徒卫跟佟倩妮认识一下，方便以后公事。她提前约司徒卫，跟他打个招呼，不过司徒卫不打算做慈善秀了，便提前离场了。

佟倩妮不知情况，皱起了鼻子抱怨道：“做媒体的，那些难伺候的大明星都伺候过来了，给我摆这么大的架子。”

颜汐笑了下，递给她一杯准备好的西柚汁，她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再道：“合约我会先跟你签。前期的工作量不会太大，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可以退出。”

佟茜妮哼了一声，喝了一大口西柚汁，斜睨她一眼：“我干嘛要退出。”

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身体凑往颜汐那边凑过去，神神叨叨的道：“那女人很难搞吧，连钱都不赚了。”

颜汐似笑非笑的看她，说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没去看过，也没问。”

佟倩妮呛着了，连咳了好几声，不可思议的瞪着颜汐：“你没病吧？”

“人家都闹到你的婚礼上来了，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确定的再问，“你没有向霍哥哥兴师问罪？”

颜汐摇头。

“你也没有去找那个女人？”

颜汐还是摇头。

佟倩妮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然后鄙视的看着她道：“你不是很凶恶的吗？这么怂，该不是吹出来的吧？”

颜汐笑道：“你觉得我应该学着你找上门去，把对方骂一顿，骂的她抬不起头，让她跪下求饶才符合我的人设？”

佟倩妮撇嘴摇头：“这还不够。”

她听到很多关于颜汐的传闻，说她如何的狡诈阴险，佟倩妮自己也领教过，被她打击的差点怀疑人生。

颜汐哭笑不得，她道：“我在你眼里是有多可恶……”她顿了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在凉城，你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便兴冲冲的来教训我。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抬着头与你吵架，而是流着眼泪说我很无辜，你会怎么样？”

佟倩妮愣住了，傻傻的看她。她没想过痛哭流涕的颜汐是什么模样的，但是婚礼上，那个女人哭得快晕死过去了，又是个大美人，我见犹怜啊，谁还忍心去责骂。

颜汐道：“现在你明白了？”

弱者有先天优势，所以才有句话说：我弱我有理。

佟倩妮似懂非懂，一脸同情的看着颜汐：“所以……你就不管霍哥哥了？”

颜汐耸了下肩膀道：“他又没做错什么，我管他什么？霍瑨深的事情我知道，我也信任他，干嘛要跟他对着干。这不是自己不痛快吗？”

她心里默默的想：霍瑨深对温阮只有兄妹感情，但温阮若是越界了，就是我发作的时候了。眼下还算太平，她惹事就是她的不对了。

“小姑娘，人是独立的个体，哪怕是夫妻，父母与子女，兄弟姐妹，朋友，任何关系都是要保持距离的。干涉太多……不好。”颜汐缓缓说着，摇了摇头。

“人生啊，要修炼的太多。这就当我给你上了一课吧。”

佟倩妮眼神怪怪的看她，她道：“你一定吃过很多苦。”

佟倩妮生来就是大小姐，而且是最有势力的佟家，谁都要让着她。说实话，谁在她面前哭，只要是不对的，管她哭死，她照样不会心软。

可如果她不是千金小姐，谁会惯着她，任她骄纵刁蛮？

颜汐让她见识到了一种隐忍，一种让人值得钦佩的人格。

颜汐看了她一眼，惊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笑了下道：“我在颜家长大，能吃什么苦。”

她否认了佟倩妮的话，事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她已经二十六岁，经历过很多别人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从曾经的弱者变成如今令人畏惧的强者。这个时候再谈弱小和苦难就矫情了。

结束碰面，颜汐回到空山新雨的时候，霍瑨深竟然比她更早回家。她愣了下，好奇的问道：“温阮不用你陪着了？”

霍瑨深拉着她坐下，说道：“颜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颜汐默不作声的倒水喝，霍瑨深看了她一眼，低沉道：“温阮要住到空山新雨。”

颜汐喝了口水，漠漠道：“预料之中。”

“跟霍祝平结婚的人是袁笙，她恢复了记忆，就不想再继续做袁笙了。恢复了身份的温阮，不再是霍祝平的妻子。她不可能再回到霍家，而你是她的哥哥，她唯一的依靠。”

说到这里，她没再说下去，转头看了霍瑨深一眼，哥哥收留无处可去的妹妹，一切都合情合理。

颜汐始终没有问霍瑨深，温阮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婚礼那天，她情绪激动的冲出来，又割了手腕，可见恢复了记忆的她，无法接受袁笙的身份，无法接受霍祝平。

这些天，霍瑨深不只是去医院照顾袁笙，安抚她的情绪，他还忙着动用自己手上的力量，帮助温阮恢复身份，解除跟霍祝平的婚姻关系。

霍祝平不甘心自己豢养了八年的小妻子就这么跑了，肯定还有后续手段，所以目前来说，温阮住到空山新雨是最安全的。

而她颜汐要做一个明事理的好妻子。

霍瑨深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颜汐，婚礼那天的事，温阮也觉得很抱歉。”

颜汐抿了下嘴唇，虽然自己不开心，不过谁让她千挑万选找了这么个男人。而且，是她帮着他找回了温阮，就当她自找的，就当她命里就是如此。

她道：“突然恢复记忆，对她的冲击很大，我能够理解。”

“你知道吗，其实如果那天你决定中断婚礼，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可你还是选择继续婚礼，所以，往后的事情，我还是会跟你一起担待。”

“其实我提前找女佣，也是为了温阮。”她没再多说，拍了拍霍瑨深的肩膀便往餐厅走去，“吃晚饭吧，我有点饿了。”

……

温阮出院，霍瑨深把她带回了空山新雨，她所有在霍家老宅的东西一件没拿，在乡下小镇的那个家，也没有再踏入一步。

她跟那八年做了彻底的割裂。

颜汐让梅姐整理出了一间房，对着温阮道：“我不知道你喜欢穿什么衣服，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这些东西你自己采买，正好换换心情。这张卡给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密码在卡后。”

她递给了温阮一张卡，温阮却没有立即接过来，转头看了一眼霍瑨深，像是小孩子那样询问大人的意思。

颜汐全部看在眼里，她淡笑了下，说道：“袁……不对，我应该叫你温阮。你恢复了记忆，可之前的记忆没有消失，我们是认识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过既然你叫霍瑨深哥哥，我便反而成了你的嫂嫂。这张卡，是我给你的，不用经过霍瑨深的意思。”

霍瑨深温和的道：“这是颜汐对你的关心，拿着吧。”

温阮神态拘谨，接过卡，低低的说了声谢谢，还恭敬的微鞠了个躬，那模样像是个小孩子。

颜汐一笑，说道：“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颜汐的态度不算太热情，也不是很冷淡，表现的恰到好处。她望着温阮，目光依然带笑，可心细如尘的她，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便将重新归来的温阮看明白了一些。

“好了，你刚回家，先休息一会儿，我就不吵你了。”她把霍瑨深也叫走了，只是才转身，身后温阮便怯怯的叫住了霍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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