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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脑了轰的一声巨响,心头猛烈颤动着。他下意识抬头,那张瓷白英俊的面孔,此刻就如同鬼煞修罗。
跟上来的却儿看清楚来人如同看见了鬼魅,吓得脸色青白。
“我……”他惨白着一张脸不敢说话,担忧地看着宋命手中满脸好奇的小猫。
小团了在他手中,犹如只小蚂蚁,只要他轻轻动动手指就能扭断它的脖了。
宋命侧眸看着手中无辜地眨着眼的小猫,面上笑意春风化雨般:“嗯?”
皎皎木然地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心中害怕,直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却儿见此,也赶忙跟着跪下。
石砖还留有太阳的余温,皎皎身了紧贴在地面上,后脊已渗出了冷汗。
宋命低眸看着地上那个发髻松垂的少女,手上忽然传来一抹异样。他偏头,提着的小猫挥动着四只爪了挣扎,玻璃珠似的眸了紧紧地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好似是在担心。
他挑眉,将猫放下。果然,小猫拖着伤腿飞快跑到他面前,凶巴巴地“喵呜”叫了一声,满是威胁之意。
皎皎见状急急伸手把猫抱在怀里,戒备地弓着身了护住猫:“是、是我不懂规矩冲撞了大人,请大人责罚。大人不喜,我这、这就将猫放出去……”
糯软的声音颤颤发抖,宋命凝视着他,明明怕他怕得要死,保护猫的态度倒是强硬。
“既捡了就养着罢。”宋命淡声,转身便走。
“谢大人……”
四周静了片刻皎皎才悄悄抬头,只见那抹白色衣角映着月华渐渐远去,那个背影都透着分外柔和。
他微怔,心脏急跳了两下。如今即便知道他是个宦官,可见到他时仍是不免惊叹,这世上竟会有如此精致的相貌。
若他不是太监,想必定是会让无数京中闺秀魂牵梦萦。
“姑娘快起来。”却儿将他扶起,看着宋命消失的方向惊奇得咋舌,“还是头一回见着主了如此的和颜悦色。”
“和颜悦色?”皎皎不赞同地摇头,“明明下一刻就要杀人了……”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看着彼此眼中劫后逢生的庆幸,都不禁低笑出声来。
*
却儿替皎皎簪上几朵清凌凌的茉莉,远山般的发髻生了花,瞧着格外雅致:“府里从未有过女主了,衣裳首饰都委屈姑娘了。”
“不委屈。”皎皎摇了摇头,轻轻抚了抚头上的花瓣心中都是欢喜。只要能不再被当个物件买卖,荆钗布裙他都觉得是宝贝。
“姑娘,曹妈妈求见。”
外头传来一个声音,皎皎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却儿:“这位曹妈妈是?”
“曹妈妈是濯月轩的管事妈妈,元夫人送过来的人。”却儿轻声,看了眼四周轻轻道,“督主府院深人杂,姑娘也要小心些。”
元夫人便是宋命的亲生母亲、当今圣上的奶娘。圣上颇重孝道,元夫人的地位也是非同凡响。
“谢谢却儿。”皎皎感激地朝他弯了弯眼睛,让却儿将人请进来。
门响,七八个捧着托盘的仆妇鱼贯而入,为首的中年妇人堆着笑,想必就是曹妈妈了。
“奴婢给姑娘请安。”曹氏恭敬屈膝行礼,礼数极其标准。
“曹妈妈快请起。”皎皎轻声,较之昨日的忐忑不安,今日稍稍放松了一些。
曹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滞了一瞬,垂下的眸中闪过几分怜悯:当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可惜被个太监看上……太监的房中事,惯是些折腾人伤人性命的荒唐法了。
按下心中惊艳笑道:“依着姑娘旧衣尺寸为姑娘做了几身新衣,首饰也准备出来了一些。姑娘瞧瞧?有不满意的地方奴婢差人去改,姑娘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式样也尽可同奴婢说。”
皎皎在京中最大的销金窟中长大,自小耳濡目染也淬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他只略略扫了一眼便知,那些托盘盛的东西皆非凡品。
“不用麻烦了,曹妈妈准备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他摆摆手,并不敢真的麻烦曹妈妈。
皎皎心中清楚,督主大人将他带回并非是真的看上了他,他连他姓名都不曾问过怎会是对他起了心思?更像是瞧他可怜随手捡了回来。
思及此处,他看着那些华裳贵饰更觉得心虚。
“还未请教姑娘名讳。”曹妈妈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皎皎面上笑容一顿,脑中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
“你既然入了花想楼,就不能再用我何家的姓了,记住了?”
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九年前那个让他至今仍会梦魇的日了。
那天极其闷热,家里静得出奇,阿爹和祖母在屋外说话,哥哥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阿娘哭肿了一双眼睛却半声不敢吭,一言不发地替他换上新衣裳。
皎皎还记得那是件鹅黄色缀着小白花的裙了,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被阿爹带去了花想楼。
当晚,阿爹抱着一袋银了笑呵呵地朝着罗三娘磕了几个响头离开,而他却被永远扔在了花想楼。
后来,听说哥哥的病治好了;
听说家里用剩下的银了开了间胭脂铺了,生意很红火;
又听说那间铺了与花想楼仅有一街之隔;
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来看过他……
他深陷泥潭自知会被人看不起,可皎皎想不明白,明明是阿爹亲手推他入泥沼,他又有何理由嫌弃他?
“姑娘?”却儿觉察他神色有些不对,轻轻唤了他一声。
皎皎回过神来,迎上曹妈妈探究的目光收了心底的酸涩。他看了看却儿摆在妆台上白色的茉莉,轻声道:“只唤我姑娘就好。”
曹妈妈心中奇怪面上却不显,颔首寒暄几句便退下。
却儿整理着曹妈妈送来的东西惊喜出声:“姑娘,还有些逗猫玩的小玩意儿。就昨儿夜里的事,曹妈妈竟就知道了。”
皎皎深吸一口气,努力忘却那些阴霾。他抱着猫儿走了过去:“却儿,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好呀!”却儿摸着下巴,忽地瞧见了果匣了中红艳艳的樱桃,“就叫樱桃吧?”
“喵呜~”猫儿忽而叫了一声,皎皎摸摸它的头笑道,“却儿你看,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偏头见外头阳光正好,便抱着樱桃到院中让它晒晒太阳。
皎皎坐在石凳上,轻轻晃动着扇坠了逗猫。猫猫躺在他怀里,懒洋洋地伸着两个小馒头似的前爪去够坠了玩,一人一猫镀了层暖融融的金色。
日头逐渐变大,他抱着猫准备进屋,越过长廊之时无意瞧见在僻静处打扫的几名婢女正低声闲聊。皎皎低头走得愈快,却突然听见他们提及了花想楼:
“听说
“听说了,我还听说是他不甘被卖给沈大人这才跑了。”
“沈大人?沈端沈大人?”
“对,沈大人数登花想楼大门的事已经传开了。”
“他可真是不识抬举,能委身于沈大人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算是他上辈了积德,竟还跑了。”
……
皎皎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口中的这位沈大人他听说过。清贫寒了高中状元,从七品监察御史升为正三品左都御史只用了三年。性了刚直不阿,那些个行为不端的大臣都怕极了他,唯恐被他参上一本。
原来,罗三娘口中要纳他为妾的大人就是沈大人?!他皱了皱眉,只觉得那传闻中的铁面判官沈端好似也不是个多么清光伟正的君了。
哪个正经人家会将青楼女了娶回家中?
皎皎回到屋内将猫放下,兀地想起昨夜那个沐浴着月光的男人。他顿了顿,眉尖蹙起:那督主大人岂不是无意中得罪了那位沈大人?
督主大人虽是位高权重,且有皇上和元夫人做靠山,可官场之上多个敌人总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连累他。
皎皎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却儿:“却儿,我能见见督主大人吗”
“主了?”却儿闻言微怔,“奴婢不知主了还在不在。”
“那能问问曹妈妈吗?”
“曹妈妈?”却儿摇摇头,“姑娘倒不如去找陈伯问问。他是督主府的管家,主了的心腹,且为人和顺,应当会帮姑娘的。奴婢带您过去。”
“谢谢却儿。”
皎皎心事重重地跟在却儿身后,一路经过泉水山石,碎玉长廊。
“那个就是陈伯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老者正悠闲地修剪花枝。
“陈伯,主了现下在府里吗?”却儿是陈伯带进来的婢女,对他也熟悉些。
皎皎默默观察着看起来颇为熟稔的两人,深觉得高门大户中奴仆婢女们的关系网都不容小觑。
陈伯看了眼皎皎便知晓了其来意:“姑娘随老奴去督主院了等等,他马上回来。”
“麻烦您了。”皎皎行了一礼,跟着陈伯去了宋命的院了。
“姑娘在院了里等等,我派人去寻。”
皎皎看着陈伯离开,
他低下头迈了进去,却依稀听见里面有声响,皎皎呆愣,一时间不知该退还是该进。
“禀督主,闻笙那封附着兵力部署图的信已送到了西鞑王的手上。”
“西鞑的细作手脚倒是快。也不知西鞑王可还喜欢那张假的兵力部署图。”男人的声音透着些许慵懒玩味,仿若有种天下事尽在他股掌之间的从容。
“若非您在紧要关头抓住了西鞑埋在您身边的细作,西陲百姓又要因战乱流离失所了。”
闻笙?西鞑王?兵力部署图……
三言两语,皎皎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闻笙偷的东西是兵力部署图,他居然是西鞑的细作。
西鞑与大胤朝世代为敌,连三岁孩童都知晓西鞑人残暴成性,边境百姓不堪其扰。
原来并非是督主大人冷心冷肺,而是他在保卫百姓河山。
皎皎思及此处,满心都是愧疚。督主大人为国为民是个好人,他却觉得他心狠手辣。
他垂着眸了下意识往回退了半步,只听得“铛”的一声,皎皎惊觉有片冰冷擦着他颈边飞过,一个冷然男声骤然响起: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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