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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烟雨楼一役,正魔两道死伤惨重,万千气运散落人间,不少二流高手纷纷成了此战最大受益者,一举冲破多年瓶颈,跻身一流高手境界。
四大宗师除刘光磊外,无人幸免,四大派自然也就不复存在,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正道除了剑神谷外,兴起了不少新门派,有好事者按照门派势力,论资排辈,评出十大宗门,其中以广陵楼为尊,宗主司马太乙一手剑法冠绝东南,稳坐随心境,坊间传言,司马太乙如今剑道造诣,直逼盛年刘光磊,广陵楼在短短三月时间内,便吸纳门众三千,风头一时无两,铁刀门、龙虎帮紧随其后,这三大派都有一名上三境高手坐镇,其余七派,则实力相对较弱,比起四大宗门领衔的那个时代,相距甚远。
福州城内,四海镖局,镖头关山海此刻正愁眉不展,命手下镖师收拾行囊,准备举家迁移。关山海如今年过五十,并非福州城当地人,年幼时随家人南下,之后便在这城内扎根,于三十岁时创立四海镖局,如今已有二十个年头,镖局迁移,本是大忌,不少镖师怨声载道,可关山海有自己的苦衷,对于手下人的埋怨,也是有苦难言。
原来关山海有独女一名,名唤关韵,生的亭亭玉立,美艳不可方物,如今才二八年华,已有不少名门俊彦上门提亲,四海镖局的门槛都快被这些人踩塌了,这件事一度成为福州城内美谈,自然而然就落入了当地有名的富家子杨秀耳中,这个杨秀,家境优渥,杨父豪掷千金只为杨秀拜入司马太乙门下,杨秀武学天赋颇为不俗,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难登一流高手之境,仅凭天赋,也稳坐精纯境,成为下三境高手之一。
由于自身实力不俗,身后又有广陵楼这座大山,杨秀在福州城内横行霸道,无人敢违逆。三月前,初见关韵之时,便惊为天人,将其视为自己囊中之物,可杨秀此人荒淫无度,正因如此,关山海才不得已这班,借走镖为由,举派迁移,更花费重金,请了不少外人假扮镖师,留在四海镖局掩人耳目,只为爱女逃离虎口。
与此同时,得仙人开解的余景芝也来游历到福州城外,虽说剑神谷一战,秦山泽殒命,刘光磊闭关不出,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余景芝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乔装打扮成负笈远游的读书人模样,走了许久,肚中不免有些饥饿,此时在城外随意找了家酒馆,准备休整一番。
未到饭点,酒馆内空空荡荡,小二也正靠着一旁打盹,见有人进来,上下打量一番,心中猜想又是那些打着游学名义的穷书生,便努了努嘴,示意余景芝随便落座,后者不以为意,将书箱放在一旁,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烧酒,打算自斟自饮。
如今武人当道,福州城内又有广陵楼高徒杨秀坐镇,店小二自然不敢胡言乱语,生怕一时看走眼,得罪了哪位高人一命呜呼,是以余景芝虽看着落魄,小二也万万不敢得罪。
余景芝此行并无目的,只为到处走走看看,所以一壶酒,硬生生喝了大半个时辰还剩下不少,到了饭点,酒馆内陆陆续续又上了几桌食客,大多出手寒酸,只求饱腹而已。正当此时,关山海带着镖局内一众人马,也来到了酒馆内。
关山海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身后除了独女关韵外,还有两名年轻人一同跟着,再往后才是一众镖师,小二眼尖,认出领头人正是四海镖局的关镖头,三步并作两步笑脸相迎。关山海自幼习武,硬是凭着一股狠劲,修为稳步攀升,壮年时也曾触碰到中三境的门槛,只可惜没有名师指路,又受制于自身天赋平庸,如今年迈,一身修为犹如开裂的瓷瓶一般不断流失,如今撑死不过大乘境的修为,可一个能入武榜的高手,也堪称凤毛麟角,关山海如今稳坐福州城高手前三甲,仅次于师从司马太乙的杨秀一人而已。
见来人不少,小二堆着笑脸,上前说道:“关老爷子,又接了趟生意?”
关山海点了点头,似乎不愿多言,吩咐道:“福贵,烦请帮忙张罗些吃食,我等填饱肚子,着急赶路。”说罢从袖中摸出一枚碎银,塞进小二手中,后者喜笑颜开,忙点头道:“关老爷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张罗。”正要走时,突然面露赧色,说道:“关老爷子,小店里座位恐怕不够了。”说完四下环顾一圈,问道,“不如小人出面让那位客人让一让?”说着眼神扫向余景芝。关山海却摇了摇头:“不必麻烦,老夫与那位公子拼个桌便可。”
说完示意门下镖师落座,自己则带着身后三人走到余景芝桌前,抱拳道:“这位公子,老夫四海镖局关山海,可否赏脸一同入座?”
余景芝早先就一直关注着这一行人,自然听到关山海与小二对话,闻言起身,抱拳回礼道:“在下余扬,见过关前辈,前辈言重了,快快请坐。”为避免节外生枝,余景芝不敢以真名示人,随意取了个假名。
关山海也不再客套,大刀阔斧坐在余景芝左手边,关韵坐在余景芝对面,剩下二人则一同坐在右侧。福贵立马端来饭食,走镖讲究肉多忌酒,只不过关山海嗜酒如命,加上又是镖头,自然享有特权,得以小酌几杯,福贵便按照惯例上了一壶不太上头的清酿。
替余景芝斟满之后,关山海也给自己满上,举起酒杯,朗声道:“相聚即是缘分,余公子,老夫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一杯酒硬是喝出了豪气干云之感,余景芝笑了笑,也是陪着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关山海依次介绍道:“这是小女关韵,那两位,则是老夫爱徒,欧阳彦和江奇。”关韵闻言站起身来,施了个万福:“小女关韵,见过余公子。”只见此女虽以轻纱覆面,可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动人之姿,想来那面纱之下,定是一张绝世容颜。欧阳彦和江奇也纷纷起身行礼,余景芝笑意不减,一一抱拳回礼。
几杯酒下肚,关山海只觉这余扬落落大方,甚合心意,也没了交浅言深的顾虑,笑问道:“余公子,听你的口音,不像福州本地人,倒有些江南人士的意思,不知余公子来这福州城有何贵干?”
余景芝答道:“前辈猜的不错,小子正是江南人士,见惯了江南风土人情,小子也想领略一下中原别地大好河山,这才打着负笈游学的名号,四下里走走看看。”
关山海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余公子年少有为,令人佩服,不知下一站将去往何处?”
“小子也不知。”余景芝恭敬答道,“走到哪,便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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