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钱是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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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鸣和宋禧一次两次叨叨有关制作座钟的事情也就算了，关键这两个人几乎对座钟的事情念念不忘，几乎每一次来东声厂，总要叨叨两句，惹得东声厂的领导们，就算想不在意都难。

其中一位领导笑着说道：“这两个人自从见识过符老还原座钟的手艺之后，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心心念念想让咱们厂子帮忙生产座钟。”

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宋禧笑着说：“这位领导说对了，我们就是因为看上了符老的手艺，才一次次厚着脸皮上门请求的。”

顾时鸣说：“领导们如果觉得我们制定的价格再低，我们可以适当的再商量商量。”

东声厂的厂长岂会看得上小小一万台座钟的订单？

因为对顾时鸣和宋禧很有好感，有关一万台座钟的订单，居然大笔一挥就这么定下来了。

见厂长终于答应了，顾时鸣和宋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连忙用最快的时间，和东声厂签订了座钟订单合约。

1万台座钟的订单总价是25万元，可是顾时鸣和宋禧身上的全部家当，加起来才不过6000元。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启动资金成了最大的问题。

顾时鸣和宋禧几乎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去农村信用合作社贷款。

80年代开始，集体土地分到了农户的手里，各个村里的农民成为了单独生产主体，这样一来，春耕备播需要的启动资金，就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于是两条求财路摆在人们的面前，一是向亲朋好友借钱，二就是去农村信用合作社贷款。

这时候的贷款比后世要简单的多，谁家想要去信用社贷款救急，找大队写介绍信签字盖章，证明这家人确实需要救急的资金，信用社就会拨款。

当然，大部分农民的贷款金额比较少，一二百，三四百是常有的事。

谁家要是贷款了五百，就是顶天的超级金额。

更没有人会一次性贷款超过一千块钱的。

毕竟当时的种子和化肥，仅仅几块钱一袋，柴油的价格也不过0.09元一斤。

有些急用款项的农民，到信用社贷款时，只要在信用社里有认识的熟人，甚至连村里的介绍信也不用开，就能轻易贷出三五百块钱来使用。

当然，像顾时鸣和宋禧这种大金额的贷款，轻易是没办法搞到的。

顾时鸣发愁了，他和宋禧商量：“不如我想法子找人借钱？加上贷款来的一两千，再和东声厂好好说一说，算作这批座钟的订金，怎么样？”

宋禧想了想，说：“这样也算一个办法，可是座钟没有卖掉之前，我们拿不到款项，没有给东声厂结清尾款，人家根本不会把座钟给咱们。还有买家那边，就算咱们找好了销路，人家没看到座钟之前，也不会轻易把钱给咱们。”

这话倒是没错。

顾时鸣万万没想到，明明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却卡在了钱的问题上。

宋禧想了想，提议和他一起再去银行转一转，看有没有转机。

两个人到了银行之后，正巧遇到一个男人，正情绪激动的和银行的工作人员吵架。

“我们厂子里的货款，被你们银行收托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的时间了。五天，你知道那边催我多急吗？我不管，今天你们银行说什么也得把货款给我弄出来！”

银行的工作人员极力解释：“同志，我们已经事先和您解释过了，银行收托货款是要走流程审批的。按照规定，只要在8天内这批货款能到，就不算拖欠。您再稍微耐心等一等，估计再有一两天就到了。”

男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情绪还是很激动，嚷嚷着非要银行帮他加快进度。

宋禧找另一位工作人员咨询道：“同志您好，我问一下，咱们每个厂子里的贷款，都是由银行收托的吗？”

工作人员点头说道：“是啊，厂子里的贷款都是由购货单位当地银行收托的。银行有银行的规矩，每一次都需要上传到市银行，再转到下达的县银行，一个个环节办下来差不多得需要8天。刚刚你们也听到了，一般8天内，这笔款项能成功抵达，银行就不算拖欠。”

听了这样的话，宋禧恍然大悟，忙冲着这位工作人员连声道谢。

走出银行大门的时候，宋禧激动的，和顾时鸣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想到解决资金问题的办法了！走，咱们一起去东声厂，先把座钟的样品搞到！”

顾时鸣还不清楚，宋禧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不过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本躁动的心也不自觉安定下来。

符老给的样品，简直神乎其神，不管是功能还是做工，都不输畅销的555牌座钟。

两个人拿着座钟，乘坐快车赶到了沪市！

哪怕是80年代，和其他地方比起来，沪市依旧是繁华都市的代表。

街上电车来来往往，比蜘蛛网还浓密的电线横七竖八，把天空分割成不同形状大小的格子。

赶上今天是个艳阳天，路过的一处弄堂胡同里，家家户户把半自动洗衣机搬出来，清洗积攒许久的脏衣服。

轰隆隆的洗衣机旁边，还有小孩子在忙着伏案写作业。

头顶上的晾衣绳，则挂着花花绿绿的床单被罩和各色的衣服，远远看去迎风飘荡，就像万国旗一般惹人瞩目。

宋禧和顾时鸣到了沪市之后，直奔沪市最大的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的销售员，一看到他们两个背着包裹，操着外地口音的青年男女，眼皮子都快掀到天上去了，一边和身边的其他售货员说笑打趣，一边呸呸嗑着瓜子，真是好不惬意。

宋禧笑呵呵的走过去，往售货员的手里塞了一兜子大红枣，问：“姐姐，我想问一下，咱们百货大楼的管事的在哪呢？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本来不看好他们两个的售货员，陡然被宋禧递过来的大红枣吸引了视线：“侬找我们管事的，有啥子事啊？”

顾时鸣连忙把带来的座钟拿出来，给售货员看：“我们带来了一批座钟，想和咱们管事的聊一笔生意。”

看在大红枣的面子上，几个售货员都好奇的围拢过来，查看顾时鸣手里的座钟。

一看不要紧，见惯了好东西的她们，一眼就能认得出这台座钟的质量上层。

于是，顾时鸣和宋禧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见到了沪市百货的管事。

上海百货的管事下巴微尖，头却比较圆，看向顾时鸣和宋禧的时候，神色慢吞吞的，说话的语速也是慢慢的。

“侬找我有啥子事？”管事的问。

顾时鸣连忙把座钟递过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猜到，这两人能见到自己，已经算有点本事了。管事的没有撂脸色，不急不躁的认真查看起了这台座钟，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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