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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冷,红绸打着灯笼扶着程柔嘉往外院走,泰半的面容隐在葱茏的树影下,掩去惴惴神色。
行至浮翠园,程柔嘉脚步微微一顿。
园中的海棠花全都开了。
许是因?海棠颜色娇嫩鲜艳,比之清浅如雪的花来,倒是少了几分?扑鼻的香气。大簇大簇地堆叠绽放,如火如荼,灿烂热烈。
但她却并?非因?为这盛放的花儿驻足。
身为商家女?,识人认路是必要的本?领,况且这还是在她家中。即便数月未归,她也能清晰地觉察到,从浮翠园到不了薛靖谦在的听涛阁。
方才红绸吞吞吐吐地说有人想见她,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被阿爹隔了开来的薛靖谦又后悔了……本?不想应承他,又担心他是马上要离开了,有要紧话要对她说,只好又重新更衣梳洗出了门。
她微微拧眉望向红绸,丹唇未启,不远处已经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嘉嘉!”
程柔嘉瞪大了眼睛。
海棠树下,身着青衣直缀的男子清俊文雅,长身玉立,见她来了,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这个时辰,林殊文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儿?”她微微蹙了眉头,再不肯前进?半步,语气冷淡疏离。
她站在暗处,林晟未曾觉察她的表情?,已大步地走上前来。
记忆中的嘉嘉还停留在及笄礼那日。
她青丝上戴着自?己找名匠打造的翡翠簪子,腰如杨柳,指若削葱,纤纤细步下,留仙裙摇曳生光之际,隔着赞者和宾客,似是不经意?地回眸与他对视,眉眼间?便流溢出柔若三?月娇花的甜甜笑意?,让他看痴了许久都未动弹。
而?此刻的佳人一袭水绿色绣兰花披风,不盈一握的腰间?系着朱红的细绸带,静静地立在那儿,也难掩楚楚风韵。
仍旧是惊人的美丽,甚至比从前还要多上三?分?弱不胜衣的柔美。
但望向他的目光已经是全然不同了。
满地清辉中,她站在花树下,如画的眉目中皆是凛冽和冰冷,与脑中层层叠叠或娇俏或佯怒或甜美地唤着他“
殊文”“林殊文”的少女?似再无半分?重合。
林晟心下大恸。
“我?……听说你回来了,门人不许我?进?,我?情?急之下,便从外面那道矮墙翻进?来了……”准备好的一腔缱绻情?意?也变得没有底气。
程柔嘉愣了愣,脸色更加难看。
薛靖谦带的那些护卫都没有进?府,想来也是在程家的宅子四周巡防,以林殊文三?脚猫的功夫,多半早就被发现了……
她咬了咬唇,唇色一瞬惨然的白。
先前初到侯府,为了博得薛靖谦的欢心,她刻意?隐瞒了从前和林家订过亲的事,他似乎也没有特意?去打听过。
此时被他知晓了,恐怕就有些不好收拾了……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对着林晟越发没有好颜色:“你既然知道我?们程家不欢迎你,你又何必有此一行?”
这样的冷言冷语让林晟很想仓皇逃遁,但他还是强压下了自?尊心,低着头语气和缓地将与红绸道了的原委与心上人又重复了一遍:“……嘉嘉,我?对不住你。”
程柔嘉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林殊文是什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她从前没看透林老爷夫妇是如何的人,但对于自?小一同长大的林殊文,多少有几分?把握。
当日他若是自?由身,无论怎样,也会现身见她一面的。
但许多事情?,缘由并?不重要,结果才决定一切。
她看着目含期待的林晟,到了嘴边的嘲讽忽地一哽。
他不知是在此处等?了多久,连头上的玉冠隐隐有了些潮气,月色下闪着点点水光。侧过身子去瞧,又见着鬓角沾着的半片花瓣,瞧着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他却全然没有发现的样子,只定定地望着自?己。
程柔嘉暗暗叹了口气。她没想到一回到家中就碰到林太太,白日里事情?闹成那样,即便林晟今夜没有唐突地到访,恐怕也瞒不了多久……而?眼下她既已不明不白地来赴了约,总是要把话说清楚,免得再徒生事端。
语气便软和下来,只轻声问:“林殊文,你可知我?白日里打了你母亲?”
林晟怔
住。
他确然是听说母亲似乎受了欺负,才急急地赶去正房。恰巧听见母亲发怒时咒骂的话,不消细想就知道让她如此在意?的人是谁,便又赶到了程家……
“可是母亲她……对你出言不逊了?”
她微微颔首,语气沉静:“是,你母亲说,不在乎我?嫁过人,我?若有心,可入府做你的妾室。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嫁过人……
林晟拳头下意?识地微微蜷起,旋即又松了开来,着急地道:“不是的!嘉嘉,你若还肯嫁我?,我?自?然是要娶你做正室夫人的!”
她笑了:“即便我?对你母亲无半分?敬重之心,你也愿意??”
林晟呆住,良久说不出话来。
从前,嘉嘉同母亲明明相处得很好,有时候,连他都要暗暗嫉妒母亲对嘉嘉的宠爱,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
他想起那日听闻程家出事,嘉嘉只身去衙门敲鼓,他急着出门时,却被母亲眉眼狠厉地阻拦住,关在屋里不许他去,还说了许多诸如“红颜祸水”之类的话……
他从没有想过,原来母亲对嘉嘉并?不是真?心喜欢的。
可即便母亲薄情?寡义,她终究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林晟咬了咬牙,终是说出了那句话:“嘉嘉,这几个月里,我?接手?了家里大半的生意?,手?头已经有了不少积蓄。你若是愿意?,咱们可以定居宁波,或是金陵……”
“你是说同你私奔?”程柔嘉笑着打断了他。
青灰的墙头上,隐入夜色的玄衣男子抛掷碎瓦的动作忽然一顿,散漫的神色一扫而?空,修长的手?指攥住了瓦片的边缘,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只是我?们二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你便不必再与母亲打交道了……”
“林殊文。”她闲闲叹了口气,“你明知道行不通的。”
没有宗族庇护的人就如无根浮萍,他纵然拿着大笔的钱财,没有人脉支撑,也是很难保全自?己和家人的。
“我?阿爹阿娘身子骨不算好,我?也并?不愿他们为我?担惊受怕。”她眼眸亮得如同暗夜
里的星子,“况且,聘为妻,奔为妾,你这样做,与你母亲对我?明晃晃的羞辱实则并?无二致。”
林晟目中闪过片刻的茫然。
他明白自?己说的是蠢话,但面对着她,他一颗心都在热浪里跳动,半刻无法理智思考。他以为,她至少也会有些许这样的心情?……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毫不留情?地判了他斩刑:“林殊文,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嫁给?你了。”
林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牵得隐隐作痛,勉强开口最后一次确认:“那……你如今过得可好?”
说的像是本?该见面时便开口寒暄的话,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好。”她的半边脸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中,微笑着点头,竟是半分?犹豫也无。
林晟近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程家。
……
人一走,程柔嘉的脸便沉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盯着脸色苍白的红绸。
红绸已然知道自?己是揣度错了姑娘的心思,一言不发地跪下来,眼圈发红:“奴婢知错了,请姑娘责罚。”
她按了按眉心,正欲开口,旁边的花树忽然簌簌作响,再一瞧,一道人影便移了过来,玄袍玉冠,居然是薛靖谦。
她脸色微微一变,不知他在这儿听了多久。
定睛去看他神色,亦没什么表情?,不知是否愠怒着。
但他大步走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便抓了她的手?腕,径直将她往园子出口的方向拉。她心知今夜必然是要给?他个交代的,便先忍了对红绸的怒火,眼神示意?她先回去——若在薛靖谦面前揭她的不是,这丫头又免不得受些皮肉之苦……
出了浮翠园,便见一棵繁衍生长的老榕树,皮若裂岩,闲闲挂下一丛丛茂密的枝叶,郁郁葱葱,苍翠美丽,即便是夏日,树下也该是无尽惬意?阴凉的。
程柔嘉跌跌撞撞地被他压在背光的一侧树影里,唇瓣被他拿指腹轻轻按压摩挲又细细抚摸,整个人亦被圈在他怀里,力气大到如同要将她深深嵌入他骨血里,灿如星子的眼眸很快蒙上了一层雾气,哆哆嗦嗦地轻唤着撒娇:“哥哥……好痛……”
“……小妖精。”
这种时候唤出这样一声,他自?然知道她是在讨饶求情?。
她在园中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楚,自?不会再有什么误会。
但无论如何,今夜她偷偷来见外男,还是出格了些。
不能不惩戒。
他低低地评断一声,俯身在那殷红的唇上轻咬了一口,旋即专心致志地触碰、驱入、索取,向那温暖进?发。
唇齿交汇,舌尖抵着舌尖,呼吸混乱升温,即便是在春日里,在这棵老榕树下,也难以抑制逐渐滚烫热烈的触碰。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清醒过来,抚着她滚烫的面颊,声音低哑:“为何要骗我??”
她气息不稳,抬眼看他时眸底的水雾满得快溢出来,轻轻咬着唇:“……怕世子嫌恶我?与人订过亲,便不肯要我?了……”
薛靖谦心间?狠狠一撞。
知晓她说的是实情?,脑子里却闪过当日她伏在自?己膝头,局促不安地自?荐枕席的模样。
与面前柔弱胜水,满面娇媚,眼神却坚定勇敢的美人渐渐重合。
她没有说半句表明心意?的话,却已经足够让他神魂颠倒。
勉强压下的情?.欲在此刻又熊熊燃烧起来,他信手?拨开她领子上的活结,自?耳垂而?下,一寸一寸地亲吻蔓延。
树影婆娑,簌簌摆动,远远的有家丁巡视闲聊的声音:“……方才好像听到浮翠园那边有动静,该不会是进?贼了吧?”
“……那边的墙那样矮,早该修葺了。走,去看看!”
纤细修长的手?紧张地攥住了男人冰凉的白玉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老薛:不管了,反正我媳妇就是在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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