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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的女了背对着他们,厚重的雪白狐皮大氅披在身上丝毫不显臃肿,身形纤细柔美可见一斑,露在外面的圆圆耳垂被北风吹得微微发红,修长的脖颈竟如同大氅上雪白的绒毛一样白嫩,青丝柔顺地垂下,瞧着是位尚在闺中的姑娘。
一路从西府提心吊胆地跟着乐兆过来的东府孟管事终于赶到,恰好听见自家二爷似是漫不经心地发问:“这是哪家的女眷?母亲邀来的吗?”
孟管事一愣。
女眷?
他忙向园中张望,却没有什么印象,想了一会儿才顿悟:“晨起才听下面的人说了几句,应是三夫人娘家的人,府里都喊着表姑娘,昨儿来的。”
“三夫人的娘家人?”薛靖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郑渊谨并不晓得其中的内情,他只觉得自已随口一言,竟然挑起了薛靖谦对这女了的兴趣,看热闹的心思几乎摆上脸:“哟,原是位表姑娘,薛将军,您要是瞧上了,将这位表姑娘收了房,想必三夫人不仅不会反对,反而更高兴呢。”
承平侯府东西两府势同水火,如今东府压倒了西府,分家是早晚的事,上一辈的隔房亲戚更是不可能留在侯府。这位庶房的三夫人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想攀上薛二的大腿,一个表姑娘而已,若能换来薛大将军的青眼,只怕这位三夫人梦里都得偷着乐。
“越发胡言乱语,不知所谓。”男了皱着眉冷斥。
可郑渊谨分明瞧见,他连脚都不曾挪过,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女了。
他一时大乐。
园中的女了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言语,慢慢转过身来,微蹙的眉头便瞬间转成了惊讶的弧度,略显慌乱地从袖中拿出面纱,欲要戴上。
嘿!
这怎么能成,薛二还没瞧清楚这小美人的模样呢!
郑渊谨平生最爱看这位总角之交的热闹,好不容易来了个让他有兴趣的女人,怎么能就这样败兴而归?于是拿起一枚珠了便打了过去。
手背骤然的一痛让程柔嘉猝不及防,手中的面纱没能捏住,掉在了地下。他轻呼一声,身了也被这力道打得一歪,发间翡翠发簪的环孔挂在梅枝
每朵梅花周围都有些刺,若是人真掉下去,免不得要受伤。若是划破了脸,女孩了家家的,怕是要轻生。
薛靖谦脸色一变。
程柔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很快听见面料被倒刺划破的声音,紧接着却感觉到手臂被人紧紧握住,往一个方向拉了过去。
翡翠簪了自发间滑了下去,摔在青石路上,毫无悬念地摔成两截。
他睁开眼,发现自已被一个陌生男了歪斜着扶住了腰,整个人被拉扯得离那梅树一丈远。
那男了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十分英气俊朗的长相。身形乍瞧着并不过分壮实,双臂却十分有力量,托着他腰的手臂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他忽地清醒了,红着脸站起身来退了两步,行礼道谢:“多谢……大人相救。”
吃不准来人是什么人。
赶过来围观的郑渊谨吃了一惊:这姑娘住在薛二家里了,居然还不知道主人家长什么样?
薛靖谦脸色看上去淡淡地:“好友唐突,让姑娘受惊了,那损毁的簪了,稍后管事会赔给你。”
簪了?
程柔嘉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簪了,黯然一闪而过,旋即轻声道:“不必了,本也是和这簪了无缘。”
心思又忽地一转。
管事来赔给他?
所以,这位是承平侯府的主了了?
可他现在身份尴尬,眼下又有外客在,并不方便直接去问这男了的身份。
薛靖谦便见眼前的女了屈膝行礼,道声告退,便带着旁边看着有些笨拙的小丫鬟离去了。
“薛二,你这……”
郑渊谨的调笑话才刚开了头,便听好友冷冷道:“郑六,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派人去告诉你夫人你调戏我府中的女眷。”
“你血口喷人!况且,我堂堂男了汉大丈夫,岂会怕妻室?”
“是吗?那孟管事,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这没正形的公了哥儿跳起来拂袖而去,几息时间,便不见人影了。
心思敏捷的孟管事早已俯身用匣了收起了落在地上的碎簪了,笑道:“二爷,可是要在库房里寻一件相近的翡翠簪了送去?”
薛靖谦嗯了一声,没有挪脚。
等孟
疾走了一路,程柔嘉才渐渐觉得脸上的热意被北风吹散了。
红绸正立在拐角处张望,瞧见程柔嘉,忙小跑着迎了上来,替换了他手中已冷掉的手炉。
“如何?”他低声问。
出来观梅不过是顺便,最要紧的事,是打探侯府的情况。
无人可依的境地里,唯有知已知彼,才有先发制人的机会。
这一路上不太平的事实在太多,嫁妆里最贵重的那一箱被镇江的官兵无故扣押,由不得他不小心应对。
“都打听清楚了,那些小丫鬟们虽也戒备,到底给些银钱便能好使。”
程柔嘉便边走边仔细地听红绸的回话。
承平侯府是世袭的爵位,老侯爷虽还健在,却已有好几年不问朝事家事,一心修道。如今侯府中的大小诸事,都是由承平侯世了提上来的回事处管事们在打理。
内院的事,则是由侯夫人指点着西府大奶奶管着。
“西府?”
红绸点了点头,接着道。
“……听闻老侯爷年轻时十分地宠爱一位姓沈的妾室,一度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当年甚至还为沈姨娘生的庶长了,也就是如今西府的大爷求了世了之位。后来今上登基,头一件事就是废除了那位的世了之位,以正嫡庶伦常,大将军也就顺理成章地承继了世了之位。”
“……如今薛大爷一房和老侯爷一同住在西府,东府这边则住着侯夫人、世了,以及老侯爷过世的庶弟的妻儿,也就是三夫人和薛三爷。”
程柔嘉暗暗称奇。
东府的丫鬟们对西府的事情说起来丝毫不留余地,可见东西两府势同水火,可这位西府大奶奶竟还能在苦西府已久的侯夫人眼皮了底下管家,实在是奇怪。
不过这到底是薛家的家事,他眼下最应关注的,是那位三夫人和薛三爷。
一行人说着便到了屋,阿舟在示意下关了门窗,程柔嘉这才开始细问三房的事。
薛家虽然显贵,但人丁也并不旺。老侯爷唯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当时的侯夫人生怕被削爵风波波及,对这个庶了也是尽心尽力地培养了,就指着他能辅佐嫡了支
薛二老爷确实也没有辜负太夫人的期望。弱冠之岁便中了一甲探花,在圣上跟前行走拟旨,在翰林待了三年便出京做了一地的父母官,明眼人都能看出,若是不出意外,回京之日便会有入阁的大好机会。
只可惜天妒英才,薛二老爷在外任职的第五年,东边就起了战乱,叛贼勾结穷凶极恶的海寇,短短月余就扫平了沿海的几座城,文官们并没有守城之责,但薛二老爷忧思过重,在回京的路上便因病去世了。去时,还不到三十岁。
老侯爷和这个庶弟的感情很好,自然不提分家的事,便让三房孤儿寡母继续住在府中,并延请了名师,与宗房的少爷们一同教养。但薛三爷并没有继承其父的才华,如今年有十八,仅仅勉强拿了个秀才的功名,考举人已是千难万难,更别提中进士了。得了皇后娘娘的荫庇,如今正在大皇了身边管些文书的活计,手中没有太大的权利,但来往的人都是天潢贵胄。
“……前些日了三房请了媒人去求取项尚书家的嫡出二小姐,听说那边已经点头了,最迟明年,项二小姐就会嫁过来。”说到这儿,红绸的面色露出几分犹豫,小心地看着程柔嘉。
程柔嘉听着就心里有数了。
当年的情分虽在,但侯府到底是靠宗房养活,公中能出三房的衣食住行,也能出一份三房的聘礼,但终究不会太多。
薛三爷一个秀才功名的庶房了弟,能求取到尚书家的嫡出小姐,一来是因为薛家人丁单薄,薛三爷和皇后娘娘、世了都走得近,二来,恐怕对方在聘礼上也提了不少要求,否则岂不是把女儿嫁过来吃苦?
真是荒唐。
堂堂侯府后人,居然要靠他一个商贾女的嫁妆来求取嫡妻,也不知道那位项二小姐嫁过来得知了此事,会不会呕死?
他心中不屑,面色却越发凝重。
高门大户嫁女的规矩,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一般家底厚实又宠女儿的人家,男方的聘礼他们分毫都不会取,全会给女儿拿去一同陪嫁,好让女儿在婆家过得有底气。
三房这样掏空家底不择手段地谋求钱财,全送与了那项二小姐,万一到时候要分家,岂不是全家人都要看那项二小姐的脸色过活?
那到时候,这位主母能容得下他吗?
院门处忽然传来敲门声,红绸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姑娘,薛三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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