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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大人神武

玻璃厂的正式总部,设在了城东

招募的工人有整整五百人,让一向荒凉的城东变得格外热闹

带动了这一片的经济发展,连地皮都涨价了不少

让此前早早把地皮卖了的一批人后悔不已

鹤昭月白天出宫畅通无阻,今天她起早去了一趟客栈处理事情。

他带着王胖李瘦前往在城东一间新租的院子,城东的地皮被鹤昭月拿下了三分一,毕竟以后的工厂鹤昭月也打算建在城东

新工业圈形成后新商圈自然就会跟上,她将会是第一受益人鹤昭月让王胖李瘦帮找的十几个人在大厅里开会。

鹤昭月坐在主位,十个人立在下方,她喝了一口茶,方才开口道“每个人我给一千两银子,一年后,我希望你们手里的钱能扩大几十倍,上百倍。让我们公司发扬光大”

这十几个人是她在上京一个一个面试过,考核过甄选出来的经商奇才,有路边耍小聪明但异常能赚钱的少年,也有路边因各种原因屡次创业失败的人,有趣的是,这里也有鹤昭月第一次干非法的事,去胁迫人家的家里面的姐姐,那个被鹤昭月救出宫的宫女也被鹤昭月带到了这里。

在全国扎根贸易,其一是为了积累钱财,他们手底下赚的钱,他抽六成;其二是为了积累人脉,她要把她的商业版图铺满整个大周,这样才能方便她逃难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鹤昭月不盼着他们个个都能在全国各地立足成为旷世富豪,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能建立起贸易网络,他就知足了。

那十人齐声道“我们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鹤昭月大笑一声,定定地扫了他们一眼后,让人拿上来一壶酒,亲自给他们倒上,所有人举杯饮尽。

处理完事情,鹤昭月骑马回玻璃房

还没下马,就见城门处一个骑马的士兵惊慌失措的向他跑来

“江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士兵神色慌张,口中只顾着惊叫道“江大人不好了”

王不疑皱着眉头打断道“你好好说话,什么不好了”

周围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这名骑马来报消息的士兵。士兵喘着粗气,惊魂未定道“江大人,城外流民堆里发生了暴动。”

“什么发生暴动”王不疑震惊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自语道“不可能啊,之前陛下已经都派人去说,会将他们安置去阳州,船都准备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动乱的”

最近西部出了蝗灾,很多流民都涌入上京,却被困在城外

士兵慌慌张张道“是、是派人去了,但是难民里有人造谣,说陛下是打算将他们哄骗上船,继而凿船伪造事故将他们葬身江海,他们一听这个,激动的人群就不管不顾了,带头者集结了一伙人,打杀了去传话的官兵,还抢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说是要攻进城来,和我们鱼死网破。”

“他们现在正在城门口嚷嚷呢”

王不疑大骂一声“荒唐”,他只是因为和上京衙门比较熟,所以才比较关心这些鹤昭月不可置信地翻了一下眼球,抓住那士兵的手问道“你们只派一个士兵去跟流民传话吗?”

此时鹤昭月有听皇帝说了一下近期流民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处理不好

那士兵颤抖地瑟缩“那群流民们狠起来不是人,据说他们饿狠了连人肉都吃,而且他们是西边兼州来的,比我们要高壮不少,我们哪里抵抗得住”

“那群人眼睛和狼一样,我们看着就害怕,不敢上去。”

听了这一席话,上京的官兵居然是这幅德行,鹤昭月低声咒骂一句

看来秦临渊这个皇帝当着也不舒坦

王不疑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跟段枢白说道“不是知府不干事,只是这难民实在是难处理”

前朝重文轻武已久,多地吃空饷严重,靡靡之音不断,安逸懈怠,久不打仗,上京官兵疏于训练,一些刀枪都不会使的也充作官兵,可想而知,他们的防御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能随意舞刀弄枪玩点假把式,已经是这里的精锐。

若是将那群流民放进城来,一个闹不好,在城里掀起暴乱,城里的官兵哪里控制得住。

玻璃厂直面城东的城门,一旦流民进入,第一批受害的就是他们刚刚建好的玻璃厂

鹤昭月闭了闭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后,睁开锐利的眼睛,吩咐道“去叫我们玻璃厂的所有壮士抄家伙过来,女性不要过来,等会我亲自去会会这群暴民。叫人去和皇上报信,求援”

段枢白和浮斯里的人汇合,曙光队毕竟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伙同玻璃厂的四百多名鹤昭月养了一个多月强装起来的汉子,外加王不疑和孙足,一起去往东边的城门查看情况。城外已经簇拥起一大堆蚂蚁一样的流民,穿着衣不蔽体的破烂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如同水草,叫嚣最严重的那伙人手里拿着刀枪还有木棍树枝,有一些人,手上甚至还拿着石头。

“城里的狗官快点把门打开”

“狗官使奸计打算将我们沉船,想要活下去,就得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我们打进城去,就能有东西吃了”

“兼州的兄弟姐妹团结起来我们一起把城门撞开”

隔着一道城门,段枢白他们都能听到城外喊声震天的叫嚷声。

门外的领头人,名叫郑立,正是他撞破了孙大人计划沉船害死流民的“奸计”,他原本是兼州某个村里好逸恶劳的二流子,被家里人宠坏了,还好赌博,平生惯常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此时他满嘴的口号话语煽动人心,带地流民群情激奋。

他满眼精光,他被人簇拥着,他是他们的领头人,郑立心情激动不凡,这是他一生最荣耀的时候。

“我们一起把城门撞开”

“砰”

在热火朝天的喊叫声中,城门咔嚓吱呀几声响动后,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巨大的城门开了。

一个身量修长,俊美非常,身着黑色滚金衣袍的“男子”提着银枪率先走了出来,“他”脑后被镂空金冠高高竖起的长马尾随风飘摇,青年后面,还跟着十多名高量的少年郎。

郑立眼见城门开了,眸中闪过一丝喜意,振臂高呼“城门开了我们一起攻进去,杀了狗官”

城门还没开完,他们没看见后面还有乌压压四百多的玻璃厂工人继续高呼

“只要进城我们就不会饿肚子了”

“兼州的兄弟们冲啊”

应声者寥寥。

鹤昭月大步向前,红色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凤眸定定地扫过眼前这一批流民,流民分作两团,一部分以郑立那群神情激愤的兼州青壮年为主,他们正拿着武器叫嚣着要闯进城去;另一部分则是些互相搀扶的老弱病残,披着发,面带风霜,三三两两地散落在一边,观望情态的发展。

“杀了狗官,兄弟们不要怕”

“我们上啊”

郑立孤立独喊,人群中的呼叫声越来越弱。

郑立的同伙们面面相觑,他们看着那个提着枪的“青年”一步一步毫不迟疑地冲着他们走来,她凤眸含威,面若寒霜,她脚步不急不缓,有节奏地朝着他们走来,她身后仿佛带着金色的烈阳狂沙,威势赫赫,烁灼逼人。

明明他只是穿着不知名的高级衣袍,却仿佛身披战甲,有粼粼的甲光晃入他们的眼睛里。

四周越发的安静,仿佛他的脚步声就敲在耳畔,郑立一行人静若寒蝉,他们好似身在林间被一头凶暴残忍的猛兽盯上了,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他们心惊胆寒,他们惶恐地看着那个逐渐向他们走来的“青年”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用隐隐带着笑意的、沉着的、掷地有声的话语在他们耳边响道“你们不是说要攻进城吗好啊,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吧。”

郑立感受到身边的人在往后退,他颤抖着腿,他是他们的领头人,他不能向后退,他手上沾了血,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顽强站立在原地,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美丽的青年径直向着他走来,郑立手中还拿着一把大刀,是从早上传消息的士兵身上抢来的。十几斤的大刀他只是堪堪提着,之前,郑立觉得拿着刀的自己英勇无比。

对了,郑立手上一抖,他还有刀他使尽力气,微微托起那把于他而言沉重无比的阔刀,他眼睛冒光,一股突如其来的勇气在他胸腔里蔓延,他有武器,他能反抗,杀了眼前这个“青年”

他张开嘴

“我们冲啊,杀了这个狗官”

喉咙里卡着的话语一个词也没有来得及吐出来,郑立的世界天旋地转。

鹤昭月眼睛死死锁定住这个在流民里掀起谣言、制造暴乱的男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缓步踏在他胸膛上,手中长枪一挥,将郑立的喉咙“砰”的一声钉在了地板上,倒在地上的郑立眼球突出,嘴巴张开如同干枯的渴鱼,段枢白抽出枪尖,鲜血溅了一地。

流民堆里一阵肃静。鹤昭月听见那群暴乱的人群中,有人满兜的石块掉了一地,石块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人惊慌失措无比,呆立在原地,根本不敢低头去捡,生怕自己步了郑立的后尘。

这和他们之中一部分人想象的不一样,他们跟着起哄,只是为了逼迫上京城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他们绝不愿意也不舍得用自己的尸体堆积敲开城门。

谁料,一下子见血了,出来一个杀神

这和他们要的结果不一样。

“砰”

清脆一声响,长枪立在地上,这一道响声,冷冰冰地敲在所有人耳边,敲得他们如梦方醒。

他们也看见了后面乌压压的一大群拿了各种工具的,神色格外兴奋的男人

玻璃厂刚刚放了内幕消息,如果打起来,立了功的,全部有奖品领,要知道,江大人出手可是一向大方

鹤昭月立在城门口,全部人的视线都投注在他身上,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乃东厂总督江允,得闻兼州百姓流离失所,我和陛下以及所有朝廷官员都深感痛心,陛下心善,第一时间就和各位官员讨论了此时,最后决定安排流民到地广人稀的扬州,答应让流民从上京出发,并派出四艘大船,送流民去扬州。”

“今日流民堆里掀起暴动,居然有谣言说陛下意欲哄骗流民上船,在江上凿船坑杀流民呵呵,我想对诸位说,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们的家园被洪水冲走了,但是脑袋可没在水里泡坏吧,陛下除非发了疯,他才会干出沉船杀人的蠢事,他若不想管流民,直接把你们堵在城外即可,何苦想出这种丧尽天良激起民愤的恶毒主意。”

“能捏造出这种谣言的,他本人一定恶毒至极。”

鹤昭月在所有流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愿意相信我的,就站到我左手边去,待会儿会有朝廷的官员过来送你们去往扬州的。”

流民堆里起了骚动,他们神色犹豫,还没有人愿意踏出第一步,郑立的同伙里有一人名叫卜海亮的见状,高声大呼“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杀人如麻,他说他是东厂总督,大家知道这是什么官吗?这就是个死太监,他就一定是吗他肯定在骗我们。”

卜海亮和郑立一样,他们手底下见了血,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有煽动人心浑水摸鱼。

“他下手这么狠,等把我们哄到船上去,残杀我们只会更残忍。”

“他嗜血成性,我们千万不要相信他”

“我们要结成一根绳子,共同对抗他们我们才是兄弟姐妹,别信他”

流民堆里慌慌张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决断,鹤昭月持枪立在当场,面对这种情况不慌不忙,浑身杀意未褪,眸光清澈似海。

面对这样的辱骂,鹤昭月后面的人就不乐意了,屡次想要爆发,都被鹤昭月一个眼神制止住

一个老妪从流民堆里走出来,第一个站到了鹤昭月跟前,她杵着拐杖,恶狠狠地看向那群暴乱的流民,枯瘦如虬枝的手指指向卜海亮,音色厚重地说道“卜海亮、郑立、柳龙”

她一一点名。

“你们混在流民堆里强暴妇女双儿,结伙立锅烹煮人肉咳咳,这位段太守杀的好老婆子我宁愿沉船葬身江中,也不会同你们一群畜生为伍”

流民堆里慌了,“吃人肉”

暴乱的流民中还有有良知的人看看周围的人,他们身边竟然还有那般丧尽天良之人。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越来越多的人走向鹤昭月身边。卜海亮神色不对,还欲再挣扎后退说些什么,鹤昭月眼神凌厉,带着人将暴民中的刺头通通捉拿用绳索捆绑起来。

将那杀害官兵的几人找出,鹤昭月将人交给孙智心,“这些人,就留着,等府逸过来处理吧。”

“丧生官兵的家属,要好好宽慰他们。”

王不疑点点头“大人放心,这些我一定都妥善处理好。”

鹤昭月也微微一点头,他回过身,走到做好选择的流民堆前,朗声道“愿意去阳州的,等会就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起走去码头”

流民齐声应答。

城门打开,四百名玻璃厂工人守在道路两旁,清出一条路来供人行走,鹤昭月提枪走在最前面,流民紧随其后,她手中长枪的枪尖鲜红无比,干枯的血痕粘在其上。上京的百姓被拦在道路两旁,衣衫褴褛的流民们穿城而过,殷红的枪尖在前,场面静谧无声,唯有脚步声阵阵,队伍井然有序,期间没有发生一点动乱。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江大人神武!!!”

现场顿时爆发期巨大的欢呼声

围观的百姓都在向鹤昭月发出赞叹,向她招手

流民被震撼到,也纷纷仰头看向那似乎格外年轻,也俊美非凡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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