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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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心中都有本账。自从抢了银子后，大伙心中就在盘算自己能分得多少银子。不怕两位老大尥蹶子，大家人手一杆火铳，若分得不公平，手上的火铳可不认人。就按每人五千两银子来分，人人都能当个土财主。

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富农，人心不足蛇吞象，还不如跟着老大再干一票，若哪位弟兄命不好，死在梦泽湖，便可以少一个人分赃。大家出于这种心态，全部赞成前往梦泽湖搜查水神教教众的下落，黑吃黑，再干票大的。

……

等钱德蕴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悔得肠子都乌青了。立即派振威校尉童白鹤缉捕叛出的葛翔和常武宁，自己立即前往虎贲营向将军潘宝庆陈述事情的始末，还要向知府大人袁文楷登门赔罪。

袁文楷愤而修书一封，向巡抚邓翔告了一状。潘宝庆也只能将此事的陈述写成折子，上报给都督胡筱，胡筱又上报给了建州守备傅宣歌。

傅宣歌大怒，直接批示吴州虎贲营虎卫将军钱德蕴革职查办，勒令一个月内将葛翔、常武宁两人抓捕归案。

总之，钱德蕴这回被葛翔和常武宁坑得很惨，惶惶不可终日，等待上面的处置。结果没过两天，便锒铛入狱，沦为囚犯。

……

建州府气势恢宏，占地广阔，城墙依着山势河流连绵了百余里。

蓝水河穿城而过，玉福山风光旖旎，立斧山气势雄伟，缎柔河、银沙河萦绕其间，绿桑湖、了因湖、万民湖点缀其中……

“蓝水河畔秋，建州情未休。古都风华存，岁月如歌流。”

“建州古韵长，千年史不荒。建州烟雨漫，往事如梦忘。”

以上诗句都是文人墨客对建州城的盛赞之词，可见陪都建州是多么的繁荣。

王孝武、余乐一行，终于驶出大运河的江南段，到达玉龙江水域。一路上漕船往来如梭，商船客船也不计其数，整条水道异常繁忙。沿着玉龙江南岸逆水而行，次日到达建州城外东水关码头，排队等着进城。

东水关由砖石砌成，共筑有三层，每层十一券，共三十三券。下层十一券通水，上中两层共二十二券为藏兵屯粮之用。水闸设有闸门三道，前后两道闸门为木质，中间的铁闸门则是为了防止敌人潜水入城而设。

东水关码头就在水闸外面的宽阔水域，这里停驻着大量漕船、乌篷船、画舫、江面上捕鱼的小舢板等上千条船，岸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行人过客、巨贾商人、书生才俊、美女娇娘多汇于此，人声嘈杂，此时从一艘画舫中传出的袅袅歌声。歌声如同丝绸般丝滑，宛如春风拂面，圆润悠长，如泣如诉：“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好！真乃歌声飘逸如仙子,曲调婉转入人怀啊。”有人高声赞道。

“恭茂兄，你听！此女娇中带妖，柔中带媚，乍一听如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又如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细细再听，只觉天阔云舒，海平浪静，令人心胸开阔欲罢不能。”一位书生旁若无人，摇头晃脑地大声赞道。说罢，他摇头晃脑，仿佛置身于美妙的乐曲之中。

此时，众人皆被他的描述所吸引，纷纷望向画舫中的佳人。佳人躲在薄纱之后，容貌绝美，双眸流转着温柔的光芒，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她身着一袭轻纱，宛若仙子下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书生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今日小生我想亲眼目睹佳人，为她写下一首赞诗。”他大声朗诵道：“佳人如此，美若天仙。慧心巧思，才华横溢。若有缘，小生愿为她，终身相伴，共赴红尘。”

众人听得入迷，不禁为书生的文采所倾倒。而那位佳人，也满脸羞红，低头轻笑。在这美好的时刻，年轻的仿佛忘记了世俗的礼节，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他的赞词如同一曲悠扬的乐曲，将每个人的心都打动了。

“大胆狂徒，当庭广众之下出言挑逗调戏他人侍妾。来呀，把他扭送建州府治罪！”忽然，从画舫中走出一人，用手指着岸上的书生厉声喝道。

几名仆从应了一声，跳上小船飞快地向那书生划去。

“完淳贤弟，还不跑？等着吃官司不成？”那位称为恭茂兄的书生拉着这位书生就跑。

“我哪知这位美人已经嫁作他人妇。”那书生一愣，仓促间，书生肩上的包裹掉落在地。

他回过头去捡，那几名恶仆早已登岸，扑了过来。

“往哪里跑？敢公然调戏钱大人的娘子，是不是活腻歪了。”一边手掐着书生的脖子，一边狞笑着说道。

其他恶仆亦在边上暗下狠手。

书生被掐着脖子，青筋暴凸，眼睛发红，呼吸困难。四肢无力地挣扎着，眼见就快要背过气去。这年头，出门在外唯恐惹上是非，尤其在皇城脚下，周围的漕工、商贾、游客哪里敢去阻拦。

王孝武自言自语道：“这位书生虽然言语上有些轻佻，但罪不至死。他们的主子姓钱，莫非是皇亲国戚？”

正在愣神之间，只见余乐突然挺身而出，一拳打在那恶仆的腰上，顺势板住恶仆的左手的无名指猛地向后一翻，疼得恶仆痛彻心扉，惨嚎声引来众人心中暗暗叫好！王孝武在船上教了他们几招锁指擒拿，这会儿就用上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王孝武等人都没来得及拉住他。孟玲珑吓得小脸惨白，惊呼起来：“小乐哥哥小心。”

王孝武大急，建州卧虎藏龙之地，这位钱大人是谁还不清楚，小乐太鲁莽了。不过他还是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现不急着出手，暂且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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