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衣服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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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书生没必要骗自己，看这两位小叫花子气定神闲，定有大来头，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他顿时强颜欢笑道：“失礼失礼，我是怕两位小哥打扮成这样会叨扰到别的客官，才出此下策。本店有错在先，为了赔罪，两位小哥的衣裳，本店免费相赠。”

说完，忐忑不安地偷偷瞄了眼余乐。

余乐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掌柜的，我呢好歹也是铁血内卫的振威校尉，被人当成叫花子撵，说出去会丢了铁血内卫的脸，铁血内卫是皇上近侍，丢了铁血内卫的脸也就是丢了皇上的颜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掌柜的被吓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全身是汗陪立一旁，尴尬地不知所措。

“虽然我没念过书，但略懂待人之道。有钱切莫欺穷人，既损德来也损心，这个道理我三岁便知，您可能忘了吧？不过，不知者不怪，我也不与你计较。听我一句劝，既然开门纳客，就要做到不分贵贱、童叟无欺。莫以为我没钱，你看这是什么？”余乐说完，便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继续说道：“这锭银子够吗？昨日龙虎将军刚刚赏给我的，您验验真伪。”

“校尉大人训斥得对，您消消气儿。这两件衣裳是用云绸和清水缎制成，清凉透气，穿起来十分飘逸，特别合适你们俩尊贵的身份。”掌柜的麻溜地从橱窗中取出一青一蓝两套递给余乐和唐鹏。

“是么？”余乐摸着光滑柔顺的面料，爱不释手。

唐鹏毫不客气，竟然直接穿上了。

“不错，人要衣裳马要鞍，换了一身衣裳果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耿元淳和徐恭茂齐声赞道。

余乐看傻了，这还是唐鹏吗？原本虎头虎脑的头，现在居然有了些棱角，五官开始分明起来，穿上这身绸缎制成的袍子，简直就像尚书府中跑出来的公子哥！

“小乐，咋样？”唐鹏华丽地转了个身。

“给我穿上。”余乐咽了口水，迫不及待地说道。

当他穿上后，众人皆陷入沉默。余乐纳闷道：“咋样？你们咋不吱声了呢？”

唐鹏憨憨地说道：“小乐，要不你换一件吧。”

“为嘛要我换一件？”余乐忿忿地嘟噜道。他转到铜镜前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像猴子套了戏服一般，显得不伦不类的，这不是闹笑话了吗？

咋回事儿，自己和唐鹏穿同一件衣服怎么差得这么多。

掌柜的见余乐略显不快，忙说道：“校尉大人，这是成衣，这位小哥身体壮实可以刚好穿着。像您这样……小人可以给您量身定制。”

“哦，原来如此。”余乐明白了，便问道：“两件袍子多少银子？”

“小人说了，本店赠送。”掌柜的说道。

“不需要。”

掌柜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恳求道：“大人，请您给小的一次机会，让我能重新做人。实话告诉您吧，这两套袍子是我们店里最贵重的，送给您，我万般不舍且心如刀割。为何要送您我们最贵的袍子呢？只因我想用金钱来买一个教训，让我永远铭记不可再犯狗眼看人低的错误。”

余乐顿时瞪大了眼睛，面露难色道：“这……实在是强人所难呐。”

“是，小人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就当大人行行好吧。”掌柜的满脸诚挚地说道。

“这……好吧。”余乐无奈地说道。

……

掌柜千道万谢恭送四人出门后，回到店内。

“当家的，万一人家是骗你的呢？”夫人掀起门帘从后堂走出，向他问道。

“哎，现在这个世道卖衣服男呐。明明是兵却要穿着叫花子的衣服，明明是叫花子却要穿得人模狗样，这叫人怎么看得出来嘛！”掌柜的哭丧着脸说道：“你趴在门缝看看，他们身后是不是有几十个叫花子跟着？”

夫人趴在门缝向外看，的确有二十人左右不紧不慢地跟在余乐他们身后，不由得庆幸道：“当家的，您真是火眼金睛呐，咱们躲过一劫。”

“不管他们是兵还是叫花子，咱们都惹不起，今日就当破财消灾了……”掌柜长叹一声，走入后堂。

……

“走，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咱们遇见了，今晚不醉不归！”耿完淳开心地说道：“我做东，去包个画舫，来个彻夜促膝畅谈，再请四位貌美的姑娘为咱们助助酒兴如何？”

耿完淳用炽热的眼神盯着余乐。

余乐则大大咧咧地说道：“不必破费啦，我做东吧，请你们去福兴楼吃烧鸡烧鹅盐水鸭。”想到香喷喷的烧鸡，他口水便流了下来。

耿完淳笑道：“诶……蓝湾河上天香美人唱着小曲儿，看着婉约的舞姿，喝上一壶美酒，醉卧游船听着水流潺潺。耳边听着小曲，鼻尖嗅着红尘脂粉之香，繁华灯火清冷月光，一晚便能看尽建州城的繁华悲凉，哪是福兴楼可以比的。”说完，拉着余乐便走。

唐鹏喊了一声：“小乐……”本想提醒他万一有蟊贼的消息，这上了船之后，顾八顺和蓝冰可找不着他俩。

不料徐茂恭也拉住他，说道：“唐老弟，咱们也可得好好热乎热乎。”

余乐和唐鹏就这么被强拉上一艘画舫，画舫慢悠悠地离开了岸边。

马仁俊和项铸带着众校尉只能望水兴叹……

……

画舫极为讲究，船舱如同四角亭子一般飞檐翘角、玲珑精致，四根柱子上雕着梅兰竹菊，沿着两侧的船沿安置了美人靠。柱上浮雕着的梅兰竹菊一茎一叶，一花一草都细细可数，体现了江南工匠的高超技艺。弧线优美、高高翘起的船首，给整条船增添了富贵、华丽的气质。船尾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中间摆放了一张精致的小圆桌，小小的桌面摆放着六只菜品。

余乐定睛一看，嗬，当中摆放着一只烤得黄灿灿的烧鸡，另外还有蟹粉狮子头、爆炒鳝丝、清炖元鱼、八宝葫芦鸭、虾仁蒲菜。每一道精致的菜品都犹如一件艺术品，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

他看完这些美味后，装作镇定地转移目光，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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