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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才作为一族之长,威信十足,妇人们全部停手,不敢再打,起身之后,自动分成三个阵营。
吴氏阵营,杜氏和刘婆子阵营,倒霉的拉架阵营。
吴氏率先坐地上就哭:“族长救命啊,老三家的要打死我啊!”
“闭嘴!”刘金才怒喝一声,吴氏悻悻。
“白事期间谁再生事,便留产走人,有多远滚多远!”
时下农村产业以宗族为单位划分,再由宗族分至每户族人,宗族对族内产业有绝对分配权。人可以离开宗族,但是带不走族内的田产。
吴氏一咕噜爬了起来:“牛氏打了我弟,我弟可不是族内的人!今天,要给我弟一个交代,否则吴氏一族不是好欺负的。”
吴湘也配合着姐姐哎吆哎吆的喊起来。
云朵朵如吃了死苍蝇一样开口:“她让我抛弃这一屋子老老小小,改嫁给他弟,再给他弟生儿育女。”
“恶心到我了,忍不住就踹了他一脚。”
“只是相看,看不中也不能打人!”吴氏一口咬定云朵朵有错,“我弟要去看大夫,赔钱,一百两!”
转来转去,露出了真面目。
她们就是为了钱。
“就是,我心口疼,我要去看大夫,我要死了!”吴湘哎呦哎呦的哭嚎。
刘虎才这个时候开口:“老四,大柱要杀朵朵,这是凶器,在场众人都看到了。我要求将他全家除族赶出去!这样包藏祸心的人,会给刘氏带来灾难。”
吴氏立马否认:“没有,那匕首只是防身的,打架掉了出来。在场的都帮着老二家,不能听她们的!”
“源福,你说。”刘金才看向了人群中的儿子。
吴氏暗道不妙,这个时候刘狗蛋站了出来。
“都是误会,何必让人看笑话,时辰不早了,该去亲戚家报丧了,晚了夜路可不好走。”
这时候报丧全靠脚,亲戚又多,有的路还远。
“不成!”吴氏好不容易找到口子能从云朵朵身上扒拉下银子,哪里愿意放弃,“打架难免动家伙,老大也犯不着被逐出去,最多打两板子惩戒一下!”
只要有了一百两,重孙媳妇的事情解决了,还能买点地每家分一分,这样不用刘虎才家的地,家里日子都能好过一点。
刘狗蛋顶着昨夜和吴氏干架留在脸上的抓伤,走到了吴氏面前,抬手便将吴氏扇到地上坐着。
“老头子,你疯了!”吴氏捂着脸,委屈又震惊的看向刘狗蛋。
刘源福上前给吴氏科普:“大伯娘,依照族规,为防止杀人未遂者行凶伤人以及家人伙同行凶伤人,当全支驱逐,以保族中安定。”
吴氏不说话了。
“都是误会,小辈难免有龃龉。”刘狗蛋看向了刘虎才,“老二你说呢。”
“大哥说的是。”
这事双方都愿意各退一步,平局,结束。
等人都散了之后,刘金才便被刘虎才留在家中坐镇。有他在,便再没出岔子。
灵棚搭起来了,喇叭唢呐也请上门了,报丧的出发了,后买来的杂面做的馒头也出锅了。
棺屋中一群妇人在相互帮忙看伤势,最严重的是刘月苗脸上的抓伤,三道在左脸的正脸蛋上,深的抓掉了三道肉。
“哪个死丫头,下这么狠的手!”刘婆子心疼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女孩子破相了,以后就不好说婆家了。
云朵朵细细品着刘月苗的面相,发现她生的很妩媚,一双弯月眉,凤眼眼角微微上翘天生就含情脉脉,鼻子是刘家孩子通用的高鼻梁,脸型小巧。
她的容貌应该是随了刘婆子多一点,刘婆子便是一双眼角微翘的凤眼。
“怕是嫉妒苗儿长得好,故意抓的。”杜氏气愤。
“太深了,怕是好不了了!”二江媳妇惋惜。
结果刘月苗闻言,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打架吃了大亏,刘月苗心中本来就难过,听说破相了,顿时憋不住了。
“哪里都有你一竿子!”杜氏气的照着二江媳妇的胳膊拍了一下,顿时痛的二江媳妇哇哇叫,“娘,疼着呢,三柱媳妇那个杀千刀的咬了我一口!”
“承宗媳妇也被我咬了一口。”
“我还把承健媳妇的头发抓秃了一把,看!”有妇人拿出了一把头发。
“我指甲长,二柱媳妇脖子都被我抓血糊糊的!”
刘月香拉了拉刘月苗的袖子,龇着牙对刘月苗道:“我看到六荷抓你了,我也抓她了,她的脸也被我抓破了,我还咬了她一口,我都尝到血腥味了。”
刘月苗破涕为笑。
总的来说,因为多了拉架帮的出手,还是吴氏那边的人更惨一些。
大家相互炫耀自己的战绩,气氛便缓和了很多。
“娘,上次我们买的治外伤的药粉还有些,你让我找的药油也找到了。”云朵朵左手拿着调料罐子,右手拿着一包齐家药堂的药包。
刘婆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转身招呼杜氏她们进房间:“来搓点药油,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平常可舍不得用呢。”
云朵朵为盟友的临场反应能力点赞。
药油是从她空间菜市场的药店里拿的,从杂货铺里找了个纯白色陶瓷调料罐子装了一下。
药粉也是,用了齐家药堂的药包包着,更逼真一些。
果然没有人起疑。
“娘您哪里疼?”
刘婆子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肩头:“你看看,是不是青了,被三柱媳妇抢过了扫帚打了一下。”
果然青了。
云朵朵便伸手拿起罐子里的小勺子,挖了一点油在手心,搓热以后掌心贴着泛青的肩头,轻轻的推拿。
其余众人见状,凡是撞到的,被摔到的,反正身上有疼的地方,都学着云朵朵的样子,相互搓一搓。
“唉唉,她三婶你可少挖两勺,这金贵着呢!”
刘婆子适时露出了一副肉疼的模样,引的杜氏嫉妒不已:“老祖宗果然偏心,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你们这一支了!”
刘家祖上从商,靠酿酒起家,发达的时候有庄子有铺子,使奴唤婢,是乡下人难以仰望的富裕。
因为大房刘狗蛋的娘是招婿上门,刘家老祖宗不认这房血脉,便将所有的基业传给了二房,也就是刘虎才的爹娘。
虽然现在刘家家业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所以,在场众人并不怀疑刘婆子的话。
云朵朵趁着给刘婆子揉药油的间隙,又偷偷塞了一个水培陶瓷迷你花瓶在刘婆子手心,刘婆子下意识抓的紧紧的。
“娘,好了,我来给苗儿的脸上点药粉。”
云朵朵一点,刘婆子就懂了。
“苗儿的脸我还有一点好药,价比黄金。”刘婆子说着,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中,走到了角落的痰盂中掏了掏,掏了一个米色的迷你瓶子出来。
这是云朵朵在药店找到的祛疤药,国内顶尖研究院出品,量很少。
瓶子是从杂货铺的档口找的,她还给配了一个木塞,很贴合这个时代。
“这是什么?”杜氏率先问出口。
“说了价比黄金,就只有这一瓶了,给我孙女治脸上的伤。”刘婆子看都不给杜氏多看一眼,其余人更别想看了。
她亲自动手,给刘月苗的脸上涂了薄薄一层,看起来是透明的,她从未见过这种药。
杜氏忍不住酸了:“老祖宗也太偏心!”
刘婆子这边的人打了一架,伤口啥的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刘狗蛋家那边就没这么仔细了。
小姑娘打架吃亏哭哭啼啼,眼泪再一腌疤痕,丝丝的疼。
快入五月,天气渐热,伤口不处理,很容易恶化留疤,但是大人们自己都哎呦哎呦的浑身疼,更顾不上孩子。
留疤就留疤,反正是女娃娃。
再说刘家这边,云朵朵等人处理好了伤,穿上衣服正准备出去,外面就响起了驴叫声。
不过一会儿,便有嘶哑的哭声响起。
“大兄弟啊,我的大兄弟啊,你怎么就丢下大姐走了啊!”
听出来人身份的妇人,眼神齐齐看向了刘婆子。
刘婆子表情也是怔忪意外的。
杜氏看了云朵朵一眼,眼神告诉云朵朵: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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