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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毒誓
宋相言多聪明,人家郎情妾意,他坐在这里是嫌桌上的灯不够亮么!
不想就在宋相言欲起身离开时,戚枫先开口,“郡主坐,我尚有公务处理。”
眼见戚枫要走,宋相言直接拉住他胳膊,指指对面,“去坐。”
“不敢。”戚枫心里对宋相言有气,眼睛瞥到温宛的位子,扭回头时神情极富深意。
他刚刚给沈宁让座,就是怕万一沈宁坐过去,某位小王爷再说出什么让人家难堪的话,伤了彼此友谊。
宋相言轻轻一笑,精明又嚣张的脸上透着只有戚枫能看出来的警告。沈宁似乎意识到戚枫刻意躲避,脸色微红,“一会儿沫曦过来,若是看到戚少卿这个时辰还在处理公务……”
戚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妹子不像话。
宋相言也怕,惊恐看向沈宁,“戚沫曦也要来?”
“自然。”沈宁将装着点心的瓷盘摆到桌面,两个隔层装三盘糕点,“温宛朝御南侯报备说今晚在大理寺彻夜挑灯,为了不让老侯爷怀疑,她叫我过来打掩护,我差人告诉沫曦,她应该会来。”
戚枫知道机会来了,“郡主可知温县主去了哪里?”
对面,宋相言随手拿起糕点,看不漫不经心咬一口。
沈宁似有诧异,“她没告诉你们?”
“没有,不过猜想应该是去了魏王府。”戚枫余光瞄向宋相言,“当日若不是县主擂台起誓,以他们两个的感情,这门亲事早早就该操办起来。”
沈宁略显欣慰,“魏王是可托付之人。”
“的确,他们乃天作之合。”戚枫每一句话都在提醒宋相言,温宛是订过亲的人,不管宋相言如何殷勤讨好,百般呵护,到最后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碰不得。
古往今来多少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英雄死无全尸,多少痴情不悔盼君归的女子化作孤魂。
比起那样的沉重,戚枫更愿意潇洒清闲活成一张白纸。
且说戚枫与沈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眼睛不时瞥向对面一直在吃糕点的宋相言,心里也不确定宋相言到底能听进去多少。
直到四目相视那刻宋相言抛过来一个媚眼!戚枫低头,咒骂一句白痴。
不得不说,在某方面宋相言不负戚枫这么中肯的评价。
在宋相言的认知里,戚枫如此频繁提及温宛跟萧臣,分明就是在向沈宁疯狂暗示爱意。
深夜,魏王府。
书房。
温宛进来时萧臣正在等她。
房门开启那刻萧臣目光迫不及待凝望过去,温宛身上披着青色蜀绣披风,进来时眉头紧锁,杨肃的事让她忘了白天校场那段表白。
哪怕宋相言已经承诺会救杨肃一命,可她想求的,是杨肃官复原职。
这件事因她而起,她来结!
“魏王殿下……”
“别急。”温宛走进来的时候萧臣已然从桌案绕过来,迎到她面前,拉她坐到桌边,“李柯之死是否与杨肃案有关?”
温宛告诉萧臣李柯是唯一可以证明杨肃没有受贿的人,如今李柯一死,假案成真。
而杨肃之所以趟这趟浑水,是因为她曾找过杨肃。
萧臣得到李柯被害的消息后便有这样的猜测,“李柯之死说明此事尚有知情者,只要我们找到那个人,案子就能翻过来。”
此时的温宛已经接受李柯已死的事实,初时彷徨不安皆无,她来时路上已经想好对策,眼中生出狠意,“找到那个人最好,如果找不到……”
“我一定能帮你找到那个人。”萧臣俯身在黄色精雕的木椅前,双手叩住扶椅,将温宛环在里面,椅子很软,座上铺着软软的绒垫。温宛没注意,这把木椅是萧臣午后新置在书房里的,独独为温宛准备的椅子。
直到这一刻,温宛方才意识到萧臣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根本没有掩饰温柔跟宠爱。
她恍然想到白天,于是低头轻咳一声,“多……多谢魏王。”
萧臣轻笑,手指从温宛鼻尖刮过,“这件事且不论你针对的是苏玄璟,是太子府,就算不是,你是我未婚妻子,以后的魏王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初时在校场,温宛听到萧臣说爱她,她也喜欢萧臣,一拍即合,两厢情愿。
回来的路上她仍然觉得心里很暖。
只是当那份感动跟庆幸过去之后,杨肃案又让她明白世事无常。
此时此刻的温宛,生出几分理性。
“魏王是认真的吗?”温宛抬起头,表情变得平静甚至有些严肃。
许是没想到温宛会这样问他,萧臣蹲下来,把温宛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
温宛想到前世。
前世自己眼瞎看上一个人渣,害御南侯府灭门,这一直都是温宛隐藏在心底的最痛。
这一世她本不想再碰触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怎料它不期而遇。
温宛不是矫情的人,她既知自己不小心又爱上了,断不会逃避。
可她想要萧臣一句誓言。
“魏王敢不敢发誓?毒誓。”温宛垂眸看向萧臣,一字一句道。
“若我萧臣有负温宛,此生无爱。”萧臣深情看向眼前女子,三指并立起誓,“我若负你,当诛吾心。”温宛很满意,她点点头,“你若不负我,我必不负你,你若负我,我便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萧臣缓慢站起身,将温宛揽在怀里。
我怎么会负你呢?
我可以不要这天下,不要这世间繁华,也不能不要你啊温宛……
天亮了。
郁玺良醒了。
看着床顶粉红色幔帐,某位教习的瞳孔慢慢瞠大,再瞠大,瞪如铜铃。
郁玺良猛然坐起时,凉意骤袭。
上身赤果果!
这时房门突启,四五个衣着暴露,纤腰细柳婀娜多姿的姑娘扬着绢帕,恶狼扑食,一拥而上。郁玺良仿佛一只受惊的长耳兔拽起锦被跳下床,想要从窗户跃出,足见落地刹那便又折转回床上,缩到一角。
下面也就只剩一条褶袴!
郁玺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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