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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对于重病缠身的大明王朝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年份,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好事,比如说洪承畴在松山被俘、朱仙镇大溃败、孙传庭处死贺人龙等等。崇祯天子已经不再年轻,却还是那么的性急,面对这个局面他只能一次次暴跳如雷。
真命天子在紫禁城里暴跳的时候,一个一心要做真命天子的人也在暴跳,不过他没有紫禁城那么豪华的家,只有一间茅草屋。
十九世善人哥华丽丽的转世了,三年前他壮怀激烈的辞别了牛头马面,然后就在一片死人堆里缓醒了过来。太白金星承诺的有来历的肉身,就是一个堪比马里亚纳海沟的大坑,善人哥直接混了个来历不明。
来历不明还是小事,最要命的是年纪太小了,善人哥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这具肉体才刚刚进入青春期。豆芽菜一样的小体格子,别说造反当皇帝了,不被饿死就是太白金星保佑。
别人穿越重生,有的是身边甲士林立,有的是神仙眷侣在侧,总之是会有点好人。善人哥醒来的时候身边也有人,不过既不是无双猛士,也不是九代忠仆,更不是如花美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妈。善人哥醒过来的时候,这位活妈正抱着他哭呢!也是多亏了这个妈,善人哥才走出了死人堆,也没有被饿死在逃难的路上。
照理说,有了亲妈在侧,善人哥的身份也就清楚了,但却出了意外。善人哥这具肉身似乎有些问题,无论善人哥用什么手段追问,母亲何氏都是半个字也不肯透露。别说善人哥的出身来历,连个姓都不肯讲,只说善人哥的父族都死光了。无奈的善人哥只能随了母姓,也没个大名,母亲平日里都唤他七郎。
何七郎穿越过来那年是崇祯十二年,那一整年七郎都在跟着母亲逃难。干旱、蝗虫、兵灾、人祸等等,把整个中原大地毁了个不成样子。何七郎跟着母亲到处觅食,又要躲避溃散的残兵和流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草根、树皮、观音土都吃过。
直到崇祯十三年初,母子俩的日子才算是安定了下来,他们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处荒废的山村。何氏母子找到荒村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几十户人家,都是自己找房子,自己开垦荒地讨生活。他们也有样学样,找了处还能修的废屋,自己开了片荒地,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何氏到是宠辱不惊,随遇而安,在山村里过得快快乐乐。七郎可就没有何氏的心态了,他是要来当皇帝的,可不是来种地的。跟着何氏逃难吃土,他是为了寻找机会,修整屋子开地,他是为了活下。当有口吃的,又得了空闲之后,七郎可就坐不住了。在山里种地,他哪辈子都当上皇帝,哪辈子能享受骄奢淫佚的生活?何七郎都有心自尽,然后回地府找太白金星算账了。
太白金星给的哆啦A梦之袋到是还凑合,外表的图案好似和风手机壳,惊涛拍岸、巨龙腾空、日月同升,三个图案组合的寓意非常好,看着也挺漂亮的。但是这个宝贝的实用性,实在是有点坑爹。
太白金星给的这个袋子,明显和哆啦A梦的袋子有差异,不是伸进去一掏就有东西,而是得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行。何七郎刚穿越的时候,里面啥也掏不出来,气的何七郎差点撕了这个宝贝。直到有一次何七郎又累又饿,越想越生气哭了一阵,这宝贝才第一次显灵,何七郎从里面掏了两个土豆出来。
何七郎从那之后本想靠哭过日子的,万一哭出个坦克、机枪的,他也就天下无敌了,但这宝贝并不那么想。何七郎对着口袋干嚎是没用,啥也掏不出来,只有何七郎发自肺腑的伤心,或者是特别痛苦才有用。而且这里面也掏不出别的,三年来除了土豆,再也没出现过别的东西。
土豆口袋不能帮何七郎当皇帝,却很好的帮着他活了下来。荒村给难民们提供了世外桃源,可是这里只有荒山和废地,都不适合种粮食,聚集在这的难民日子过得也都不容易。何七郎母子则没这番忧虑,何氏吃苦耐劳,七郎前世课外活动的时候种过土豆,两人在山坡上种了大片的土豆,日子过得好着呢!
何氏过得美滋滋的,闲下来的时候,还会盘算拿两千斤土豆给七郎换个媳妇,但是七郎已经快疯了。何七郎想要的是一统天下,娇妻美妾,珍羞美味,为所欲为。可现实却只有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条、土豆块,过年包顿饺子都是土豆馅的。
但是除了偶尔在没人的地方像崇祯一样暴跳如雷,已经十六岁的何七郎只能和其他农夫一样在田间劳作,唯一不同的便是别人种稻谷,七郎种的是土豆。当然每天晚上七郎也会做点特别的事情,他每晚都要磨刀。
这把钢口很一般的腰刀,是七郎做难民的时候在死人堆里捡的。何氏见不得这东西,几次让七郎扔掉,可是好容易接触到武器的七郎怎么可能放手,每次都是虚言搪塞过去了事。七郎每晚都要按照前世记忆中军体拳等格斗套路练练武,然后便是磨刀,期待着大展身手的机会。
“他大嫂子,你快来给想想办法吧!出了大事了!”七郎正在院里陪着母亲何氏盘土豆,原来一起逃难的张婶急火火的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何氏手里的土豆啪嗒掉在了地上,这个女人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不想有任何的变化。
“胡大郎那个混蛋,带了两个兵爷去了李老四家里,非说要李家的姑娘去劳军呢!这不是明摆着祸祸人嘛!咱们一波逃难的人里,没几个有见识的人,就大嫂子你是个明理知事的,你快去给想想办法吧!好好的姑娘,可不能让他们给祸害了!”一起逃难的难民相对抱团,张婶又是个热心肠,所以有了事,便马上过来了。
“兵爷?我一个妇道人家,这……如何好抛头露面呀?”何氏明显想躲,她识文断字,帮过不少一起逃难的难民,但是对于当兵的,她特别的畏惧。
“咱们一起那些男人,个个窝囊废,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也就是你识文断字,能说出个道理来,你快来吧!”张婶急的不行,也不管何氏推脱,拉上她便往外走。
七郎的脸扭曲了起来,不是畏惧或者气愤,那是异常兴奋的表现,种了两年多的土豆,他终于等来事了。七郎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发僵的身体,把衣服收拾的利落了,进屋拿上他磨了两年的腰刀,转身便追向了母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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