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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话,虽然我想坐写字楼,但我一直想的是自己的努力,从来没想过要靠谁;而红姐的话呢,我也是不以为然的,我不认为车间的女孩就比写字楼的女孩差,他凭什么玩玩我就甩呢?
不过无论如何,对于沈洲,我是爱不起来的。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在一次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他在看我时,我故意回头,本想狠狠送他个大白眼,没想到四目相对,他眼中竟闪出耀眼的火花,我心头一阵猛跳,两人同时闹了个大红脸。
为了掩盖我的失态,我起身去尾查组拿衣服。谁知他犹豫了一下,也讪讪地跟了来。我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随便抱了一堆衣服便匆匆回工位。没想到走得太急,竟然被一件掉下来的衣袖绊倒,幸亏他及时扶住了。我脸倏地一红,轻声说:“谢谢你。”
他低声道:“今晚不加班,我请你吃饭,好吗?”
我赶忙拒绝:“不,我想睡觉。”话一出口,意识到这话似乎有情色的嫌疑,立刻狼狈逃窜。
回到工位,我感觉脸色烧得厉害,段明兰低声取笑道:“你脸象红鸡蛋,老实交待,沈洲是不是要请你吃饭了?”
我简直是瞠目结舌:“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诡秘地说:“这边哪个男孩想追女孩子,都是从请吃饭开始的。”
我惊讶极了:“我们在学校,男孩追女孩都递纸条什么的,哪有从请吃饭开始的?”
她哈哈一笑:“说明这边人实际。”
正说着,也去尾查拿衣服的周洁也回来了,把衣服放在工位,她故作亲热地拍拍我的肩膀,示意道:“你看,那个沈洲又在往这边望了呢,我看他都快成花痴了。”
她这一拍,我感觉到肩膀处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恼怒地打掉她的手:“你干什么,使这么大的劲?”
她无辜地说:“我哪有使劲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确实,她并没有使劲,这几天我一直感觉右肩膀处隐隐有些不适。特别是衣服摩擦时,更加莫名难受。想到这里,我赶紧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间跑去,将领口处的衣服往下扒拉了一看:天哪,我的右肩膀处竟然长着两颗黄豆粒大小的脓包!
脓包若长在脸上便是粉刺,长在身上算什么呢?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两颗脓包,似乎并不象脸上的粉刺一样的突起,而是和和肩膀处的皮肤平齐。忽然就想起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的一篇文章,有一个得癌症的人,就是身体某处长了一个粉刺样的脓包,他以为这不过是粉刺,于是就忍疼挤掉了。没想到这脓包非常奇怪,挤了又发,发了再挤,周尔复始,并不能象普通粉刺那样消失,而是越来越大。后来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得了癌症。
现在,我身上也长了这样的脓包,难道我也得了癌症?想到这里,我立刻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红姐进来打扫洗手间,我赶忙把那两颗脓包扒给她看,并结结巴巴地问:“红姐,你看我这里长了什么啊?”
红姐看了看,立刻笑道:“是粉刺呗,还能是什么?”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启发道:“和粉刺不同的,粉刺是突出来,这个是和皮肤平齐呢。”
她耐心地说:“没关系,这是热气,广东这边天太热了,你顿顿吃饭都吃辣椒酱,当然要起豆豆啦。”
我沮丧地说:“菜里无油无盐的,没有辣椒酱我吃不下。红姐,怎么办呢?要去医院吗?”
她立刻制止:“千万别去医院了,你去不起。上次粉粉感冒,不听我话去了医院,结果又透X光又打点滴,整整花了两百多块钱还没好。后来还是我到老乡出租屋给她熬一碗姜汤喝才好的。”
我试探着问:“或者,我去医务室看看,医务室要不要钱?”
她再次否定:“医务室更不要去了,医务室是总务部主管的弟弟承包,不但贵得要死,用的还都是假药。上次一个烫工去拿药抹下身,越抹下身越烂,后来腿上的肉都烂掉了,去医院花了千把块才结疤呢。现在哪个烫工还敢到哪里拿药?”
上次听丽娟说过,因为烫位上温度很高,每个烫工的大腿处都要被烫伤、起泡、出水、结疤,然后再烫伤、起泡、出水、结疤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我几乎是哭出声来:“这也不能去哪也不能去,那我怎么办呢?”
红姐想了想说:“在我们家,小孩子身上破了皮什么的,我们都用唾沫抹一下就好了。唾沫是可以消毒的,不信你也可以试试看。”
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也不想这话有几分真假,赶紧吐了几口唾沫均匀地涂抹在两颗脓包处,直到嘴里再也吐不出唾沫才作罢。
从那以后,每天洗了澡或进洗手间,我都会把手洗干净,抹几口唾沫在脓包处。但令我恐惧的是,随着我抹的唾沫次数越来越多,那两颗原本是黄豆粒大小的脓包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了,直到变成两个小鸡蛋般大小,甚至脓包还有向脖子和后背扩大的趋势。
但病情越重我越不愿跟人提起,因为要是真的中癌症肯定要被厂里解雇的。有一次红姐关心地问我:“你身上的东西消了没有?”
我淡然一笑:“早消了,你的方法很管用。”
并不是我虚伪,实在是被逼无奈。前段时间厂里有一个女孩子,就是因为在车间咯了血,虽然送到医院检查并没大病,但从医院回来,还是被解雇了。如果我真的得了癌症,不但需要打工赚钱活命,还有养妈妈和海鸥,更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虽然我心里怕得要死,但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我每天还是强颜欢笑。随着脓包的增大,胳膊抬起来越来越吃力了。就算好不容易抬起来了,脓包和肩膀上衣服一摩擦,还是一阵阵钻心的疼。我们是拿计件工资的,有时候包装一件衣服才赚几厘钱,为了不让我的包装件数锐减引起别人怀疑,我每天只有咬紧牙关,竭力平衡手臂,维持衣服和皮肤的最佳距离,最大限度内减少两者之间的摩擦。
随着脓包的增大,这种平衡越来越难以维持。到最后,只要手臂动一下,肩膀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但包装本来就是要用双臂的。每当这时,我就会用“美人鱼在刀尖上的舞蹈”来安慰自己,再怎么疼,总疼不过美人鱼吧。可美人鱼是为了心爱的王子,我又是为了谁呢?为了那每月的八、九百元钱吗?
我原以为自己伪装得够好,没有一个人会看出我的伤痛。但是有一次,沈洲还是瞅了个机会对我说:“你最近好象有心事,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正被病痛和拼命掩饰折磨得寝食不安呢,听他这样一说,便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到他身上了,恶声恶气地说:“要你管!”与此同时,我心里冷笑:说什么帮助,要是知道我得的是癌症,你不知道要离我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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