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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的动向何止这御史一人知道,各处每日盯着看着,就怕招惹上这号人物,他看上了什么,欺侮的哪家多的是人知晓,但多数人都是存着自个儿心里门清,日后防着便是的念头,谁敢当众惹了他呢。
除了这御史。
几年如一日地告状,痛哭,就差一个死谏。
而这些年也仅有去年大旱那一回,叫这皇帝真动了怒火,却也只是罚俸一年,稍稍搓了祁王的威风。
这是一项吃力又不讨好的行为,难为这御史这般坚持。
只旁人知晓这吃力不讨好,御史怎会不清楚,因而昨儿晚上他枯坐到半夜,仔仔细细审视一番这几年告状时的措辞,行为。
终于意识到,他确确实实没能说到皇帝的心头上去。
每回都是指责祁王如何顽劣,这跟到大人面前告他自个儿的孩子有何区别,一次两次还放在心上,次数多了,到头来只会引起皇帝的不快。
而今日,这御史一朝开窍,也不长篇大论这祁王如何如何顽劣了,只点到为止,将声誉扯到皇帝头上来。人家寻常门户里都怕出个不肖子孙辱没门楣,何况你这一国之君,子孙后代不加管制,你有多少的盛名可经得起祸祸?
圣贤之君,这是多少帝王梦寐以求的名头,而要叫这天下人夸赞这样一句是多难得的事儿。
可毁了圣誉,一朝一夕,不消多时,便能成。
“这些年祁王多番错漏,百姓们嘴上记恨他,可心里又该如何想圣上!”
子不教父之过,先皇走了多年,祁王是这皇帝一手拉拔大的,因而才当儿子似的疼宠多年。
长兄如父,弟弟顽劣,应有管教之责的皇帝又该如何自处?!
御史再三叩拜,涕泗横流。
“圣上!大旱掏空了大半国库,足见您爱民如子,臣知晓您殚精竭虑,这朝堂上的大人们知道您每日伏案半宿,可那些受了祁王之苦的百姓如何知道啊!您圣明,可别叫祁王这无法无天的行径毁了啊!”
一番话说完,即便是平日里面容严谨不露声色的官员都动容,有些纯臣面上已隐隐动了怒气。
这话说得不假,圣上,满朝的大人兢兢业业,克己复礼,才有这安稳的天下,而一个祁王横行霸道便能毁天毁地。
想到这儿,终于有人也下跪,意为支援御史。
陆陆续续也有好几人跪下,周侍郎见状,也立刻跟上。
就这样,跪了一大半。
御史心里提着的这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再看那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神色已经保持肃穆多时。
他膝下几个儿子,都是百般教养大的,因有继位或是立足朝堂的期望,太傅个个严谨严格,才教养出一个个端正品性,才识渊博的孩子。而祁王不一样,又因年纪小,他索性将难怀的疼宠放到了他身上,想着他顽劣些便顽劣,反正也闹不到朝堂上来。
只没想到他的放纵叫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今日经御史这么提点,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这其中的危害了。
朝堂上静悄悄的,几十个官员连呼吸声都不敢加重。
上头的皇帝瞥过一众下跪的人,其中不乏平日里做实事,有一派好声望的下臣。
终于,一个两代老臣,尤老太傅出列,朝上行了个大礼。
“圣上明鉴,刘御史说得不假,当初年幼无知尚且还有宽宥的余地,而今日祁王已入弱冠之年,却连朝堂点卯都未见人影,圣上能庇佑一时,却难庇佑他一辈子。”
“男子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正身明理,臣也是看着祁王长大的,有胆说句犯上的话,若再不严加管教,王爷日后怕是要树敌颇多,平民百姓学识贫瘠,却是嫉恶如仇的,一辈子得以在意的便是平安顺遂,祁王这般以践踏百姓为乐,还不知百姓们心里会记恨谁。”
还不是记恨一个不作为纵容的皇帝吗。
这一句又是叫上头的皇帝面色愈加冷冽。
这老太傅近辞官还乡的年龄,在朝堂上一言一行也多有地位,此刻能叫他说得如此直接,打上了这祁王的脸面,可见这事儿还真有些大了。
“陛下还不知道,昨日祁王砸的铺子在京都已有几十年,这家东家三代经商,就是朝中同僚也常有光顾,切切实实在京中占了一地,虽是商户之家,却也正派得当。”
老大人说着顿了顿,瞧了一眼一旁一看就有话说的周侍郎,继续道:“前些时候,周家公子同好友编纂的小儿启蒙画册便是由这一家经营。”
周父被点到名霎时一愣,继而行礼,朗声道:“圣上容秉,确实如此。”
周父话一落,倒是引得其他还站着的大人们下意识抬了眼。
说三代经商的商户,京都里多了去了,可提到那卖启蒙画册的,可不就是这一家吗!
“竟是他家?”
“我昨日是听着祁王又砸了一家铺子,却没想到是这家!”
“我何尝不是,这王爷怎的如此顽劣!”
“这家前头的瓷器不也正卖得热闹吗!我猜是那祁王又生了强取豪夺的心思,去年不也是这样才被罚了俸禄吗!”
顿时底下人悉悉索索地说开了,这启蒙画册前些时候卖得红火,家中有小儿的人家多多少少都买了些回去看着,没成想效果竟还都不错,瞧着上头画的颇有趣味,倒是把几个孩子念书的兴头给激出来了。
这郭家铺子也因此在满朝官员这儿留了一个名。
后头那瓷器更是,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儿,这东家足见是个厉害的。
周家如今多在吏部当职,品性正派,周家儿郎能挑个铺子合作,想必也是经过考量的,总归这家铺子东家不会是那蝇营狗苟的无良商户。正经店家被砸店面被欺辱,可谓是天降横祸,经营了二三十年,遇上这祁王也只能忍气吞声,这是何等的憋屈。
一群人说完摇了摇头,端看圣上的态度了。
皇帝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一脸肃容的周侍郎。
“周卿,你继续说。”
周侍郎来时也没想过竟会如此顺利,这祁王跟犯冲似的,顽固不化的御史也转换了话术,还有这两朝元老来加一把火。郭老爹那一晕是晕着了,晕了个天时地利,他不把“人和”给送上都过意不去。
他斟酌了一番,再拜:“圣上,原本没有臣说话的份儿,只是圣上跟诸位大人都不知晓,郭家,也就是那铺子的正经东家此番上京是为了一桩民生大计,昨儿晕死过去,还未修养便来了我府上进献,因而今日臣也有话要说!”
他说完便又磕了一个响头。
见这架势,朝上另外几个郭姓官员也立刻跪了一地。
周侍郎磕完头,朗声道:“圣上,我也认同老大人说的,祁王若再不严加管教,迟早会伤了万千子民心!”
这话放到平日里,周侍郎这样的五品官,又是主升迁考核的官员是不敢说的,皇亲国戚谁不是放些水留个颜面。
可今日,周侍郎也是放开胆子说了。
皇帝怒目而视,却也没忽略他话里那句“民生大计”。
一腔怒火不上不下地卡着,也只能硬生生地受了。
“民生大计?”
一众官员抬头,齐刷刷看向周侍郎。
他环视一圈,直接道:“这两月来,想必诸位大人都知晓京中有个手绘瓷器十分红火吧。”
“便是由郭家经营。”
见众人多有点头,他继续道:
“郭家经营,而这门手艺却出自拉着我儿一道做那画册的同窗好友家,这一月多,不少的大人夸赞过我儿,我儿却不能独独居功,因而我也频频向诸位大人提及这两位学子。”
“他的两位同窗好友生于贫困,饱受大旱之苦,可他俩的姐姐越娘子聪慧坚韧,于大旱之中以一副好手艺撑起家计!这女子不仅做点心开铺子,更独有一门做手绘瓷器的手艺,后见百姓们因大旱久久停滞不前,不仅以做点心之名用高价拉拔着乡民们种植野果子,后因一己之力有限,又生了将手绘的手艺进献的好心思!”
“这几月在郭家铺子试行了一批瓷器,没想到竟真如此红火,那女子便立刻托了郭东家跟两个弟弟来同臣一说。”
“手绘瓷器?”那老大人先反应过来:“这有何落实之处?”
周侍郎连忙掏出怀里祁佑亲手所书的文书,交由一旁的内监。
“这是越娘子收养的弟弟,程祁佑所写,上头有一干充盈国库的提议。少年郎有一腔热情,我见有可行之处,便带来了。”
说完又转向那老大人:“烧制瓷器要开窑洞,人手最是不可缺,因去年大旱,有不少流民未有安顿,正好填了人手的空缺,还有这手绘瓷器,来往诸多商人都是合意的,诸多小国偏爱这等稀奇物件,大可高价转出!”
开源节流开源节流,说了大半年,户部这些人的头都愁秃了也未见好点子。
可这越娘子一招立刻安顿了流民不说,还想到了高价出口!
提前还试行了一两月得了好成效!
这哪是进献好点子!这是直接将生财之道拱手相让!何等的胸襟啊!
眼见着一众官员面容带上喜色,周侍郎行了个礼:“这只是上头几个点子,其余的我便不多说了。”
官员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渐起,就属户部这些人喜形于色,好似解了天大的难题!
再看上头,扫了一眼祁佑文书后的皇帝,更是一扫前头的怒火!
眼角眉梢皆是松快!
周侍郎趁热打铁,忙将话题给扯了回来:“昨日不巧,那郭东家急急忙忙上京不为别的,正是受了越娘子的嘱托来同我商议进献一事!”
……
这话一落,就连皇帝面上的喜色也僵了,顿时没有人不敛了神色,纷纷看看一旁的同僚,眉心渐皱,染上了火气。
人家心念百姓来进献,你祁王倒好,将铺子给砸了不说还气晕了东家!这岂止要被人记恨,若这事传开,这是要失了天下民心啊!
这祁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郭东家要是往乡里一说,还不知那越娘子如何想法!
唉……
那老太傅闻言已哀哀地摇头,果真叫他给言中了!
上头的皇帝已合上文书,再无任何神情,只将文书妥帖地放到一旁。
“周卿,传了你儿子跟那两个举子过来,我有话要问。”
再转头:“把那小畜生给朕叫来!”
“尤老太傅,你告老还乡前,再帮一帮朕,做最后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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