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五十六章聘金单子,农门长嫂当家纪事,鱼翅,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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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百姓不懂这开官窑的好处,可那些地主老爷,商门富户怎能不明白。消息一出来便着人去打听地方了,打听清楚后纷纷惋惜。
若是在镇郊或是其它富户们伸得到手的地儿,提前作一番准备,少不得挣个盆满钵满的,可这下虞县不论,单说这松县,一南一北都在普通山村的小丘陵处,大路都得官府出面给开出来,叫他们如何去那地方提前摆了店铺摊子抢占先机?
聪明点的人早就想明白了,这是实打实的惠民策略。
挑的是较为穷困的山村,到时定会有一批商贩起来做些小生意。人多了,钱币流通了,这地方便活过来了。
前不久又有一批官道上的流民各处夸赞两个新大人不仅帮他们修葺了房子,又将有新活计叫上他们。
照这情形,这批流民口中的新活计怕是与这官窑有关了。
安顿流民,帮扶山村,解决了溢出的青壮力,给了稳定的活计。
这一番思虑后,已有不少读书人感慨,新大人确实是做实事的,也不负两人这平民出身。
消息已传出,外头自是热闹非凡,另一边祁佑与知行多少有个空档能回家休息片刻。两人又是一副劳累的模样,简单洗漱后便各自睡去了,也没人吵他们,这一觉从早上一直睡到吃晚饭。
饭桌上几个孩子在,不便说多,饭后蔡氏便把这几日的安排大致捋了一遍告知了两人。
这几日,里正媳妇儿跟蔡氏已经挑好了一个上门说亲的好日子,又替他们备好了一干聘礼。
只是两份聘礼各有差异,郭家那份自是满打满的五大口箱子,各有足数的聘金,而春归这儿因是自家嫁娶,她自个儿觉着麻烦,便决定少了些,她不是那等看重俗礼的,自是觉得怎么便利怎么来。说到底这是出自祁佑的私房,从前没怎么,而如今做了官,又是这小地方的官,俸禄都够不上人情往来的费用,他自个儿多留着总是好的。
两人还不知两份聘礼的差异,面上谢过一番蔡氏后,回到自个儿那儿总是要再看一眼。
一头知行回了自个儿房里,而另一头祁佑则是叫上了春归回了书房。
春归想也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果然进了屋,祁佑便把这几日的章程一五一十地道来,倒是一丝一点都不瞒她的。
年后上任,算算进度,他跟知行能在上任前将试行地的前期准备完善,从选址到人手,赶一赶,上任前工期能完成一半,与此同行的是,手艺人也该培养起来了。
“前头就有烧窑手艺的得继续留着,另当初春姐教授的褚家两兄弟,到时也要一并过来,他们多少已有熟悉了章程,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些。”
这便是上任前的一些事项,除却正规流程,还有的便是私心里的一些琐碎。
祁佑坐到书桌子前头,想了想,道:“小凉山那儿还要再走一趟,寻常百姓不懂乡里出了瓷窑是何大事,可村长爷爷跟里正叔想来是明白的,乡里有手艺的人不少,到时找个好时候在瓷窑附近摆个摊子,不论是瓜果还是能填肚子的,多少能添补些家用,这些细致的小事也得跟乡里人说一说才是。”
春归听着他缓缓道来,这几日走过的大小地儿尽数说了一遍,不由得笑道:“怎的说得这样细,这些事不论大小都自有你与知行定夺,来日分了县衙,你俩都是各自做主的官老爷,想什么便做什么,只求不亏心便是。”
祁佑垂头低笑:“也不知怎的,说与春姐听,我心里能踏实些。”
有眼前这人瞧着听着,他做起事儿似是更坚决些。
春归闻言心里一软。
“那……只要你说,我都听着。”
大约是过了今日,这亲事便有了具体的计划,叫两人心中更是贴近了些,说完话后,即使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流转着些许温情。
直到祁佑顺手拿起手边蔡氏与里正媳妇儿帮他定下的聘金单子……
他拿起那聘金单子一瞧,不多时便皱了眉,抬眼看了正倒着热茶的春归,沉默片刻后声音忽地有些低沉:
“怎么挑了这么点?”
寻常人家娶姑娘,约摸一口箱子,里头金银财物或是衣裳布匹,不拘是什么,凑足了一箱子,另有一份银两。
姑娘娘家若是贴心,这聘礼加上那银两便是全数充作姑娘的体己。
祁佑这儿自然也是,给蔡氏跟里正媳妇儿的账簿上有他大部分的家底,只为给春归添上一份体己。
可他亮出这许多东西叫两人安排,最后聘礼单子上只填了两口箱子,除此之外仅有五百两的聘金。
叫他怎么不疑惑。
春归回头看他看起了聘金单子,便知晓了他在问什么,她笑着回道,还有些不在意:“都在这宅门之间,多少都好。”
“多少都好,为何不多一些?”
祁佑平静地注视着她:“知行那单子也是这般?”
春归被问得一愣,面上的笑意便顿了,她深知他脾性,这下怎会不知她他此刻神色有些不对劲儿。
她忙回身在他身侧坐下,想了想道:“郭家到底是见识多广的人家,郭小姐一个富贵小姐嫁到咱们家来,多少得给足脸面,不免叫人看轻了去。”
本想给出了缘由就好,可谁知他可眼见地面色微沉:“聘礼与嫁妆单子是要被人瞧的,你可想过同一日嫁娶,你与郭小姐却差了许多,旁人会如何看待你。”
“你懂这聘礼是何意,嫁妆聘礼都是你日后的傍身钱,还是你不愿意用我的银子?”
春归一愣,这话怎的就扯到这儿去了!
她连忙将手里的茶推向他那边:“你怎会这样想?”
“日后你就是个县老爷,手里不留些银钱,到时人情交际或各项贴补都得用到。”
见祁佑面色还未好转,春归心里自是一阵没底:“虽你俩忙碌这许久,空出来年春的几日用来嫁娶,但到底匆忙,我也不是讲那俗礼的,自是紧着你们方便。”
她说出一番话本意是安抚,却没想到丝毫未有用。
祁佑捏着聘礼单子,沉默半晌,直到春归不安地看了他许久,才听到一句:
“……春姐可是在怪我没多备下几日,连亲事都未能给春姐一个周全。”
话里的懊丧溢于言表,听得春归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怎么越说越糊涂了?!”
祁佑抿了抿嘴角,似有些微恼:“春姐还不明白吗!我就是要将我所有都给了春姐!至于你口中的人情往来各项贴补,难不成日后春姐并未打算替我打理这家计?!”
“郭家是郭家,我只顾你的脸面!若你觉着太赶着时刻,我宁愿将这亲事留到试行地结束之后,再大大方方彻彻底底地办上一场!”
……
这一年多来,哪怕他遭受欺侮也是隐忍的模样,此刻却难得地抬高了声,眼见地破了平静的神色,足见是生了气。
春归终于意识到,这人将这桩亲事看得有多重要。
从马不停蹄地将试行地的预备事项赶着完善,到拿出了家底给蔡氏和里正媳妇儿看,无时无刻不发散着一个讯息,他看重这门亲事,他豁出了全数的家底来预备这一场亲事。
可惜春归被眼前的这般忙碌忙晕了眼,未将这人的心思看透。
待想明白了,此刻浓厚的歉疚与心疼涌上来,压得春归浑身沉重。
春归:“我……”
未来得及说话,只见祁佑起身,又从书房一侧的抽屉中拿出一个乌木匣子放置春归跟前。
春归抬眼看了看他依旧阴沉的神色,抬手开了匣子。
里头是一叠厚厚的银票,且每张都是百两的份额。
她目光晦涩,心中的愧意不止。
只听得祁佑道:“一月前在京都,我已将在周晗那儿的画册红利全数取出,换成这一匣子银票,春姐该知为何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春归怎么还能不清楚。
“这匣子便是我预备下的聘金。”
而这聘礼单子上却仅放了五百两,连这里的零头都比不得。
祁佑坐回原位,两人沉默片刻,春归将匣子合上,看了他一眼,终是将手放到了他的袖口上。
“我知你此刻定是心中气愤,但我心中的看重并未比你少一分。”
她顿了顿:“……想来这么久了,向来都是你在引着我,我还未正正经经同你说过什么。”
祁佑闻言偏过头看着她,抿了抿唇角。
微恼的神色还未褪去,带了些赌气的意味,倒是从前从未见过的。
春归心中觉得几分难得,面上未显,眼神里透出几分恳切。
“去年昏沉中醒来,瞧见知行几个哭得死去活来,那时我就下了决心,我定要好好待他们,叫他们平平安安长大,别的却是再也没想过。”
当初她重生到这个身体里,最是慌乱的时候,是几个孩子叫她认了命,世道艰难,活着就已不易,她更不敢奢望在这样陌生的世界里能找到一个相伴到老的人。
久而久之,这样的心思就再也没起过。
“哪怕里正叔,婶子,村长爷爷一个接着一个地劝说着,我也未有半分动摇,只一心念着你们几个。”
一年多的情形走马观花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叫她自个儿也不胜唏嘘。
“原本以为我就这么将一辈子过了,没想到后来听你说了那些话,可那会儿听了你那些话,我心里竟也没有一丝不快,哪怕只涌上来了一星半点的羞怯也叫我逐渐意识到,在我心中,你与知行他们是有些不同的。”
听到这儿,祁佑已直直地看向她,她抚在他袖口上的手也被裹进了手心,不轻不重地揉拭着。
春归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认真道:
“因而当日我能应下你,是深思熟虑,也是情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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