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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行事果决又大方,却也是父母娇养大的女儿,知行霎时没了往日里的跳脱性子,作为妻子,她当下只有着急,慌乱之下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好过来找上了春归。
虽知晓这事儿也怪不上知行,但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平日里一向贴心,嫁过来才几月便掉了眼泪,春归难免心里要怨一通他。
她起身坐到如意边上,半揽住她,劝慰道:“你放心,今儿就在这儿吃了饭,正午后去房里歇息半个时辰,也不可多睡了,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待睡醒还是同往日那样,咱俩一块儿说说话,绘一绘画样儿,等晚上知行过来了,再将这事儿好好说一说。”
一番劝慰之下,郭如意面色也好上了许多,点了头又忽的想起什么,忙道:“姐姐别说他,这些时日为着虞县老人家的安顿,他累得也不成样儿了,他一向最敬重越姐姐,若是能对他稍稍劝慰宽宽他的心就好了。”
若有可能,能解了这一难题就再好不过。只是这事儿叫知行困扰了许久,越姐姐再聪慧,一时半会儿哪有什么好法子可想的。
郭如意心里憋得难受,想到这儿更是满面愁苦。
春归拍拍她的背:“傻姑娘,你俩是夫妻,知行再敬重我,也不比你同他亲近,这劝慰一事还是要你来。”
她如今已成半个外人,哪有夫妻之间亲近的。
这对人日子过着过着竟想岔了。
郭如意这模样,平日里自个儿是多想了许多,知行又是个不知轻重的性子,想也知现在压根不知道自家夫人钻了牛角尖。一个憋着不说,一个不主动解释,再过几日郭如意怕是更加受不住。
春归又继续安抚了一阵,叫她喝了整碗鸡汤后又单独做了些小菜让她先吃了,吃完休息一阵送进了厢房补觉。
正午饭还是她同知敏两个一块儿吃的。
蔡氏一家子在小凉山,阿荣阿仁预备着新铺子的开张,志高小宝知平上私塾,祁佑去了县衙,这偌大的家除了前头铺子人来人往,里边还真有些冷清。
春归一边吃饭,一边瞧着乖巧夹菜的知敏,小丫头梳着双髻,脸颊边还未褪去圆润,平日里性子最是温和,里正媳妇儿不止一次提过,想给这丫头提前牵个线。小丫头跟知平两个算是她一手拉拔大的,从刚来这儿哭成小花脸的模样到如今日渐长开,十二岁的年纪,不多时也要定下人家,做别家人去了。
这夫妻之道容易的容易,说难也难。容易的犹如蔡氏夫妇一个精明一个憨厚,吵都吵不起来,也如她与祁佑,遇着事儿了也能平和自如地摊开细说,一饮一啄不避不退,各自想了什么,一个眼神都能知晓。
而如意跟知行则是时而容易时而困难,平日里不经大事,玩玩闹闹体贴入微皆有,可一遇着事儿,也还未学会各自坦诚地坐下聊一聊,一起分担。
她想,若是敏敏跟今日的如意一般,嫁了人自个儿钻牛角尖再伤了心神,她怕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般想着,她夹了一筷子到知敏碗中,叹了口气轻声呢喃:“敏敏可别太快嫁人。”
若是嫁人也得她细细选过,最好还能嫁到她眼皮子底下才好。
想着想着,过年时小宝跟她一块儿贴窗花的情形不知怎的印进了她脑海中。
她不由得笑了出来,对上知敏抬头疑惑的神情,她拍了拍小丫头的小圆脑袋,心里低叹,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且看着吧。
知敏不明所以,看嫂子笑了,她也跟着笑。春归又顺口问了几句刺绣,饭桌上一问一答,倒也不显冷清。
吃过饭,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春归就将人叫了起来,见日头还算暖和,就将纸笔颜料搬到了院中,一边同郭如意说起京都里的几桩生意,再提上几句跟着阿荣将新铺子开得还算红火的郭展鹏。
说起生意跟自家弟弟,郭如意又重返了高兴模样。
“展鹏那日跟着管家采买了周边几十亩的水田并山地,又一人去了县衙过了明面,不知祁佑可与你提起,这孩子对上县衙里的老师爷也不曾怯场,张口谦逊有礼,将这事儿给办得妥妥的。”
春归笑问:“可高兴?”
郭如意缓了神色,轻轻点头:“自然是高兴的,他一步步地上了正轨,就如越姐姐将阿荣阿仁推到了前头,虽心有忧虑,但胜在结果还算喜人。”
说起郭展鹏,她不免又想到从前的糗事,兴致上来了,就跟春归揭了几处短,说着说着,心情便开阔了不少。
见她缓了心绪,春归也放心了些。
两人一边说着小话,一边绘出几副图,待日头稍偏移到西边,祁佑自外头回来,便见两人一同提着画笔做伴。
春归先瞧见了人,想起今日郭如意的来意,她忙上前低声道:“你若是得空,换了衣服过来一趟,知行那儿怕是遇着事儿了。”
祁佑听罢,瞥了一眼面上仍有一丝愁容的郭如意,心下了然,拍了拍春归的手轻声道:“就来。”
知行那边……这些时日他自然知道一些,心中也有几分备选之策,也没想过瞒着春归。只是还未与知行通过气。
待祁佑换了衣服出来,郭如意这儿也没了心思描图,想是觉着祁佑自然知晓知行这政事上的几处困顿,便开口问可有解决法子。
祁佑自然也清楚虞县底细:“松虞两县虽毗邻,而人口风貌却大相径庭,这一点前几日我同春姐也说起过,窑洞一事后,确实是知行那边稍稍麻烦些。”
天底下所有县里的人口可分为老弱寡,妇孺,青壮年,县风整治多从这三处抓起。
起初两县一同修建官窑,将青壮年召集了起来给了生计,青壮年这一块便有了落脚之地。
而两县风貌到底不同,像松县人口多是青壮年幼童,官窑跟集市两处供了青壮年生计后,之前祁佑在小凉山阴差阳错临时决定修建私塾正好照应了幼童,因而如今松县县衙里积压下来的只有这两年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像柳贵一事的旧案,祁佑花了些许时间处置了便有了空闲。
可知行那儿青壮年稀缺,剩下的多是老弱幼寡,这恰恰是最难安置的一批。
“至于解决法子……”
祁佑摇了摇头:“青壮年尚有劳力可卖,幼童也可同本县一样修建私塾,只老弱孤寡实在艰难,只能靠着官府接济。”
因而这些时日知行只能一家一家地探访,三不五时地回访,而财力有限,人力更是有限,何况虞县同样也有这两年积压下来的各式案子,一件一件地下来,知行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有多重。
这些时日郭如意知道他辛苦,而此刻听祁佑这么细细地将两县背景边比较着道来,又一项一项地阐明政事上的困顿,她才深切地体会到知行如今到底艰难。
听着听着,她面上难掩忧心:“我打小摸算盘,生意经随处拿捏,可这政事我却连一丝半点的助益都给不了。”
春归也听得直皱眉:“若没有法子可解,难道真叫他每日奔波,半口气都喘不了?”这怕是累都要累死了。
看郭如意这在旁陪着的人都瘦了一圈,那知行连着忙碌七八日得熬成什么样了?!
春归想到这儿一阵揪心。
祁佑摇头:“我想过几个法子,却也只帮得了一时。”
虞县孤寡老人多,妇人也多,大可由官府出了银子,叫这些妇人一家一户派分下去照料,也可暂缓,但久而久之也容易出问题。
春归直接摇了头:“先不说这一大笔银子要由官府垫着,这找了妇人看顾,知行到时又不免要花精力查看这些妇人有无尽心,反倒越来越繁琐。”
郭如意却是越急越乱了阵脚:“银子不是问题,官府垫付不下,我这儿多得是!若是付了足足的银钱,那些妇人怎会不尽心?”
春归叹了口气,无奈道:“傻丫头,镇郊官窑里那事儿才过去多久,再多的工钱也防不了人心。何况如今的问题是如何叫知行身上的担子轻一些,看顾老弱到提防妇人家,不都得费了知行的精力吗。”
郭如意一下便泄了气,例子就明晃晃地在前,她怎的忘了。
她忽的又想到什么,又朝春归道:“不说这解决的法子了,越姐姐,祁佑,晚上你们就帮我劝劝他,能歇息个一两日也好,多少先将身子养回来,虞县那处或是叫县衙里其余人手,或是我这儿派了人过去都行。”
……
“我最最忧心的……是他那模样好似不知疲累。”
话说到这,她终于也觉出不对劲的地儿了。
知行累到了这份上,却依旧自个儿咬着牙受着,不曾对她提及分毫。
而明明只要是有了欢喜的事儿,他都是头一个叫她叫众人知晓,如今得了难处,却仍是一个人熬着。
他不是刻意地不想说,而是觉着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可明明他这性子最是开阔。
思及此,郭如意顿时一阵心疼。
她想到了,春归跟祁佑自然也想到了。
堂前忽的一阵沉默。
春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看向祁佑,这两年几个孩子里知行最不叫她忧心的,他性子开朗,天生乐观,见了人都是笑眯眯的,而性子阴郁,又不苟言笑的祁佑则叫她时常放心不下。
如今长成了大人,才知知行也有叫人心疼的一处,只是从前未有契机显露。
就连白日里郭如意红了眼眶,春归下意识也是要说一通知行给她出气,好似仗着知行每日欢欢喜喜的,挨一顿骂也不要紧。此刻想来,她怕是忽略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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