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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武侠梦

天地良心,韦小宝就没想着逃啊,建宁这个抖M的脑回路也太……

除了建宁闹出来的动静,韦小宝还听到了一个走近又走开的脚步声,不用说就是康熙了。

韦小宝敢百分百确定,康熙听到了殿外的动静,发现是建宁之后就懒得管了。

唉,自己连玩意儿都不是啊,只是一个工具,有用的时候可以拿来用用,没用的时侯可以转手送人。

对于康熙来说,建宁是妹妹,韦小宝是条狗,妹妹觉得这条狗好玩牵了去,那不是正常的么,就跟小时候建宁抢康熙的玩具一样,还能彰显他这个皇兄的大度仁悌。

得,韦小宝也懒得挣扎反抗了,越挣扎建宁越得意,随她去吧。

韦小宝尽量让自己跟上建宁的步子,这样耳朵就不会难受,它还在建宁手里呢。

建宁扯着韦小宝就往自己的宫苑去,本来是满心欢喜的,这么个奸诈狡猾的东西都被她驯服了,成就感满满。

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小桂子一不吭声叫唤二不摇晃挣扎,反而是韦小宝的耳朵瓣像是故意送到建宁手里般,一点都不受力。

这就不好玩了,逗条猫狗,必须是它起劲兴奋才有气氛,像小桂子现在这副你爱咋咋嘀想干啥干啥的死相,闷了。

建宁不满意了,哎了一声:“你怎么变成个闷葫芦了?”

没回应,既不反驳也不奉承,韦小宝就像是块死肉一样,心里默念:“我是行尸走肉,我是行尸走肉!”

建宁想扯大力些,可韦小宝数日来功夫的底子打下了,这也是他敢于去面对太后的原因,打不过还可以跑嘛,假太后留不住他。

像建宁这种抓鸡都不够力的小妞哪里够看,难不到韦小宝的。

韦小宝脚下基本上能随着建宁一丝一缕的力道来反应和变向,快速地脚步移动让韦小宝飘了起来,就像一根随风而舞的落叶,趋着风向荡来荡去。

耳廓神经那么敏感发达,一点点的动静都能听得到并马上抖动,建宁的动作那么大,早就直觉预判了。

“没劲!”建宁放开了手,原地踩脚。

要是搁往时,旁人就会来哄她了,可建宁遇上了个混不吝。

有招,韦小宝就这么一丝不苟地在旁候着,不会说话不会动。

不就是公主病嘛?治一治就好了。

建宁索性发烂咋,一边手叉着腰另一边手指着韦小宝的鼻子斥骂:“死小桂子,你给点反应能死吗?信不信我让皇兄砍你的狗头?”

韦小宝马上躬身:“哎,公主,奴才在呢。”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本宫?”

“回公主,刚才您没有唤奴才。”

“我刚才不是吱了你一声吗?”

韦小宝作揖连连:“小的以为公主在跟阿猫阿狗说话呢,奴才虽然是狗奴才,可也有名有姓。”

建宁终于反应过来了,小桂子是消遣她呢,跺脚跺得更密集,却也往旁边跳开,好像韦小宝就是只小强一样。

“好啊你个狗奴才,你欺负我,我要找皇兄告状!”

建宁气哼哼地走了,韦小宝耸耸肩,这个建宁公主也够笨的,不懂玩梗,随便气一气她就炸毛了,连自己的目的都忘了。

韦小宝是脱事一身轻,建宁去康熙那里告状只会无功而返,康熙还得让韦小宝办事,还有用的狗哪里舍得宰,只会哄哄建宁了事。

韦小宝也有更重要的事得办,没空陪建宁过家家。

匆匆地赶回了尚膳监,去见太后前韦小宝还得准备一些东西。

由于在康熙面前混了个脸熟,再加上海大富的暗示,尚膳监的大监们都把韦小宝当成了下一任总管,当然乐意对小桂子公公献殷勤,上好的坚炭、白纸和纱纸很快就找来了。

韦小宝拿到这几样事物回了往处,关上了房门,就开始在白纸上描摹起来。

他画的是素描,托严励的福,魏溯难从小就掌握了许多九年义务教育以外的本事,现在用上了。

只见韦小宝手里的炭块在白纸上快速地描画着,发出沙沙的细响,没一会,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就出现在白纸上,直欲活过来走出画面般,赫然是卸了妆的假太后。

现在没有照片,想搞一出有图有真相来就必须用素描,以他的记忆和手艺,将假太后素描出来并不是件难事。

看见这幅画的人,不认识假太后的话顶多会认为画作精美传神,可要是让假太后看见了,估计会吓她一跳的。

韦小宝画完后在素描上覆盖了一张纱纸,不断地用瓷片刮擦,这才将素描拓在了纱纸上。

原画被韦小宝一把火烧掉了,只留下拓印出来的纱纸。

还从海大富的那些化学品里找些了东西处理,让崭新的纱纸马上染上了氧化的黄斑,看起来就像是经常传阅蹭上了污点一般。

认真检查了一下,发现没问题才将纱纸卷了起来,藏进袖袋里,这件事就成了。

当画卷再一次展开时已经在慈宁宫里。

假太后看见这幅画,凤目中射出冷光,直直地逼视韦小宝:“你这狗奴才给哀家看一幅不明不白的画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打了个千:“回太后的话,这幅画是从鳌拜府里盗出来的,据那边的眼线传过来的话说,鳌拜时常盯着这幅画看。”

当啷一声,是假太后扶几案时碰倒了茶盏,茶盏翻覆,一盏茶全都洒在几案面上。

韦小宝赶紧伏在地上,什么也不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等了一会,假太后才以颤声探问:“你们如何能从鳌拜府上盗画?”

韦小宝将头往地面上一磕,瓮声瓮气地回道:“禀太后,是混进了鳌拜府上的打杂管事所为,他没有偷画,而是照着洋教习所传之法,以纱纸在原画上刮擦便将画拓印了出来,据说这是西洋的技艺。”

假太后不自觉地点头,韦小宝的解释很合理。

韦小宝又接着往下说:“由于鳌拜十分重视这幅画,所以奴才们认为它应该是个重要的线索,想要打击鳌拜就要从他最心疼的地方入手。”

假太后又摇头连连,也不知道是否认这样的想法还是别的什么。

韦小宝假装不解,急忙强调苦劳:“可奴才们遍访整个京城都不知此人是谁,奴才们想着是不是画中人是哪位王公大臣的内眷,这些人奴才们接触不到,而太后又时常接见她们,所以奴才斗胆向太后请教。”

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又过了良久才幽幽叹道:“唉,画中人也是个苦命人,她是镶蓝旗旗主的小福晋,当年她刚刚嫁入了府没多久就失踪了,为这事,济尔哈朗还曾求到哀家这里,结果在京城大索十数日无功,怕是遭了贼人的毒手了。”

韦小宝听了心中一喜,看来他赌对了,现在的假太后是苏荃,而苏荃果然是济尔哈朗的小老婆,只不过被洪安通劫了去,从这一点上来看,洪安通十分可能就是豪格。

脉络找出来了,韦小宝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那么就可以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

敢这么试探假太后,是吃定了她无法与鳌拜对质。

韦小宝猜鳌拜之所以没有夺权篡位是因为豪格在上面压着,而不管毛东珠或者苏荃,都不会跟豪格一条心,所以他要利用这个间隙来离间神龙教。

这一步走对了,韦小宝继续试探:“太后,此事关系皇上能否亲政坐稳龙庭,鳌拜对皇上威逼日甚,奴才们又苦无对抗鳌拜的招数,如果能抓住鳌拜的把柄要胁住他的话,或可为皇上谋求几分缓和的余地,这也是海公公的心愿。”

假太后出神了一会,脸上现出不屑:“海大富就只会忠心于他的主子,不过他倒确实不会对皇上不利,你想问什么?”

“可否请太后告奴才,鳌拜未何对画中人念念不忘?是男女之情还是另有机巧?当然,如果涉及隐秘,太后可以直接告诉皇上,由皇上来定夺事情该如何办。”

假太后依然摇头:“没有用,就算告诉你们也无妨,小福晋修习密宗的大欢喜法门,她是个炉鼎,取她红丸的人可以锁玉关开海轮,武功倍增。”

“啊,怎么可能,她既然是镶蓝旗主的小福晋,又如何能做为炉鼎?”

假太后的说法让韦小宝惊诧不已,都不用演,整个表情都是由心而发。

说出隐密的人却没有停:“当年密宗与大清结盟,黄教两派皆入京师朝拜,承办此事的人就是济尔哈朗,雪山派得了便宜,宁玛派心中不岔,便联络喀尔喀部的台吉和济尔哈朗,留下了大欢喜法,此法可以速成武功高手,当时与中原武林的争斗十分剧烈,咱们没有高手,经常被暗算很是吃亏,济尔哈朗便暗中物色炉鼎施行此法,想着能为大清增加底气,小福晋就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修习大欢喜法的人。”

“所以小福晋与旗主并未圆房?”

“本来就是以娶小福晋的名义来打掩护,哪能圆房,济尔哈朗自己又不练武,炉鼎对他没用,怎能浪费。”

韦小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翻涌起滚滚波涛,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难怪苏荃一直是处子身,可洪安通为什么不敢近苏荃的身?

韦小宝茅塞顿开,洪安通应该就像洪熙官一样,在习武聚气之前娶妻生子,所以他并不敢用这个炉鼎。

可他又不舍得将这个炉鼎让出来,比如让鳌拜武功大进,也许豪格害怕鳌拜变厉害了难以控制?

那这个嫌隙可以挖啊,要不就真将这幅画送到鳌拜手里,并告诉鳌拜大欢喜法的真相。

如此鳌拜跟豪格又得斗起来,狗咬狗一嘴毛,那就热闹了。

想到此处,韦小宝又来劲了,他忙跟假太后道出:“太后,是不是鳌拜知道这个密秘,所以想着找到小福晋以增强自己?”

假太后的神色也紧张了起来,这涉及到她的命运啊,总被人送来送去,就像个物品一样。

而且现在苏荃也有了一丝担心,洪安通让她进京,表面上说是毛东珠办事不利,可实际上会不会有将她送给鳌拜的意思?

疑心生暗鬼,事情一琢磨线头就多了,苏荃现在也不淡定了。

假太后的举动让韦小宝察觉出一些端倪来,人紧张时一定会有身体反应,哪怕是很细微的举动也无法瞒过韦小宝灵敏的知觉。

看来神龙教果然跟鳌拜是一体的,而离间苏荃与豪格机会很大,再加上毛东珠与康熙的关系,或许把两个假太后利用好,能让鳌拜与豪格决裂。

正当韦小宝思绪翻飞之时,假太后挥了挥手:“你跪安吧,哀家有些乏了。”

韦小宝伏了下去,正想起身,又听到假太后补了句:“今日哀家与你所言之事不得告诉皇上,若不然哀家会要了你的狗命,记住了吗?”

顺势重重地磕了个头,装作怕死样打了个抖,韦小宝颤声答了个“是”,慢慢地退步出了慈宁宫。

出得来,他身后衣衫也汗湿了,刚才别看只是说话,其实也很惊心动魄。

韦小宝其实对假太后用上了催眠的招数,无意间破了苏荃的心防,不然苏荃又如何会说出这些内幕来。

可他现在的功夫也不够,一不小被苏荃察觉的话就麻烦了。

好在苏荃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招,完全是下意识地全抖搂了出来。

最后那一下更是深合韦小宝的意,省了跟康熙解释的功夫。

海大富、康熙、假太后之间的信息差,被韦小宝用到了尽。

现在海大富也没有办法跟假太后对质了,所以韦小宝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办法三口六面。

现在苏荃心里一定会像惊弓之鸟一样,既防备洪安通,又要防备鳌拜,无奈之下,她只能召回毛东珠。

如此既能让毛东珠来背四十二章经丢失的锅,又能通过毛东珠来对抗鳌拜。

同时她也会加紧谋划调动神龙教,京城的这汪水被韦小宝翻手间搅成了泥淖。

当然也得尽快补回一道手续,再画一幅素描和写封密信通知鳌拜,把这件事做实了。

韦小宝正踌躇满志,觉得将各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想玩弄他的人又来了。

出了慈宁宫没走几步路,就看到建宁怒气冲冲地叉之腰站在御花园里,见着了韦小宝就是一通臭骂。

“好你个狗奴才,仗着皇兄给你撑腰就敢戏弄本宫,今天要你好看。”

又是这招,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韦小宝不丁不八地站定,就看着建宁,啥也不说,看你能奈我何。

还是老招数,冲上来就揪耳朵,她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算了,今天本少爷心情好,就陪她玩玩吧,量她也玩不出花来。

建宁揪着韦小宝就往自己的宫苑去,半道上那些待卫宫女看见了,躲都躲不及,全是一副眼盲啥也看不到的样子。

韦小宝有恃无恐,施展出如影随形大法,紧紧地贴着建宁,也不怕她,等没人的时候再给这个刁蛮公主好好上课。

可到了建宁的地头,她一改刚才要吃人的样,变得好说话了,放开了韦小宝,还笑魇如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韦小宝不上当,继续当一个木头人。

建宁倒是没话找话说:“哎,你是皇兄身边的大红人了,给本宫一点面子不行吗?”

韦小宝面无颜色:“公主言重了,但有吩咐,无有不遵。”

建宁一收手里的纸扇,在手心里一拍:“好,那你告诉本宫,你是如何知道本宫是公主的?”

这个简单,韦小宝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公主身上有脂粉味啊,怎么掩都掩不去。”

建宁“啊”地大叫一声,然后又懊恼不已:“怪不得本宫每一次女扮男装都被他们认出来,原来是气味,这些狗奴才,明明知道了还不告诉本宫。”

韦小宝则绷着脸,一副你尽情表演,我只管看戏的样。

然后建宁又来劲了:“整天摆一副死相干嘛,就不能给本宫一个好脸吗?”

可以,韦小宝马上挤出一个笑脸来,就是那样子假得令人恶心。

建宁见状也没气了:“你们个个都敷衍我。”

心里腹诽着,韦小宝多多少少露出了点真容:“公主是金枝玉叶,我们是奴才,哪敢怠慢。”

这话倒是有了点真诚,建宁“哦”了一声,自顾自拿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她的脸上有露出了一脸的落寞神色,冷清得紧,好像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宫女们早就让建宁给赶了出去了,估计是原来想搞点恶作剧的,却没有搞成。

这个阵仗让韦小宝有些意外,这就是个被人宠坏了又没人陪她玩的小女孩啊。

想到后面还要利用建宁的身份来支使毛东珠,韦小宝也不打算为难她了,上前帮建宁倒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拿起茶杯来跟她碰了一下。

建宁的脸色又变好了,从来没人用这种平等的姿态跟她相处,确实让建宁很受用,茶水被她一饮而尽,有种喝酒的爽快。

韦小宝刚才在慈宁宫精神也紧张,这会口渴喝得要命,也一口干了凉茶。

可建宁又露出了精怪的笑脸:“你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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