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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断喝,将韩晓生从昏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韩晓生回过神来,心里头把李大伟骂了好几百遍,要不是他忽悠自己写‘梅花篆’,怎地会有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处境。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要不是这‘梅花篆’,也就没法获得‘招婿’大会的头名了,当然也就完成不了父亲交给的任务。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怎么办?
‘招婿’大会!
头名!
对了!
韩晓生眼睛猛地一亮,怎么忘了这茬呢?
韩晓生先是抱歉一礼,“陆世伯见谅,刚才我在体会您说提诗中蕴含的境界,而后又感悟了一下。觉得‘梅花篆’美则美矣,用来写这诗却不合适,另,用时颇长,怕扰了世伯喝酒的兴致。”
“哦,你的意思是用不同的书法,大篆、小篆、隶书、楷书”陆玩一边说,一边摇头,“不知世侄想要用何种写法?”
“容小侄先卖个关子,当然,如果世伯不满意小侄再赔罪不迟!”
“呵呵,子非兄啊,看来令郎是有所依仗啊,今天给我的惊喜实在不少!”
陆玩非常好奇,隐隐也有些期待。
他本就是书法大家,所知的书法里,除了‘梅花篆’之外,无一不精。
泼墨挥毫
陆玩见到韩晓生的第一笔眉头就皱了起来。
‘醉’字的第一笔是‘横’,起笔之后是比较平直的,不是‘篆’,也不是‘隶’,但是若为‘楷’,则既无温婉灵巧也无逆势取力,就若一个毫无书底之人在用扫把扫地。
但是随着一个完整的字出来,陆玩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最起码字的框架结构还是工整的。
但心里还是颇多失望。
字越来越多,陆玩的眉头越抬越高,充满醉意的眼越来越亮。脸上涌现出一种兴奋的难以自持的表情,甚至手微微的有些发抖。
‘可怜白发生’,最后一句完成,一副完整的‘破阵子’出炉,韩晓生居然额头见汗。
陆玩双手轻轻拿起,头微微后仰,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哈哈大笑一声道“去肉存筋,笔迹瘦劲,至瘦却不失其肉,只余铮铮铁骨,此字配此诗,相得益彰,妙哉!妙哉!!哈哈子非兄,你也瞧瞧!”
要是李大伟在场,一定会惊叹不已,这陆玩不愧是书法大家,一眼看出其中的精髓。
“唔猛地一看似笔力不足,实则去芜存菁,的确,此字与此诗绝配!”
陆玩又仔细的品鉴了一番,感叹道“书法一道,令我钦佩者不多。此种书法我从未见过,看来是韩世侄所创造,佩服,老朽佩服呀!”
韩晓生老脸一红道“惭愧,此书法名曰‘瘦金体’,并非我所创,而是另有其人,我只是照虎画猫罢了。”
“嗯?难道又是那个李大伟?”
“是的,当日在城主府,我写的是‘梅花篆’,他写的就是这‘瘦金体’,我只是照着写了一遍而已,只有其形,并未得其精髓。”
酒可以忍
诗词一道可以忍
书法一道却是痒痒肉中最痒的那一块。
陆玩哈哈一笑道“你这回彻底把我的兴趣给勾起来了,明日我就要回去了,正好路过那临沮城,不若世侄拨冗引荐一下。”
“不敢!这是小侄的荣幸,也是大伟兄弟的荣幸。”
“这副字我可得带走,子非兄你可不要跟我抢啊,哈哈哈!”陆玩一边把字卷起来,一边说道“今天实在是尽兴,来来来,这酒可不要浪费了,还剩下半坛呢!”
“难得士瑶兄喜欢!四郎啊,再上几个菜,没看见你世伯的案几上都空了嘛,难道干喝呀?”
“哈哈哈,还是子非兄懂我!”
美酒!
美食!
好诗!
好曲!
好书法!
一趟随意之举,未曾想有如此意外的惊喜!
眼见坛中酒见底,晚宴很快就要圆满结束。
推官府门外居然乒乒乓乓的乱响了起来,中间惨叫声。在这屋内都能感觉到外面嘈杂异常,听这动静,似乎是有人在攻打这里。
吃瓜子最讨厌的就是,最后一颗是坏的,完全影响了前面的好心情。
韩郡守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眉头一皱,“四郎,这是何事?”
“孩儿也不知道,我现在就去查看!”
话音刚落,一人跑了进来。
是韩郡守的护卫队长,“报,敌袭!”
敌袭?
哪来的敌人?
袭谁?
自己还是陆长史?
韩郡守脑袋里转过了诸多念头,沉稳的道“来者何人?其意为何?”
“尚未得之,来者人数不多,应该不足百人,未曾通报,直接攻击,院外守卫一死七伤,目前已经撤回院内布防。”
不足百人?!
哪来的漏网之鱼?
今天来这儿算是临时起意,对方如何得知消息的?
这里的护卫有五十多人,这是想干嘛?
只要一预警,城内的驻军半个时辰之内就能赶到,这不是找死吗?
想不明白!
韩郡守豁然起身,对着陆玩抱歉了一句,“士瑶兄请宽坐,我去去就回。”
陆玩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脸色不变,依旧闭着眼摇头晃脑细细品味着这难得的美酒。
刚出门,就看到院内躺着几人,身上中箭,不断的哼哼,其它护卫已经爬上了院墙。
双方在进行对射,箭只不断的飞进飞出,甚至还射进来几只‘火’箭。
韩晓生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一闪而逝。
这推官府经过了‘家臣’们的布置,对院墙进行了加高加固,关键是又砌了一层,可以从内而外进行防御和反击。
很明显这边是正规军,武器,装备,纪律性,水平都要高,外面乌乌泱泱吵吵闹闹的,但是不断的又惨叫声传进来,看来进攻一方不断有人中箭受伤。
韩郡守进院之时就已经观察过此处防守地形,所以并不是十分担心,但是见此惨状,眉头一皱,随后就要爬上院墙。
韩晓生忙道,“父亲不可,当心流矢!”
“哼,这等宵小之辈,何惧之有!”
护卫也连忙劝阻道“大人,不可!”
“让开!”韩郡守不高大的身躯散发出强大的气势,护卫不敢阻拦,忙把自己的头盔取下来给郡守带上。
韩郡守眼睛一瞪,还是接受了。
韩晓生非常有自知之明,开玩笑,细胳膊细腿的,当炮灰对方都会嫌目标‘小’,他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旁边一直都有两位家臣跟着,以防止被流矢射中。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被人捉奸似的堵着了,韩郡守心中的火气直上九重天。
带着头盔,带着满腔怒火,快步踏上防御院墙现场督战。
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但是态度必须要明确,韩晓生必须得跟着,上阵父子兵嘛。
拿过家臣手中的剑,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韩郡守一回头,眼睛一瞪,“干嘛?”
“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千万人吾往矣!”语气豪迈
‘噗嗤’热血上头的韩郡守不厚道的笑了,“就你?!算了吧,弄不好为父待会儿还要照顾你,别给我添乱!”
在两位家臣拼命的阻拦下,韩晓生半推半就的后撤到安全的地方。
走上院墙,从垛口处看了一眼,外面人影绰绰,在月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对方到底何许人也?敢在自己的地头撒野!
气沉丹田,韩郡守就要‘报号’,“吾乃”
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队正立马道“大人,不可”,直接将郡守撞到一边。
看玩笑,你这一嗓子不存心给敌人指明方向吗?
对面也回应了一声,“你乃奶的腿!”,一只箭从暗夜中飞了过来,正好擦着郡守的耳边飞过。
暗林箭
高手中的高手!
韩郡守躲过一劫。
脸色一白,随后就一黑,暗夜中看不清楚,却能听清其怒极之声,“除了主谋,杀无赦!”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声尖锐的响声传来。
穿云箭
城防部队听到动静已经围了过来。
“开门,出击!”
院内本就人不少,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往外攻。
现在援兵到了,郡守军令在此,立功就在此刻。
听闻此动静,韩晓生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
一切如同韩晓生的计划。
八姨娘怒气冲冲的走了,但是不敢在郡守府放肆,大夫人说了再闯‘三夫人’的小院打断腿,这不是开玩笑的。
‘三夫人的钱,大夫人的权’,那都是实实在在肉眼可见的。
在钱、权之下,下人们办事会超出想象的用心。
并且,就她当时‘诋毁’大夫人说的那些话,那一耳光的确算是轻的。
‘三夫人’清醒过来后,发现完全是被三夫人的那个‘野种’带偏了节奏,新仇旧恨,必须发泄。
哭诉到‘三郎’韩晓厉那儿,韩晓厉勃然大怒。
韩晓厉是郡守的‘三公子’,当然就是八姨娘口中的‘三郎’,还有一点,他也是一个‘拼命三郎’。
拼命,
肯定是拼别人的‘命’。
上回在韩晓飞这里吃了个暗亏,这几天琢磨着如何报复,听到‘八姨娘’梨花带雨的哭诉,看到脸上红红的手指印,再想起被抢走的‘财神’,恶向胆边生。
在得知‘老四’晚上就呆在他的‘推官府’,好像还有陌生人进入,立马调动‘私兵’进行围攻。
一切都很顺利!
来到推官府,韩晓厉发现门口有十几个甲士在门外守卫。
左右两边各有五人,还有五人在门口不断的来回走动。
三个‘五人’小队,在城内,这种警戒级别已经非常高了。
私兵领队眉头一皱,说道“三公子,这不对呀,推官府的守卫怎地变得如此之强?”
“这就对了?”韩晓厉为人狠,除了郡守之子的背景之外,人也不傻,见此情形,反而心头一松,“待会儿进攻,注意不要伤到里面的‘客人’”
特地在‘客人’上加了个重音。
“那四公子”
“嗯~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关心这么多干嘛,你到底是谁的人?”
领队略一沉吟,“谁的也不是,小的们只是一群流寇而已”
韩晓厉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吧!”
敌明我暗
都是活靶子
一阵箭雨过后,立马数人中箭。
要不是对方当机立断退回院内,相信可以将对方都放倒在哪儿。
对方退回院内之后,墙头立马出现防守,一轮轮的箭雨进行反击。
自己这边立马有人中箭,惨叫声不断的从身边传来。
这种反应速度,纪律性,回击的精度让韩晓厉眉头一皱,太正规军了。就算是精锐的甲士也不过如此,老四什么时候招募到了如此好手。
幸好下手早,有心算无心,自己还是占尽了优势。
本来没把老四看在眼里,派了这么多人过来已经‘很给面子’,目的是打个闪电战,迅速达到目的,不留痕迹。
只是对方非常有经验,很快撤回院内回防,并且根据反击的力度,好像还不止这十几人。
屡攻不下,相反自己这边却损失不少。
这里地处偏僻,但是城内实行宵禁,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传到城防军队那儿,到时候派人过来就不好交代了,韩晓厉心头不由得暗暗着急起来。
韩晓厉平时胡作非为,是有本钱的。他从小苦练箭法,听声辨位,百步穿杨,深得郡守喜爱。
听到有人要报号,毫无疑问是防守的负责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嗖~’的一声射了过去,还顺带赠送了一句隔代的‘问候’。
这一箭是一个分界线。
城内驻防的甲士问询赶来过来,对面推官府大门打开,里面的甲士以‘箭头’的冲锋阵型冲了出来,还有部分在院墙上射箭掩护。
明显事不可为,韩晓厉刚要宣布‘撤退’。
突然,一只箭不知从那个角落悄无声息的射了过来,正中下身,一阵锥心的痛传来,韩晓厉‘啊’的惨叫一声,疼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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