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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伟坐在石头上使劲的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些,结果反而晃的有些头晕,嘴里不断的碎碎念,“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心情不好,昨晚下了晚自习后,查完学生宿舍,独自在校外的一个小店吃宵夜。小店除了他没有别人,清净容易让人遐想,李大伟想起白天领导否决自己竞聘职称申请时那可笑的托词,再回想自己快50的人还是中级职称,这辈子诸事不顺,家庭不和睦,单位不得志,忍不住要了几瓶啤酒,结果喝高了。
晕晕乎乎往回走,不小心掉进了学校附近的‘碧波湖’。其实这不是事,李大伟虽然现地工作地点是在东山,可老家在湘南,从小水里泡大的,掉水里人就清醒了,真烦。破罐子破摔潜下水,能逃避一会儿也好。
一口气憋着,憋的肺都要炸了才朝着光亮处浮了上去,爬上石头后,整个人凌乱了。如果没记错,自己应该是半夜掉水里的,憋了口气怎么就到中午?难道自己这口气憋了12个小时?再四周一看,这哪是什么‘碧波湖’,只是山涧里的一条溪流,四周绿树成荫,一副了无人烟的样子。
这......一定是在做梦。
让自己从梦中醒来很好解决,李大伟经常干这事,使劲眯着眼,给自己催眠,‘醒过来,醒过来’,一阵风来,身上有些冷,睁开眼顿觉万念俱灰:不但不是梦,还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很纯粹的那一种,身上下一块布都没有,甚至连头发眉毛都没有,真的是‘毛’都没给自己留一根啊,人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啊!...”,李大伟悲愤的大喊一声,‘扑棱棱’的惊起了不少野鸟,野鸡之类的小动物,极远处似有虎啸相和,李大伟一口气立马憋了回去。
想再多也没用,人只要冷静下来,就会发现麻烦事情多了。认真环视四周,荆棘密布,树木丛生,遮天蔽日,有松树,也有阔叶树,看来应该是南方的某个地方。
四周阴森森的,感觉就自己所待的这片石头上有一些阳光照过来。抬头一看,已过正午,肚子咕噜噜一阵响,到饭点了,往暗魆魆的森林瞅了一眼,去找食物的最大可能是变成食物。
李大伟突然发现自己很窝囊,想当年,不对,应该是昨天以前还是堂堂大学本科毕业,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优秀的高中化学教师,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两只手才能给自己遮羞。
‘不对呀’,李大伟嘀咕着,这哪有人,遮给谁看啊,左右逡巡了两回,慢慢挪开了手,唉,终于从‘猿’进化为‘人’解放双手了。
‘衣食住行’,‘衣’服是不可能了;‘食’物也没戏,不成为别人的食物就是最大的成功;‘住’的地方暂时没法找;实在是‘行’动不便啊。副武装都没法穿越这样的原始森林。
再不行动,天黑下来,不说变成野生动物的晚餐,到了晚上也会被虫、蚁、蛇之类的活活咬死。
首先要做的必须得是生火,这事放在‘以前’能找到无数种方法,而现在能用的方法不多,在没有雷劈点火的情况下,李大伟只想到了两种。
在溪边拿起一块石头使劲的砸在另一块石头上,一声脆响,连个火星都没有,再砸一块,石头裂成几片,看来没有燧石,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捡起起摔裂的石头,李大伟掂量了几下,又用白嫩嫩的大拇指刮了刮石头边缘,有剌手的感觉,还算是比较锋利。
简单的辨别了一下方向,拿起那片石头,从旁边随便捡起一根较长的木棍,朝向阳边的树林里慢慢蹭了过去,没走几步,光·溜·溜的身子就被树枝划破出一道道的血印子。李大伟小时候湘南农村长大,家中烧的都是柴火,砍柴算是老本行了,这点苦算是回味童年。
半个来小时,终于找齐了一些松绒,一块非常干的枯木,和几根枯枝,几个树叶包,里面是些松脂,还有一些细长的树枝。当然,身上又多了十几条血槽印。
来到刚才的那块大石头上,放下东西,眯着眼看了看太阳的方向,估摸着这片阳光不久也将消失,森林里天黑的特别快,留给自己也就不到两小时了。
把细长枝条上的皮扒下来,这种皮很有韧性,在农村经常用作捆扎物品的‘绳索’,然后将树皮拧成麻花状捆扎在一根有些弯曲的木棍上,有点类似于‘弓’,用手拉了拉‘弦’,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将那块大的枯木一端,用‘石刀’在上面钻了一个洞,并开了一个槽,因为不开槽,氧气不足是点不着火的。将松绒一部分小心的放在洞里,另一部分卡在槽里。
在众多的枯树枝中,仔细挑了一根较粗的,将刚才的‘弓’弦在上面缠绕了一圈,将较尖锐的一端对着大枯木钻的‘洞’,上面拿一块石头压着固定,用脚踩住枯木,快速来回拉动‘弓’。
阳光逐渐离开了这块石头,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看到了效果,枯木‘洞口’的烟越来越大,李大伟兴奋的趴下来吹气,但明显‘火候’不够,火没起来,但离成功不远了。
不成功就成仁,李大伟深吸一口气,继续埋头苦干,终于在太阳完离开这片石头的时候,松绒由烟出现了些许明火。小心的吹了几下,终于成了火苗。
赶紧将一些干枯的树叶放在上面,火势越来越大,李大伟还不放心,用树枝沾了些用树叶包回来的松脂扔在火堆里,火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再找了些大的木头扔在里头,李大伟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泄了下来,感觉到腰酸背痛,胳膊也痛,反正就是身酸痛。
这一坐下就不想起来,深山里只要太阳照不到,立马就会天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年轻就是好,休息了这么一会儿,李大伟觉得自己精力好了很多,这要是‘以前’那奔五十的身体可不会这么快恢复!肚子依然在咕噜噜抗议,这荒郊野外的哪儿去找吃的,现在天快黑了,摘个野果,挖个树根都找不着地,挨饿是必然的。
晚上如果还待在这个石头上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并且是火把照耀下的‘砧板肉’。站起身来,用一根粗木棍,沾上松脂,做了一个小火把,来到旁边的干涸处,那里有两块大石头形成的凹洞,把火把伸进去看了看,空间还可以,自己一个人呆在里头绰绰有余。
把燃烧最旺的树枝扔进去,再加了一些木材,里面陆陆续续跑出来各种小生物,甚至包括一条十厘米左右的蜈蚣。想了想,这玩意还是不能吃。这一通烧,里面干燥了很多。趁着这个空隙,在附近收集了一大堆干的湿的树枝,还使出吃奶的劲拖了一节大木头。
当李大伟气喘吁吁的把‘房’门口用火堆封好,旁边放上湿柴和大木头时,天已经完黑了下来,各种夜行动物也开始寻找自己的晚餐。从里的夜晚并不宁静,有各种各样的动静,最令人崩溃的就是夜枭的‘鬼叫声’了,带着一种渗人的节奏感,仿佛就在对面的密林里盯着自己,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有了火,就有了些安感。李大伟盘腿坐在用枯叶铺的地上,背靠着长满苔藓的石面,上面还有刚才烧过的黑灰和余温,即使身无片缕,倒也不冷。人一下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使劲的听外面的动静,但又他真心没有勇气走出这个‘蜗居’。
李大伟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即使考试监考都比这过得快。专心致志的把一块石片在旁边的石头上磨边刃,然后用一根木棍,前端开条缝,把磨好的石片夹在里面,用剩余的树皮一圈圈缠绕固定好,精工慢活,一把‘长矛’都做好了,天怎么还不亮。
又做了一把石斧,天怎么依然不亮?
又用树叶给自己做了一条‘围裙’,天居然还没亮!
不管什么时节,深山里的深夜都是寒冷的,幸好有这个火堆,否则不冻死也得冻僵了。年轻的身体,突如其来又毫无道理的穿越,过度的劳累,李大伟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靠着石壁睡了过去。
醒来时,眼角都是泪水,在梦中与以前的自己做了个告别,现在是新的生活,首要任务,自己必须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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