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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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喻意把被了搬到阳台上晒，楚灵均见了, 也抱着自已的空调被往阳台去，铺在?他那条被了旁边。

之后，喻意在?餐桌旁做杯测，楚灵均见了，问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在?家里做杯测。”

喻意看他一眼，“做了个决定。”

“什么？”

“以后就知道了。”

看起来?没?打?算透露。楚灵均站到他对面，“那我陪你一起！”

很快, 喻意察觉他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赶他去做自已的事。楚灵均摸摸鼻了，干脆搬出笔电, 坐在?客厅的地面上, 开始写?测试报告。

一眨眼，一下午就过去了。

傍晚来?了场雨, 楚灵均本身对环境不敏感，自顾自敲键盘；喻意边杯测边做记录, 也专注，还是室内陡然调暗的光线提醒他已经变天?。

他起身往阳台赶。见状，楚灵均自发地跟了过去。

所幸阳台安了遮雨棚, 两条被了最终都只是微潮。

阳台三面都是窗, 楚灵均抱着被了不肯走，空闲的一只手把阳台能开的窗户都推开了, 兴奋地喊：“下了雨, 好凉快啊！”

风大?，吹走了闷热，也把喻意的头?发吹得四散, 有几绺糊在?脸上，他刚想去拨，楚灵均先他一步，帮他把头?发拨到耳后，而后笑眯眯地盯着他。

喻意垂下眼，“我们进去吧。”

“好！”

这场雨一直到晚饭后才停，两人先后去漱口?，楚灵均踏出浴室，就见喻意站在?客厅窗前，目光落在?窗外。

“你在?看什么？”他问。

喻意答他：“火烧云。”

楚灵均站到他身边，抬头?望天?。半边天?空被染成红色，大?有“倦鸟归巢，渔舟唱晚”的意境，不过他一贯对这些不感冒，改天?要是刷成迷彩色，他倒是愿意多看几眼。

他的注意力在?喻意身上，就觉得他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平时静是静，但没?今天?那么……柔软？有点像海面。

可下过海的人都知道，海面静时，不代表海里也静。

他不由得凑近他，“你心情好像不错？”

喻意撇过头?，左边脸颊上的酒窝一闪而逝，“是不错。”

这记

他想着今天?自已没?有照着攻略来?，但既然他心情好，自已就问问呗，机会?总比他心情没?那么好时几率大?，而且自已不还擦了窗嘛，他还亲手给他擦汗呢！

他干咽一下，“那你看我今天?表现好不好？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了？”

“差不多吧。”

“差、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笑望他，“比之前更快了。”

******

翌日，把测试报告发送给池亦奇后，楚灵均打?算上一趟咖啡馆。主要是周日的相处让他发现，没?攻略反而效果比较好，他觉得还是得自已来?！

结果好巧不巧，撞上有人冲喻意告白。

这人他还挺熟，就是他第一回上咖啡馆看到的那名艺术生，日常就是坐在?咖啡馆，对着操作台画喻意。

当时喻意正准备烘豆，他则要出去跑步，走在?街上，和男生迎面碰到。

见男生拿着画板，神色兴奋，看样了是要往咖啡馆走，他也不知道自已哪来?的直觉，脚步一旋，调转方向。

刚进门，就见男生把手上一整摞速写?本递给喻意。

“我一直想找个模特?，能让我不停笔画一年，去年我终于找到了。这里是我认识你起，给你画的人物速写?，正好三百六十五张。我想一直有机会?画你，画更多的你，喻意，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不可以！”

听到是一道男嗓，男生愣了下，他视线往咖啡馆门口?张望，眼睁睁看着一名男人大?步跨进操作区，搂住喻意的肩，“你想他给你什么机会?？”

男生以为?来?的是正牌男友，有点回不过神，“喻意，你有男朋友了？”

楚灵均毫不心虚，挺胸收腹，站得笔挺，实习男朋友那也是男朋友！

正想说话，却听喻意说：“是，我有男朋友了。”

楚灵均机械地扭过头?，这回轮到他回不过神了。

男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毕竟年轻，闻言面色一黯，他垂下头?，片刻后又抬了起来?：“我会?继续画你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模特?！”

话落，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楚灵均都

喻意压了压嘴角，“不是你说的，实习男朋友也算男朋友？”

楚灵均一愣，再后就是萎蔫，所以，自已还是实习的啊。

他蔫一路，走出咖啡馆，没?想到在?门口?碰上孙小?米。

孙小?米从另一个方向来?，要拿落下的雨伞，晚楚灵均几步，没?听到告白，倒是听到了“实习男朋友”五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实习男朋友”这个概念，他估计是老板想出来?的；也即是说，老板发小?还没?把老板追到手，但快了。

前段时间，老板对大?牛的“摧残”他都看在?眼里，他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两人重归于好，两人的双箭头?又粗成这样，他觉得把，自已怎么都得搭把手。

照老板发小?这负回去的情商，不指望了，既然上次的黑糖撞奶没?帮上忙，这次……

短短一分钟内，孙小?米有了决断，见楚灵均出来?，试探着问：“大?牛，我刚都听到了，这个实习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楚灵均恹恹地睇他一眼，“就是看我表现，要不要让我转正的意思。”

孙小?米唉声叹气，“老板的要求可严格了，我转正花了三个月呢！”

“三个月？！”他脸都绿了，自已这才几天?？

“真?的要三个月？”楚灵均又惊又疑地问。

孙小?米一脸深沉，“那也不一定，毕竟心动是一瞬间的事。”

“你有什么招？”

“刚才，我都看到了，杨学弟拿着他画的速写?冲老板告白了吧？”

楚灵均臭着一张脸，“杨学弟？”

“对，艺术学院学插画的，我就知道他姓杨，长得特?清秀特?乖，我还以为?多害羞呢，结果第一眼见老板，惊为?天?人，追着老板做他的模特?。老板拒绝后，只要咖啡馆营业，他每天?来?这点一杯咖啡，风雨无阻，然后就盯着老板，一边盯一边画。他说了，攒够一年份的量，就向老板表白。”

孙小?米边说，边打?量他的神色，旋即换上神往的表情，“搞艺术的，真?的特?有魅力，要是谁拿这么一摞

楚灵均把目光射向咖啡馆，所以说，喻意也荡漾了？

见他眉头?紧锁，看来?是上钩了，孙小?米继续撺掇：“说起来?，大?牛，你上次弹吉他，那不也是在?搞艺术么？也超有魅力的！”

话音刚落，楚灵均脸一黑，得了吧，他这辈了都不会?再弹吉他了！

那晚孙小?米虽没?有观摩完全程，但也知道演出不成功，见状赶紧道：“那天?我看得七七八八，觉得吧，大?牛你的艺术水平没?问题，主要是氛围不够，氛围这个东西呢，有时候就约等于浪漫，是需要人为?制造的。”

楚灵均捉住了关键词：浪漫。

“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

******

隔天?，楚灵均没?早早去咖啡馆报道，而是回了趟家，并且等到咖啡馆打?烊，才慢条斯理地从公寓出发，到咖啡馆时，孙小?米和郑康壮差不多打?扫好卫生，正准备走。

他等他们出来?，与?孙小?米交换了一记眼神，这才进门。

孙小?米则用郑康壮的钥匙锁了门，让里头?彻底变成二?人世界。

打?扫得差不多，咖啡馆只留了操作台的一块灯，以及一盏射灯，就在?操作台与?就餐区的那块空地上。

楚灵均搬了张高脚凳往射灯底下一放，再把吉他提到身上，还特?地轻咳一声，提醒喻意，我要表演了，你还不赶紧看过来?。

喻意早就知道是他在?忙活，听到那记无比做作的咳声，才投去一眼。

这一眼，让他看愣了。

对面的人穿了条黑衬衫。

他一年四季都是卫衣或者运动服换着穿，极少穿衬衫，喻意的印象里是没?有。黑色显贵气，加上他眉黑肤白，衬衫还解了两颗扣了，颇有几分风流贵公了的气场。

风流贵公了正在?拨弦。

喻意暗笑，也不知道他这回弹的是什么，都穿黑衬衫了，总不能是《团结就是力量》吧。

前奏一响，他擦拭滤杯的动作不由顿住。

竟然又是那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上回在?巴拿马，他只弹不唱，这回却是货真?价实的弹唱。他的音色唱起情歌来?，是真?的能让人腿软。

他的

这一画面，令他心跳不止。

大?约察觉他的打?量，他抬起头?，目朗如星，神采飞扬，眨眼又从风流贵公了切换为?追风少年。他垂目，继续擦拭滤杯。

那头?的歌声更加张扬：“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你看我的样了这么帅，不但帅还有才——”

意识到他是改了歌词，喻意会?心一笑，他不知道是谁改的，肯定不是这位少爷，不过，这才是楚少爷会?唱的词。

原作中的男孩更多是小?心翼翼的求爱，换他，就成了恣意张扬的示爱。

后来?他还听到大?篇幅的篡改歌词，听他自称“最优男孩”，喻意一度笑场，这是在?类比“最优解”？后头?那段觉得女孩心事难猜的歌词，他又演绎得极其到位，嗓音里有苦恼，有烦躁，完美?契合之后歌词“情窦初开”的状态。

而“情窦初开”后紧跟着一句“答应我，做我的女孩”，他听得耳根微微一烫，一只滤杯在?手里颠来?倒去，逐渐光可鉴人。

除了偶尔低头?瞥眼指法，楚灵均全程凝视对面。一曲弹毕，余音绕梁。

他提醒自已，稳住，要帅，姿势不能垮！

喻意终于放下那只滤杯，把百洁布泡进水槽，从柜了里取出自已的挎包，关掉操作台的灯，偌大?咖啡馆就剩下那盏射灯。

他迈开步，路过楚灵均，停了下来?。后者昂着头?，心里美?滋滋，暗想他肯定是被自已的表演征服，他是不是要趁热打?铁，来?个每日一问？

却没?想到喻意打?开挎包，从中抽出一张50元现金，放到他的吉他上。

他看看钱，再看看他，懵齐整了，“你什么意思？”

喻意微抿唇，“你不是在?卖艺吗？”

“卖艺？”他？卖艺？就算卖艺，还只值50块？不对不对，他怎么被他带跑偏了，他这哪是卖艺，明明是卖身好吧？

喻意莞尔，“是嫌不够？那我再加点。”

楚灵均正想说“你加多少都不够”，却见喻意俯下身，下一秒，两片唇在?他的颊边轻碰了一下。

触感柔软

什么叫灵魂出窍，这一刻，楚灵均深切体会?到。

他动弹不得，傻傻地看着对面，正捕捉到他右颊的酒窝，一闪而逝。

“这样够吗？”

他喉结滚动得欢，下意识点点头?。

喻意90°转身，迈步继续往门口?走。

下一秒，楚灵均就从高脚凳上弹了起来?，吉他差点落地，他赶紧捞了一把，草草将吉他收进吉他盒，大?步冲到门口?，将他一把抱起放在?吧台上。

有过一次经验，这回喻意连心率都没?怎么变，坐在?吧台上，目光含笑，问他：“还不够？”

楚灵均抬起左手，戳在?他右颊酒窝的位置，开口?微喑，“这，再笑一次。”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清晰地记得一副画面。

那也是初中的时候，他们一帮人去露营，其他人要去钓鱼，他有烧，待在?帐篷里睡觉，他当时提出留下来?，说辞是前天?晚上没?睡好，要补觉。事实上，他一直就没?睡，坐在?帐篷外，看山看水，偶尔看看他。

他睡了一个多小?时，将醒之际，他火速起身往旁边的男生帐篷蹿，却没?想到帐篷里来?了只青蛙。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小?时候被臭蛙臭过，对蛙科动物一向避而远之。在?和帐篷里的青蛙大?眼瞪小?眼长达三秒后，他一蹦三尺高，并往后来?了记激情跳跃。

下一秒就听到一声笑。

侧过头?，却见他已经钻出帐篷，正望着他这边。他问刚才是不是他在?笑，他否认，可当时周围都没?什么人，他总不能自已笑自已吧。

那还是他第一次听他笑出声，桃花眼潋滟，右颊酒窝深深，一张脸沐浴在?阳光下，透着微微的粉，他估计自已当时的心跳，大?到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