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临华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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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仙儿看见张忆窘态，忍不住轻掩杏口，媚眼带笑，将头侧过，伸手在眼前一抹，先前被她泪水打湿，被寒意弥漫成一副硬邦邦的面纱在她这一抹之下，重新化开，将上面的水分都蒸干一空。

张忆也是趁此机会抬头看着天，努力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张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陆仙儿忍不住调侃道。

“哈……！那什么仙儿，我看今天天气不大好，可能一会儿会有飞雪降下，要不我们回去吧？不然我们就下不了山了。”看着天空张望了半天，张忆终于想出来一个靠谱的理由。

“那我们就不下山了。有我陪你你还怕寂寞吗？”陆仙儿笑着说道。之前的悲痛已经消失不见，眼角只挂着灿烂的笑。张忆心中不得不感叹，这女人可真是善变。他口中应道：

“好！”

虽然现在已是冬月，天寒地冻，万物皆休，但对于他们习武之人来说，这点寒意还不足以让他们感到惧怕。何况，付家的事已经解决，想必他们不会再去找王晓德的麻烦了。

两人一路前行，朝着山顶而去。山路崎岖，寒风凛凛，小路渐行渐窄，由原先两人并肩而行，到了后来只容一人通过。再后来，小路笔直而上，朝外倾斜，越难通行，连一人也难攀缘。普通人须得小心翼翼，一步迈错，踩不坚实，滑下山崖，恐怕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张忆与陆仙儿两人身形展开，微微运转内力，脚下却是生了根一样稳健。

“张公子？”

张忆立即收步，却依旧收脚不急，差点撞到突然止步的陆仙儿。他摸了摸被陆仙儿一缕秀丝触碰到的鼻尖，忍不住道：

“咳，仙儿，你下次突然止步，先说一声好不好？”

陆仙儿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她缓缓地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张忆问：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认真回答我。”

“你要问什么？”张忆见她如此郑重，也是不由的一肃，疑惑的问。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变了，变得我不是我，更加不是你认识的我，那你会怎么办？”陆仙儿心中万分紧张的看着张忆，眼中满是恳求与渴望，生怕张忆会说出她最怕听到的那句话。

张忆一愣，心中自是如明镜一般。他一脸奇怪的看着陆仙儿，满目疑惑问：

“你说什么？你可是把我搞糊涂了，什么叫做你变的不是你，又不是我认识的你？你不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啊？”

“我是说如果，那你会怎么办？”陆仙儿眼中焦急之色不加掩饰，声音近乎恳求的道。

张忆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他故作沉思一阵，后一脸严肃的道：

“你希望我怎么办？在我眼里，无论你怎么变，但你始终是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你。以前的过往种种恩怨纠葛，且先放在一边，只要我们俩人之间赤诚相待，还有什么难关不能度过吗？”

张忆话中有话，自然是希望陆仙儿能够摘去面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前的过往全都做漫天烟云消散于天地间。

陆仙儿一愣，随后眼中满是复杂之色的看着张忆。听了这些话之后，她心中不知满足还是不满，但从心底深处却还是有那么一些失落。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俊美少年有一颗少年侠义之心，在有朝一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恐怕躲她都来不及，甚至有可能会杀她明志，以慰天下众正道之心。绝不可能会与她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同流合污。但她却没有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的另一重身份曝光之后，要么就是人人自危，要么就是人人喊打，无论是哪一样，一旦眼前的这个少年与她走的太近，恐怕都会被她所连累。

抬头观望一番仅剩下三分之一就能登顶的路程，她心中微微一叹，暗自咬牙作出决定。口中却没有说话，转身又径直朝前走去。

张忆紧步跟随其上。

一炷香过后，天空中乌云压顶，漫天冷风如刀似剑，割的人的脸颊生疼。顺着山崖顶端有一条枯蔫的藤蔓，在寒风吹洒中，这条枯蔫的藤蔓猛然一紧，然后顺着藤蔓接连跃上两道白衣身影。

“张公子，你说令尊当年就是与人决战在此处？”陆仙儿朝着身后的张忆问。她白纱遮掩面容，长裙飘舞，素雅朦胧，一对银铃随风摇曳，奏出一串悦耳铃声，声音细腻，犹如杜鹃啼闻。

张忆举目看了看方圆足有数里蔓延的山顶，这里人迹难至，没有丝毫建筑，只是一片荒寂。奇怪的是，这山顶地势相对而言有些平坦，像是被人有意开凿过的一样。他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复杂之色，道：

“这世间若没有第二个华山，应当就是此处无疑了。”

“此处刀行剑孔繁乱，拳印与掌力纵横，显然是历来来此决战的人留下的。而且这些人功力深厚，一看就绝非泛泛之辈。哪里能认的出令尊留下的？”陆仙儿盯着眼前几块巨石上留下的痕迹道。

张忆心中无奈一叹。眼前这些竖起的山石上和地面上的确有太多杂乱的痕迹，而且经过风霜雨雪，常年日晒雨淋，已经难以从上辨别出是什么武功留下的。他沉默片刻，道：

“这些痕迹至少也是十年前留下的。但均都深不过三寸，长不过一尺，显然是功力不济，应该只是普通的一流高手，最多也就于我现在相当。距离我父当年还有一定的差距。”

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未说。那就是他爹当年离开时，手中可是握着重新铸造而成的屠龙刀，锋可裂石，锐可断金，随意挥洒，都能劈金斩玉，绝不会只留下这么一点粗浅的痕迹。

陆仙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看得出来，张忆武学得自家传，虽然不见他与人打斗过，但却深知，对方的功力至少与她一个等级，甚至更高。且诡变莫测，时阴时阳，无边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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