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江湖之痴情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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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是谁？他又是谁？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又怎能在一起？执意如此，不是反倒害了他？我不能害他。不能，绝不能！”一道声音在她心中铿锵作响。

张忆略显尴尬。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他心如明镜，她心中必有顾忌。而这一切终极缘由，与她的另一重身份，与她的经历，都息息相关。他心中并不失落。真正来说，他们俩人正式相见，只不过是第二次。有时候，你知我心，我懂你心，便足矣！无需用苍白的语言去描述什么，更无需用简述的话描述什么。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层越来越厚。苍茫遍地，如一头白色的苍龙横卧。张忆看着眼前神色复杂无比的陆仙儿，感觉心中隐隐有些作痛。不是为自己而痛，而是为她而痛。他看得出她眼中的挣扎，更感受的出她内心深处的无奈与疲惫。他心有疑惑，既然她如此，又何不放下另一重身份呢？是亲眼目睹了娘亲的遭遇，给她心灵的创伤，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的阴影，还是她另有苦衷？

“仙儿，今天是下不了山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避吧？”他温煦的笑道。

他的笑，如清风，似飘絮，能令人暖到心田。

陆仙儿不由的一呆，神色愈加复杂。回神过后，她一脸认真的道：

“你喜欢雪吗？”

“喜欢！”张忆如实道。

“我也喜欢，尤其是看它飘舞落地的刹那。你陪我看好吗？看它下完！”陆仙儿道。

“好！”张忆毫不迟疑的回答。说完之后，他分明看见陆仙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又眯成了月牙状。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谁也没有说话。万籁俱寂，谁也不愿打破此刻的宁静，不愿破坏了这永恒的画面。就这样不知何时，他们两人来到了悬崖边上，驻足。

“好美呀！原来站在山巅俯瞰夜雪景，竟是这样的一种感受！”陆仙儿眼光明亮望着山下，口中感叹道。

张忆撇了一眼身边的佳人，顺着她的目光俯视山下，口中感叹道：

“是呀，的确好美！”只是不知他说的是此还是彼。

“张公子，上次给你的曲谱你还记得吗？”陆仙儿转身看着张忆问。

“自然记得！那般天音秒曲，如何能够相忘？对了，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张忆道。

陆仙儿一愣！心中回想，那首曲子哪里有什么名？于是道：

“一入江湖似海深，八方漂泊不由人。携刀仗剑有悔时，儿女痴痴情也真。一日江湖一日客，只是到头孤独深。”

张忆默默的听着，心中一阵感触。这短短的六句话，饱含着她太多的伤感与无奈。一切都只是身不由己，走南闯北，手中恶行累累，她也有心中后悔之日。她也曾痴情，也有心仪的那个人，也想将一颗痴心给他，自然也想过上平淡的日子，但一入江湖，终身江湖，终老江湖，你想孤身隐退，也要问别人答不答应，有可能还会连累心中的那个他。或许到头来，只留下深深的孤独相伴。

“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又经历了一些什么事，又是谁胁迫着你不得不委曲求全？”张忆心中想着。

“就叫《江湖——痴情儿女》吧，张公子你觉得呢？”陆仙儿说完之后沉默片刻说道。

“《江湖——痴情儿女》？”张忆跟着念叨一句问。

“嗯！”陆仙儿跟着点头。

“《江湖——痴情儿女》……”张忆又念叨了几句，点了点头，道：

“江湖儿女也痴情，只是奈何江湖深！好，此曲有刚有柔，众象纷呈，曲意包含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之调，更有沧桑与大气，这不正是令人向往，却又无奈的江湖吗？这不正是人生吗？纵然痴情，却又如何？世间痴情之人何其多，但真正成双成对的又有几人？这其中的无奈与辛酸，又该与何人去说？此江湖非彼江湖啊！”

陆仙儿深深的一叹！道：

“不错，此江湖，非彼江湖！张公子，不知此刻，你可愿与我再同奏一曲这《江湖——痴情儿女》？”

“此刻？可是现在你的长琴不在身边啊！”张忆疑惑的问。

面对他的提问，陆仙儿只是轻笑一声，道：

“好乐之人，器不离身。通乐之人，纵然身边无器，亦能奏出万籁天音。”

张忆一愣，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不敢狂妄自大，妄称精通，但自小专研唯一乐器，时至今日，却可说的上是好乐之人。所以他向来都是器不离身，将那块古朴的埙器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来，向来如此。而他听闻母亲曾跟他说过，武学至上，到达极致，则无需神兵宝刃，万物皆可为器，可杀人于无形。

同理，一个人在音律上的造诣达到了极致，纵然手中无器，也能作出万籁天音，世间妙曲。

自然，在音律上有这种造诣的人，只存在于传说，而世间不得见。

“莫非她在音律上已经达到了这种传说中的神人境界？”张忆心中疑惑着从腰间拽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埙”。此埙样式古朴，自然大气，不知以何种材料铸成。正面有八孔，表面温莹如玉，亮丽光鲜，有一副山水图刻画其上。一经出现，立时就有一股沧桑浮现。

陆仙儿见此，口中轻笑一声，也不说话，径直在身前一块一人大小，横立着，被层层大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石上袖口轻轻一挥，一股劲风浮现，将上面厚厚的一层白雪吹的一干二净。露出来里面红褐色的石头。

张忆默不作声的看着陆仙儿，想知道她究竟会以何手段无器而能奏出天音。

陆仙儿看了看眼前出现的石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她也不耽搁，二话不说，直接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对着大石猛的拍下。

“砰”

一声闷响传出，大石表面裂开了一道道裂痕，竟然被她这一掌直接给拍开了，足见她这一掌功力之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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