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心有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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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陆仙儿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但她的声音依旧虚弱，显得中气不足。这是因为刚刚张忆已经将她体内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但寄居在她体内的蛊毒却如同附骨之蛆，不仅难以轻易排出，经过刚刚的反弹，反倒是侵入她的五脏更加深了些。

“咳……”

张忆张嘴想要说话，可口中又咳出一口血来。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焦急的看着陆仙儿，冲着她不断摇头。

“没事，我没事，你怎么样？”他连连道。

陆仙儿吃力的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的捧住他英俊不凡的脸，轻轻的抹过他的嘴角，露出无比心疼的神色。

“不要再为了我这样拼命了！我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的，毒尊之毒，普天之下还没有听说有谁能够解掉。更不用说他的本命蛊毒。临死之前能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平生可慰，我不希望在我临死之前再看到你因我而受到伤害。这样会让我良心不安，会让我死不瞑目的。”

“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也不允许你死。谁要让你死，我就杀谁。就算是苍天，我也要逆它一逆。”张忆不甘的*一声，双眼充充满血丝，显得无比狰狞，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陆仙儿脸上的纱巾早已经取下，露在外面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她展颜开笑，人比花娇，显得无比幸福与甜蜜。面对张忆如此失态，她并不为意，笑着开口，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如此，会让我更心痛。我说过，你身上的伤，我远比你更痛。让你如此，只会让我更自责，更恨自己无能而已。你要是再如此，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为我折磨自己，我不如立刻自断经脉，死在你面前，也好过看着你如此而不能阻止。”

说着，她猛的握紧了一双秀拳，似乎真的要说到做到，自断经脉。

“不要……”张忆连忙阻止。他不得不妥协道：

“好，我听你的就是！”

陆仙儿笑了。笑的志得意满，容光灿灿，如一朵待放的花蕾顷刻之间光彩大方。但张忆却没有心情欣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抱住陆仙儿，柔声道：

“我答应你，不再强行为你驱毒！但你也要答应我，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

陆仙儿乖巧地点头。笑容如花，细声细语道：

“好，只要你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我都答应你。不过，要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要你勉强。我作恶一生，该有此报。能够在剩余的不到两个时辰内与你在一起，真的是我莫大的荣幸，这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我感怀之至。”

张忆漠然无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仙儿体内的蛊毒只怪，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刚刚的一番举动，不仅没有帮助到她，反倒是让她体内的蛊毒侵入到她的五脏六腑中更深了些。要是没有意外，本就活不过三个时辰的她，寿命又耗费了半个时辰。也就是说，陆仙儿此刻只有不到两个时辰可活。

张忆的脑海中不断翻滚着有关于他学过的医术与毒术，想要找到有关于金丝蚕蛊的只言片语，但让他失望的是，哪怕是搜肠刮肚，他也没有想起过哪怕有用的一个字。因为蝶谷医仙胡青牛虽然有医仙之称，一身医术可谓是通天彻底，无物不医。他的妻子难姑有毒仙之称，一身下毒的手段出神入化，可以说是精通到了极致。可他们却并没有玩过蛊，更谈不上精研。所以，张忆他从父亲留下的医书中也难以找的出解决之法。

“别这样，和我说说话，我可不想我在最后关头是被闷死的。”陆仙儿见张忆愁眉不展，故作严肃的板着小脸，半开玩笑的道。

张忆咧了咧嘴，强扯开嘴角笑了笑，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难以出声。

见张忆依旧如此，陆仙儿忍不住先开口道：

“你遇到我，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虽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但我却的确做过很多事。但我从不后悔，只可惜……”

张忆听着陆仙儿说话，抱着她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心中却难以说出是怎样的滋味。最终，他吞了一口唾沫，声音变得沙哑，咬牙自责道：

“对不起！又不是我得罪了毒尊，他也就不会找我麻烦。要是他不找我麻烦，也就不会连累到你。要是当初你没有遇到我，你一定没有今日之事。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你错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当时踏进江湖，我便早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所以我无所畏惧，也并无所憾。其实，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做错了一件事，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虽然这件事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但的确是我做的。这也是我今生唯一一次心中后悔的事。你……能原谅我吗？”

张忆紧抱陆仙儿*的娇躯，不断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原谅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从知道你真正身份的那天，就代表着我接受你所做的一切。”

他自然知道，陆仙儿所说的是王公王婆死在她手中的事实。只是事已过去，还谈及那些，又有何用？况且，王公王婆似乎都对于她所作所为并不怪罪与恨，那他又何须再记着那些？

陆仙儿轻轻摇头，那双璀璨如珠，却又如深谭老井一般的眸子显得有些灰暗。

“可是那件事，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若非是我自作聪明，她也就不会从内心深处对我产生抵触，然后彻底消失。”陆仙儿的声音中是无比的落寞和自责。她口中所说的，自然是上官婉儿无疑。当日，她也是被逼的无可退，不得不那样做，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她自己不动手，她的两个师姐也绝对不会放过上官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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