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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菲特一个人走到老潘的酒馆外。
“菲特少爷来做什么?”
一个值班的大汉见状,将菲特拦了下来。他身高八尺,长得是一个威武雄壮,但在老潘手下,他也就只能“打打杂”。
别人叫他黑子,不是因为他人长得黑,而是因为他人高马大的,背着太阳站在别人面前,只要别人抬头看他,便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黑子,老潘还没睡吧?我有事找他。”
菲特深夜来此,自然不是因为他闲着了,想要和人聊天。
“老潘已经睡了,菲特少爷有事明日再来吧。”
黑子也不愿得罪菲特,虽说是拦着了菲特,但也仅仅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菲特面前,而没有粗暴的提着菲特把他丢出去,更没有拔除腰间佩刀威吓菲特。
“这件事情很重要,我想今晚就和老潘谈一谈,不如你让开,我亲自和他说。”
菲特不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黑子给他面子,言语上毕恭毕敬,菲特又不是什么纨绔,别人敬他一尺,他便让人一丈。
“这……恐怕不行,老潘每日颇为操劳,菲特少爷还是别在这深夜叨扰他老人家了。”
黑子有些纠结,他不能得罪菲特,因为菲特是老潘看重的、有极大可能能对他们带来巨大帮助的重要人物。
“是军机大事。”
菲特没有放弃,转而透露了一点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出来。
“军——我……”
黑子瞪大了眼睛,老潘不是说过要瞒着菲特少爷吗?怎么菲特少爷都知道军机大事了?
他们俩个人是暗地里有什么安排?那他要不要放菲特少爷过去呢。
“黑子,让菲特进来吧。”
老潘的声音传来,黑子也就不再纠结了。
“菲特少爷,请。”
黑子让开了。
但他的脸上仍然挂着不解。
“老潘在哪?”
菲特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找老潘,他也不知道老潘的房间是在酒馆的哪个位置。
“我在楼顶,上来吧。”
老潘顺手丢了一杯酒下来,而此时菲特不过是刚准备伸手推门,那杯酒就落在他手中了。
“知道了。”
菲特轻轻的抿了一口,依旧是那种火辣辣的酒。
老潘似乎有不少玄妙的手段,他人在屋顶,哪怕恰好在菲特的正上方,但又不是没有屋檐,这屋檐甚至还伸展出去了一部分,这杯酒偏偏可以稳当的落在菲特手中。
这或许是下马威吧。
不过,菲特不在意,他“有恃无恐”。
菲特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寻找上屋檐的路,但是他走遍了二楼,也没有瞧见那道路。
“你在找什么?”
老潘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从楼上传下来。
“上屋檐的路。”
菲特也不奇怪,老潘的听力很好,人声鼎沸时尚且能够听见楼上老鼠的声音,这夜深人静,整个二楼就菲特一人在走,脚踩得那叫一个响。
“没有,自个翻窗户过来。”
老潘好似这才意识到,菲特并不是他们这些不走寻常路的人。
“……行吧。”
菲特有些无奈。
翻窗上屋檐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他好歹也是在老法师的关注下,无限度作死并且最后还活下来的人。
那老头子从来不会教他什么是危险的,什么是安全的,只会把菲特自己丢过去“体验”一下。
作为一个法师学徒,菲特甚至体验过从万米高的雪山顶落下来、被岩浆烧毁半截身子的滋味,不得不说,老法师的医术惊人。
翻窗什么的,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对老潘而已,这就有些惊奇了。
“没想到你一个贵族少爷,居然能这么熟练的翻出来。”
老潘手底下的人监视菲特时,也把菲特的战斗方式告诉了他,无非就是手上发光,然后随意一拳就弄死了野兽,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而现在嘛,菲特展露出来的身手,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法师那么简单。
还有这
翻窗的熟练动作,怎么看都是飞贼才有的技巧。
“老头子说过,一个合格的法师,得有一副强健的身躯。”
菲特耸了耸肩,把酒杯放在屋脊上,顺势就坐在老潘身边,
“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
“看月亮。”
老潘提着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菲特看了看这夜里诡异的天空,想不通老潘的行为,那天空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看月亮,脑子有问题?
“你们那种国家的人不会懂的,不管夜晚的天再怎么奇怪,月亮始终都是一种寄托。”
老潘望着天,仰头灌着酒,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白天,菲特在老潘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市井气,还有杂书中所谓的江湖气,而现在嘛,老潘这个人没变,但给菲特的感觉,变得不同了。
在老潘仰头的那一刻,这个矮小的汉子,突然变得有些高大。
“你们想要拯救奉国,对吗?”
菲特忍不住开口了,他明白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老潘和他的手下,打一开始便不是什么为了躲避仇家来到这边缘地界来的。
“对,顾将军是这四百年来,唯一一个敢在北地蛮人挑衅时,率军出击的将军,也是唯一一个正面击败了北蛮大军的将军。
我们是些江湖人,这四百年来一直和那些蛮人修行界抗争着,也对抗着蛮人的大军,每一次蛮人大军压境时,我们都会在边境阻击那些蛮人。”
老潘也没有问菲特是怎么发现疑点的,在他看来,只要用点心,多加观察,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哪还能发现不了他们的问题,
“我们自称为义军,朝廷称我们为暴徒,当我得知顾将军被陛下下旨厨子时,便有劫囚车的打算。
后来顾将军跑了,我们就跟了过来,时刻防备着朝堂的追兵。
你说有军机大事禀告,现在就说吧。”
“顾小姐有率军北上的想法。”
闻言,菲特将他今晚来找老潘的原因说了出来,他就知道老潘这边应该是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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