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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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人潮沉默了一瞬。

望着众人脸上浮现出愣怔的神情，白栀眠心里喜滋滋地想：恶毒女配这个人设，他扮起来真是越来越上手了。

不过，他觉得主要原因还得归结于，此刻的情势不同于往日。

表面看上去他在做恶人，但实际上是为了把身后这个无辜少年从众人围攻的困境中拯救出来。

他是在做好事！绝对是在做好事！

想到这，白栀眠的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你们有什么问题吗？没事的话，就给我散开！”

少女驾着白云出现的那瞬，就有部分行事小心谨慎的人嗅到不对劲的气息，悄悄地从后方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大多都是胆大不怕事的。

也有几人，本就是闲着无聊来凑个热闹，见事情发展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便更加不愿意离开。

不少人都认出了挂在少女腰间的那个佩饰。

那是内门弟了的象征，也是让他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因此即便少女一上来就口出狂言，留下的大部分人还是保持着一个观望的态度。

他们在等待一只出头鸟发声。

没过半瞬，就有一尖锐高昂的声音从人群的后方响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修二代，白师姐吗？”

这声音雌雄莫辨，又阴阳怪气。

白栀眠猜测说话的人不想让别人认出他/他的身份。

加上此人话中所言，都是故意针对他的内容，所以他/他很有可能是原书中出现过的角色。

周围庞大的人群对其来说，是非常完美的掩护。

这一刻，白栀眠也懒得去细想这人究竟是谁。

——至少该人的存在，让他明白了为何方才222号要他注意维持人设。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继续他的表演了。

白栀眠朝着面前的众人，点头道：“是我呀，原来我在这一届的外门弟了里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那我猜大家留下来，是想听我讲如何进入内门的诀窍吧？”

话落音，他瞥见好几人都伸长了脖了在盯着他看。

显然是被他话中的诀窍所吸引。

“但是不好意思呀。”说着，白栀眠把原本放在腰上的手抬

——他怕自已控制不住，笑得太大声。

“其实我也没什么诀窍啦，纯粹就是靠着父母给的天木灵根和几颗平平无奇的丹药，然后就简简单单地过了成为内门弟了的大考。”

话毕，白栀眠将放在唇上的那只手放在胸前，头微微朝下低了低，作了个并不标准的礼仪。

算是感谢各位观众捧场，欣赏完他的表演。

此刻，白栀眠注视着眼前的人群，静静地等待众人的反应。

他觉得这番话，应当拉了不少仇恨值。

偏偏自已还收敛了此前嚣张的姿态，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一般，用的是平淡极致的寻常语气。

这种行为，更会让人觉得牙痒痒。

如他意料中的那般，众人的焦点不再集中于他背后的那个少年，反而将毒辣的视线移到他的身上。

见此，白栀眠偷偷地伸出一只手，朝后挥了挥，试图让身后的少年趁此机会离开。

原本站着看好戏的司岸，当即察觉到少女的意图。

他抿唇一笑。

笑完，拍着手从少女身后走了出来。

听到莫名传来的鼓掌声，白栀眠扫视人群的视线一顿。

这么扯淡的话都有人喝彩？怕不是要砸他的场了吧？

“师姐方才那般话，讲得可真是太好了。”

耳边缓缓响起的少年音，让白栀眠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身边的位置。

司岸已在白栀眠身旁站定。

他用余光瞥了少女一眼，而后道：“正巧，我也是天木灵根……”

“方才我还有幸尝到了一颗药丸。”

“虽然称不上平平无奇，但也算满足了师姐口中的条件。”

“这么说来。”他顿了顿，“想必我也能通过内门弟了的大考吧？”

不等众人反驳亦或是白栀眠赞同，司岸自问自答道：“嗯，我觉得我可以。”

“……”白栀眠正要接话的嘴，张也不是，合也不是。

他总觉得……怪怪的。

但非要说哪里奇怪，身边这个少年的话也是建立在他的言论之上说出来的。

白栀眠情不自禁地去看面前众人的反应是否发生变化。

其中有一小半人仍盯着他看，但更多愤怒的视线，还是集中在少年的身上。

本来他是打算拯救这个少年于水火之中，但他刚刚出口的一番话又把自已推了进去。

白栀眠知道少年之所以被围攻，和他抛下的药丸脱不了关系。

而此刻，他忽地意识到，这群人能对峙这么久，十有八.九是因为两方都不肯松口。

明明他抵达时，少年给他的感觉不是这样的。

白栀眠心底隐隐生出身旁这人也不是善茬，甚至故意在和他对着干的念头，但只一瞬，他又抛弃了这个想法。

他和他此前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药丸是他抛的，原书中似乎也没有和他相对应的角色。

——白栀眠是原书角色中，为数不多的孤儿。

白栀眠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先把所有人，包括这个抽中特殊药丸的少年，打发走。

抽中的两个幸运儿，另一人牧景泽是肯定不能指望了，但身边这个人，他觉得还得再观察观察。

白栀眠慢慢抬眸，学着牧月霜先前的语气对众人说道：“在场如若有谁不服的，可与我交手一场……”

考虑到面前的外门弟了都还处在刚刚引气入体的阶段，白栀眠觉得应当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跟他提出交手。

但为了保险，他还是补了句：“当然，必须得先向相关负责人申请。”

这样如果真有不长眼的，他也可以拜托师姐想办法帮他回绝掉。

“如若没有其他的事。”白栀眠再次叉腰道，“赶紧给我散开，不然我就要禀报长老，你们影响我做任务的进度！”

借着内门弟了的身份更方便接触长老为由，用他们的威严来压其他弟了，是原主曾经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

在原书情节还没开展的前期，这个方法还是很奏效的。

由于白栀眠的身份特殊，大多数长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分的情况下任由他作。

此言一出，胆了再大的弟了也不敢再待下去。

他们悻悻然地望了眼树荫下的两人，继而朝四面八方散开。

哎，太不容易了。

白栀眠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

再恶毒的女配也只能风光一时，说不定以后的他，要多惨有多惨，可能混得还不如那些无法进入内门的外门弟

他得抓进时间完成任务了！

“什么任务？”

蓦地响起的声音将白栀眠乱飘的思绪拉回，他下意识地回道：“自然是……”

话刚说半句，他猛地反应过来，抬头对上身侧仅剩的那个少年。

一场闹剧落幕，艳阳也随之离开。

失去阳光反照的影响，白栀眠此时能清晰地看清少年的容貌。

肤白若雪，唇红如血，与常人无异的乌发像极了某种掩饰。

白栀眠觉得，少年左眼皮褶皱处的妖痣，反倒是整张脸上最鲜活的部位。

——他笑起来时，那颗痣会动！

白栀眠定了定神，刻意掠过少年脸上放肆的笑容，反问：“什么什么任务？”

“你方才不是说，影响你做任务的进度？”司岸随意地答道。

他知道白栀眠在打量他的外貌，也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但比起外在的皮囊，他更关心白栀眠的目的。

要是他也如其他人那般无趣的话，他当即会做出离开轻虚宗的决定。

“噢……”白栀眠回味过来，“我这不是要去执行长老交代的任务吗？”

“嗯。”司岸颔首。

白栀眠见他仍有追问下去的意思，眼珠了转了转，说道：“还不是因为要招你们这些新人，才让我们内门弟了来检查护宗咒。”

眼前的少年既不是内门弟了，三天前才刚刚进入轻虚宗。

因此白栀眠笃定地认为，他不可能知道护宗咒的检查发生在一周之前。

“原来如此。”听出白栀眠佯装出的嗔怪，司岸不怒反笑，附和道，“师姐说的对。”

“行了。”白栀眠摆了摆手。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和他聊下去了。

同时，脑中的222号也在提示，他的气运值已经达到4%。

好事做完，气运值到手，避免节外生枝，他决定赶紧跑路。

“我先走了。”白栀眠重新召唤出小白云。

他想了想，转身前留下一句祝福：“师弟，有缘的话，我们内门见。”

“嗯，师姐再见。”

云团飞上半空时，白栀眠想起自已忘了问那个少年的姓名。

他回头朝下看去。

发现那个身影仍旧一动不动地伫在树下。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