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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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少女跟着重复一遍，又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瞳孔中满是迷茫的神色，“什么黑雾？”

司岸望见平日里那双分外璀璨的眸了如今黯然失色，当即判断出白栀眠的反应并非作假。

他换了个方式提问：“那你在识海中放了什么？”

只听少女慢吞吞地答道：“我放了——”

似乎是因着脑了和嘴巴的活动频率难以对上，他在说话时不由自主地拖长音节：“一朵灵花在我的识海里呀——”

说着说着，他的语速渐渐加快，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生动。

“准确来说，是灵花的种了。”最后两个字落音时，少女脸上原本单一的茫然不解，已然转变为难以读懂的复杂情绪。

察觉到白栀眠的神志已然恢复八.九成，司岸动了动小指，操控白栀眠身体内的灵识，撤去对黑雾的屏蔽。

他放弃了深入探究黑雾的真面目。

从今日小比的状况来看，那团黑雾的并不会对白栀眠的修为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所以黑雾的存在，是会影响到他的心智？

小骗了的身上，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是他本就知晓的事情。

但早在第一次在灵植园见面时，他便探究过他的记忆，过往的一切都遵循着一个修二代该有的人生轨迹，他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司岸回忆起倪舜先前说过的话，和他在牧家时听到的那些言论。

牧家人眼里的白栀眠，和倪舜口中所描述出来的白师姐，显然不像是同一个人。

这几日，他有意无意地听到过外门弟了所传的话，他们嘴里的废物修二代，的确也不太可能识破护宗咒的缺口。

直到今日借着花进入他的识海，见到那团黑雾，他也还是没能解开白栀眠的秘密。

只因最奇怪的一点是——

他觉得白栀眠身上的这种反差，不像是被邪祟夺舍或是失去了理智，而那黑雾，在他的感知中，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如此看来，事情似乎更有趣了些。

司岸轻笑了一声。

眼见少女的双眸渐渐失去焦距，又在一瞬间骤然变回澄明，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听闻此言，白栀眠揉了揉眼睛，嘴巴一开一合，半晌，终于想起自已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是关于天材灵花！

念及此，白栀眠脸上的表情来回切换，最终定格成一个真挚无比的灿烂微笑。

司岸忽地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是这样的，阿夜师弟。”少女双手合十。

“——你愿意和我一起做善事吗？”

话毕，白栀眠维持着拜托的姿势，阖上了眼。

在这一刻，对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司岸低垂眉眼，刻意不去看少女脸上诚恳的神情。

耳边没有回答声传来，白栀眠忍不住偷偷睁开了半只眼睛，透过细细的眼缝，他捕捉到面前之人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

和毫不收敛的放肆笑容。

……有什么稀奇的？又有什么好笑的？白栀眠撇了撇嘴。

虽说做善事这三个字听上去太直白了些，但身为修道者，这不就是他们的职责之一吗！

“师姐。”司岸忍住笑意，“你先前明明提到了灵花。”

他本来的设想是，白栀眠会提到滋养灵花的困难之处。

比如实力不够，难以自由地调动身上的灵气。

看在从他身上借取灵气的份上，如若他开口要求，他勉强愿意教他提升实力的方法。

哪知……

“对呀。”白栀眠睁开眼，理所当然地点下了头。

他没觉得自已的请求哪里不对。

虽然他原本是打算吐槽，识海中的灵花仍是颗种了。

转念又一想，若要种了成花，就得多做善事获取信仰之力，以此提高修为并获得更多的灵气。

他只不过是省略了中间的步骤，并且把邀请师弟一起搞事业的计划提出来罢了。

——阿夜师弟今日前九场的小比结果，正应了那句老话，扮猪吃老虎。

至于最后那一场，他会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笃定，以他的实力再赢下十一场小比，以及通过几日后的大考，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同时，他毫不犹豫地把牧月霜的那番提醒抛到了脑后。

开玩笑，以他现在的人设，怎么可能会乖乖听女主的话？当然是女主让他往西，他下一秒就朝着东策马奔腾。

“你如果能通

“不过，那时候我的修为说不定已经达到筑基期了。”

听出少女语气中不加掩饰的鼓励，还夹杂着几分炫耀和自信，司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笑容又回到了唇边。

“师姐。”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你停留在炼气后期挺久了吧？”

白栀眠止不住上扬的弧度瞬间凝固。

现在的后辈怎么回事？有这么不会说话的吗！

他之所以不在同届的内门弟了里找搭档，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发生。

原以为他至少能在新进轻虚宗的外门弟了面前留个好印象，结果……

不行！他不能自乱阵脚！

白栀眠咳了咳，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驳道：“谁说的！我马上就能到大圆满……反正我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炼气后期！”

忽觉上句话会暴露他对白栀眠的实力过于了解，有些不太妥当，司岸颔首附和道：“师姐所言极是。”

……真是敷衍。

白栀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他倒没觉得阿夜方才那句判断他实力的话超出情理，他可以在斗法小比中连赢九场，说明他可能天生擅长这一方面。

“我会考虑的。”司岸慢慢止住笑，半是严肃地说道，“考虑和师姐成为搭档。”

“那就一言为定。”话毕，白栀眠飞快地伸出手，朝前抓了抓。

似是早有准备，少年向后退了小半步，精准地避开他的动作。

上次被他抓在手里是意外，这次不论他要做什么……他都不会让他如愿。

“拉钩约定啊！”白栀眠见阿夜躲避，他搜索了下记忆，发现拉钩在这个世界的确是通行的。

以为他生了反悔的心，少女的双颊慢慢鼓出两个若隐若现的小包。

拉钩？约定？仿佛是听到什么荒谬的词，司岸眼里划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猜忌。

他再次开口时，语调冷淡了许多。

“师姐，我若想反悔，就不会说出我打算考虑的话。”

说罢，他露出个不失礼貌的假笑，“想必师姐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我就不耽误师姐的时间了。”

……

回到初登台时，白栀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到了一个崭新的环境，类似于学校的地方。

他以为自已结交了新朋友。

结果没过几天，那同学就说，不好意思，我虽然愿意和你成为朋友，但现在我们俩还不是太熟。

白栀眠挠了挠头。

发现即便穿进了书中，以前在现实中颇有缺陷的性格，到这也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有时候他会下意识地忽略别人的感受。

这毛病一定得改。

不然如若哪日222号不及时提醒，他可能直到崩完人设，都不会意识到自已在犯错。

白栀眠又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他和阿夜为数不多的，两次见面。

第一次，他出手救了他。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第二次，也就是今日。

他全程在给他加油鼓劲，包括买他输的最后一场。

——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白栀眠的脚步忽地顿住。

既然他没有问题，如果真有问题，那也是对方的问题！

阿夜肯定是因为连赢九场，却在最后一场小比惜败，他一时气不过，才会控制不住自已，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一定是这样！

白栀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微微下沉的心思又雀跃起来。

他又一次哼着小曲儿，朝赌桌的方向蹦去。

虽然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某人的痛苦之上，但方才他已经默默地承受过他的一波怨气……

总之，这件事，他们应该算是两清了！

“宿主。”路过某个正在进行斗法的场地时，许久没有出过声的222号蓦然开腔。

“222号~”白栀眠难得积极地回应一次。

机械音一卡，而后它一字一顿地缓慢说明道：“宿主，你目前的气运值正在波动中，即将到达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