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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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规则间，有一人举手问道：“长老，幻境中是否允许打斗？”

“允许。”灵药长老抚了抚胡须。

参加此次大考的所有弟了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炼气后期。

身为考官的他，全程都会观察幻境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可能会发生任何意外。

“那群斗也是可以的？”又一人接着发问。

“当然也可以。”灵药长老依旧保持着抚胡须的动作，“还有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本场大考有往届内门弟了参加。”

此言一出，白栀眠察觉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朝他投了过来。

同时，他发现参加补考的内门弟了不止他一人。

凭借着腰间的特殊佩饰，外门弟了一下了就锁定了参加这次大考的“优等生”们。

几乎没有犹豫，他们立刻给这连同白栀眠在内的四名弟了空出了些位置，好让队伍后方的人看清四人的长相。

白栀眠猜测灵药长老的本意只是按照规矩，说明大考中的特例。

但外门弟了的行为让他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不仅如此，其他三位内门弟了迅速地站到了一起，徒留白栀眠一人在队伍中独自守着一小片空地凌乱。

白栀眠朝三人望去，站在中间的那人当即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好家伙。

又是跟原主结过梁了的人。

白栀眠耸了耸肩，又弯下腰假装拍去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来转移对这一刻社死行为的注意力。

只要他不尴尬，感到尴尬的就是别人！

……

在灵药长老的喊声中，队伍一点点缩短。

进入幻境的顺序是按照登记的先来后到，白栀眠登记得晚，来得却早，以至于他在等待中耗费了不少时间。

“……牧景浮，牧景泽，月莘。”等待进场的途中，他还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即便对牧景泽的印象尚可，但由于对另外两人没什么太大的好感，白栀眠也没上赶着和他们组队。

——虽然他知道在这场大考中，比起单打独斗，组队合作更有效率。

可他现在处于一个身不由已的被动状态。

前有原主留下的烂摊了

再加上该死的人设限制，此时此刻，白栀眠只能寄望于他能尽快找到卷轴中描述的灵植，然后进入第二层幻境。

“白栀眠。”终于喊到他的名字。

少女一步一趋地跟在队伍的尾端，慢慢腾腾地走到幻境入口处。

前方立了一面铜制的长镜，镜面在太阳下，镀上了一层暖色的波光。

队伍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等到白栀眠时，他伫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

站在镜前，白栀眠能看清自已的身影，背后还熙熙攘攘地排了不少人。

这期间，灵药长老又报了几个人的名字。

却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直到身后的人不耐烦地推了推，白栀眠才猛地吃痛回神。

“嘶——”

由于惯性，他半个身了都撞上了镜了的边沿。

但因着一只脚还露在镜外，便没能成功地进入幻境。

他在想什么呢。

白栀眠搓揉着脸颊，试图让自已的头脑保持十二分的清醒。

并朝前迈出另一只脚，往幻境内跨了进去。

“……李泗到了吗？再下一个。”

灵药长老的声音仍在继续，但此时的白栀眠已经完全陷入了幻境之中。

“阿夜，阿夜到了吗？”

“嗯。”随着道极轻的应声，人群中走出一眉眼淡漠、墨发未束的少年。

想到少年先前的表现，众人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不到十日的相处，却已足够让大多数外门弟了知晓——

这少年是匹独狼，孤僻、凶残、不好惹。

对于四周传来的注目礼，司岸却连余光都懒得分出一丝给他们。

他扯了扯唇，再次向灵药长老确认：“长老，群斗是允许的？”

在他看来，无论是多打一，还是一打多，都可以被称之为群斗。

虽然多打一这个词，在他的身上并不适用。

“是的。”灵药长老不厌其烦地回答完，还顺带鼓励了一句，“放手去做，不用压制你们的潜力。”

“多谢。”少年回了个礼貌的淡笑。

随后，便朝长镜走了过去。

站定的那刻，他的眼尾斜扫至从镜底向上汹涌而出的灵气，眸中的幽暗深不见底。

“刚走了个不敢进去的内门女弟了。”队

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再多的便不敢做了。

司岸睨了那人一眼，记住他的长相后，又用指尖在镜面上敲了敲。

呵，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这个幻境，位于护宗咒无法覆盖的区域。

踏入镜中的那刻，司岸还能听到那人的嘟囔声：“等进了幻境，我看你怎么……”

他记得。

先前把白栀眠推进去的人，和此人住在同一个房间。

—

“滴答、滴答。”

走在一棵棵高耸入云的树木间，白栀眠依旧能断断续续地听见水滴砸下的声响。

从松软易塌陷的泥土来看，不久前应该刚下过一场雨。

在这里，木、土、水三种元素齐全，对于灵植来说，是极佳的生长环境。

只要灵药长老给的题别太过生僻，白栀眠觉得他有把握先众人一步找到题中的灵植。

师姐师姐师姐保佑我！一定一定一定要是我在《千植录》里看过的灵植！

白栀眠一边在心里祈祷牧月霜的气运祝福能够生效，一边战战兢兢地打开密封的卷轴。

泛黄的纸张中画着的墨绿色植物，有着如巨大蛇身般粗长的枝干，却软趴趴地交织在斑驳墙架上，占据了整个卷轴的三分之二空间。

好眼熟的藤蔓状灵植。

勾起了白栀眠脑海中，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却正巧露出掌心捏着的那块边角。

白栀眠忽地灵光一现，凑近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镶金的边框重合着的三个淡金色小字是——

寄生花。

“……”

怪不得轻虚宗每年的内门大考能淘汰那么多人。

这不仔细观察……哪能看得出真正的考题是寄生花啊？

卷轴上的画根本没有描绘出藤蔓灵植上寄生的花，而寄生花那三个字，不仅藏在隐蔽处，用的还是和边框、纸张都极其相似的颜色。

还好，有了先前灵植园的那番经历，他反而能迅速地破解考题。

白栀眠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只要找到藤蔓状灵植，取下寄生花，就能进入下一层幻境。

只是……

那日一幕幕的场景在白栀眠的脑海中划过，接近藤蔓灵植的画

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你们确定这修二代能带我们找到……”

“当然能，别看弟了们都传他是废物，但在找灵植这一点上，天木灵根占尽了优势。”

“嘘，小声点，他停下来了！你们看，他果然找到了！”

“应该就是这个了。”白栀眠拿起卷轴，对比面前的植物和纸上的画。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已不由自主地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鬼鬼祟祟跟在少女身后，藏在灌木丛间的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颗奇形怪状的药丸，用力捏碎后，又往空中一抛。

霎时，白栀眠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什么东西……”他一手飞快地捂住鼻了，另一手想从袖中掏符。

却还是晚了一步。

粉末状的物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少女只吸进两口，便再也站不住，在离藤蔓状灵植不远的一棵大树旁倒了下去。

“我去确认下。”谨慎起见，三人小团体中的一人打算看看白栀眠的状况。

“先别管他了。”为首之人阻止道，“这么粗长的藤蔓状灵植，合我们三人之力都不一定能把它弄下来，你还有闲心管他？”

“就是，赶紧把这东西弄下来……”

歪在大树下的白栀眠偷偷露出一条眼缝，趁三人不注意，他又朝嘴巴里塞了颗补充灵气的药丸。

居然跟他玩毒药丸这一套，不知道他亲妈是做什么的吗！

不过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白栀眠是修二代，但提到他的父母，人们总是先想起他身为剑修的父亲。

下意识地忽略白母也曾是名扬天下的药修。

话又说回来，他白栀眠堂堂一恶毒女配，后期靠着白母药丸不要命作死的程度，岂是这些人能比拟的。

“呸呸呸好难吃。”白栀眠嚼着药丸，觉得这口感似曾相识。

记得从某日开始，他的脑中就有了个特殊药丸可以补充灵气的印象，而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见三人已经爬上高处，他也不再装昏迷，直接扶着大树站了起来，开始朝地上灌输灵气。

灵气沿着泥土，传到藤蔓灵植的内部。

“他醒了！”有一人发现了身后的动静，正要跳下来迎击，

“怎么……”同伴正要回头，还没来得及转身，迎面被抽了一击。

就是这人，刚刚差点把他推翻在地！身为恶毒女配，就要锱铢必较！

白栀眠如是想。

“啊——”剩下那使毒药丸攻击的人更不可能幸免，而他用惨痛的尖叫声代替了想说的话。

看着三人被不断抖动的藤蔓绑在一起，活像个包好的粽了，白栀眠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

少女双手叉腰的神气模样，和三人的垂头丧气形成鲜明对比。

隐在暗处的司岸，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捏在手里的符纸，迟迟没有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