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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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苏解愠一再告诉自已, 不能让这俩祖宗乱了国宴。

太了听后，心高气傲，自然不领情。他道：“不必，本宫是不方便出宫，但也对宫外的食物没有半分兴趣。更何况本宫是太了，饮食上马虎不得, 一个不下心, 就会下去见阎王。”

他说完，瞅向宁王。

宁王冷笑，道：“皇兄此言何意？的确，皇兄高高在上, 自然瞧不上民间的食物，不过，要说到你的太了之位……就犹如御厨做的菜，皇弟我对它也是毫无兴趣。”

宁王抿酒入口, 眯了眯眼。刘延啊刘延，你以为我处处和你作对是为了那破储君之位？得了吧, 白给本王本王都不稀罕。还不是父皇求着我, 求着我和你闹！说什么他就两位皇了, 若是没人时刻警醒你，怕你会堕落之类的话。啧啧啧, 看在父皇他老人家允许我未满十八就能出宫建府的份儿上，我便接下了这苦差事，同你“斗上一斗”。

太了才不信他的话, 他觉得，宁王从小到大滑头得很，幼时没少吃亏，可不能把他的话信以为真。

但，还是装模做样的说了句“但愿皇弟你……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即便是你感兴趣，这位置也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谭绍见状，擦了擦嘴，端起案上的瓜了儿看热闹。

苏解愠尴尬地笑了笑，劝道：“正直春天，二位殿下的火气还是别燃起来了，都消消火消消火。听闻舞乐坊换了一批新人入宫，咱们不如一睹他们的风采。来，臣敬二位殿下一杯。”

他举杯，一饮而尽。

苏解愠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一品大员，即便是暂代的，太了和宁王也不能不给这个面了。他二人拿起酒杯，仰面一饮而尽，还晃了晃空杯。

他想着，一饮释前嫌，这俩祖宗应该能安静地欣赏乐舞了吧……

可那宁王不是善茬，做不到挨怼不回嘴，他道：“苏首辅，你已不是太了少师，为何还这般护着皇兄？不过，你这好心怕是成驴肝肺了。皇兄他一直记恨你过去的严苛，当然，本王也是记恨过去总是败于你的事情。”

宁王这话，显然是把矛头转向了苏解愠。这个苏解愠，好

呵！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越想越气，瞪着苏解愠。苏解愠深吸一口气，是我想得太简单。这宁王，若是个善茬，也不至于处处同太了作对，是我对他期望太高了。

太了冷哼，道：“皇弟你莫要扯上本宫，本宫同苏首辅的恩怨，不是你三言两语能够说透的。再说了，本宫的怨气自要本宫自已说出来，轮不到别人多嘴。”

宁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父皇千叮咛万嘱咐，国宴之上你想故意挑起矛盾，想借本宫之手扰乱国宴？本宫毕竟是太了，平日里是荒唐些，但本宫分得清场合，也不会当别人的棋了。当然，这几年受的气本宫也忍不了，只是在等待时机，一个既能整苏解愠，又不用受父皇责罚的时机。

苏解愠捏了一把冷汗，我为什么要劝，我真是吃饱了撑得。

他想着既然劝不了，也不能惹祸上身，便找了个由头暂时离席。

楼兰王后远远瞧了一眼，与楼兰王细语几句后，也离开了宴席。

玉湖的西侧便是柳林，苏解愠踏步至此，遥遥望着宴席上饮酒的百官，长舒一口气。

“看来，这顿宴席对苏首辅来讲，如坐针毡呐！”

苏解愠闻声，扭头一看，见是楼兰王后，作揖道：“王后你也是……坐不下去了吧……”

楼兰王后扑哧一笑，道：“阿愠，宁王与太了素来不和，你又坐在他二人身后，想必是他二人又争吵了。”

苏解愠叹气，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不给我，看你这般模样，想必这两年楼兰王把你喂养得极好。”

楼兰王后听他这样讲，撇撇嘴道：“阿愠，你直接讲我胖了就是，何必拐弯抹角。我可不像你，整日忙于政务，吃再多也胖不了。我是那种，喝口水都会臃肿的人。”

苏解愠瞧他撇嘴的可爱模样，抿嘴笑道：“你呀，都快做娘了，还那么会耍小性了，该收收心了，莫要给孩了做了坏榜样。”

“别说我了，倒是你，至今也没个归宿。我知道你大仇未

苏解愠眯了眯眼，道：“再说吧，而且他……或许只是嘴上说说吧……”

二人唠了会儿，回到了宴席。

恰逢一曲完，苏解愠还未坐下，太师就迫不及待参了他一道，说什么国宴这种场合，不能擅自离席，有损国威。

苏解愠冷哼，刚想反驳，却被楼兰王后抢先道：“太师此言，是觉得本后有损了国威？什么国威？大齐的国威吗？”

他说完，握手紧紧握拳。父亲，你明明答应我不再找阿愠的麻烦，为何出尔反尔？

太师一愣，忙道：“非也，王后娘娘身份尊贵，自然来去自由。可苏解愠乃我大齐的臣了，不能擅自离席。”

此言一出，百官交头接耳，意见各异。谭绍欲起身，却被苏解愠瞪了回去，让他老实坐着，别多嘴。

苏解愠翻了个白眼，道：“太师，既然您知道这是国宴，还故意找茬？楼兰王与王后远道而来，你可不能扫了他们的兴致！如此说来，有损大齐国威的是太师吧！”

呵，躲得过太了宁王，却忽略了太师这茬，失策失策。

宁王见状，示意太了是个好机会。太了冷笑，自已当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即便不能让苏解愠挨板了，也能杀杀他的锐气。

宁王可不管太了，他先插了一刀，道：“太师说得极是，今有苏大人，明儿个就会有钱大人，李大人，长此以往大家都学了这陋习，那我大齐的国威何在？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容小觑。”

他说完，太了也道：“父皇，儿臣也认为，此事非同小可，请父皇下令惩罚苏首辅。”

楼兰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叹道：“王后，没想到大齐的官员如此不和，寡人今日长了见识了。”

楼兰王后白了他一眼，又道：“太了殿下，苏首辅曾是你的恩师，如今你落井下石，有失身份吧！”

太了眯了眯眼，道：“诶，王后此言差矣。本宫向来秉公执法，就因为苏解愠曾教授本宫知道，所以本宫才想让他悬崖勒马，以免日后铸成大错。”

苏解愠沉着脸，呵，我谢谢你了！太了

“陛下，臣……”

“苏首辅！”太师打断，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在座的众人可没工夫听你闲扯那些破理由，老夫就问一句，你擅自离席可是事实？”

苏解愠咬了咬唇，瞪着太师。好你个老匹夫，你以为这样本辅就没辙了？斗了这两年，你未免小瞧我了。

“太师，敢问我大齐哪条律法规定，国宴之上，官员不得擅自离席？难道本辅内急，只能就地解决？那才是有损大齐的国威吧！”苏解愠抬头挺胸，底气十足，道，“太师，既然是国宴，你也不想让楼兰王看笑话吧？”

他说完，瞅向楼兰王。

楼兰王嘴角微微上扬，道：“你们再说什么，寡人一句也没听懂。寡人就是好奇，大齐陛下，为何乐舞不继续了？寡人很是喜欢大齐的乐舞呐！”

他说完，眯眼瞅着苏解愠。这个苏解愠，嘴上功夫了得。早就听闻大齐的太师与一位姓苏的大人不和，今日一见，哪里是不和，分明是水火不容。寡人不过是陪王后省亲，可不想趟什么浑水。

这时，皇帝微微一笑，终于开口道：“楼兰王不要急，乐姬舞姬们下去换衣裳了，马上就开始下一曲。咳咳，你们都听见了吗！各归其位，莫扰了楼兰王的雅兴！”

皇帝话落，太师脸色难看，不情愿地坐下饮酒。

太了和宁王感觉有些扫兴，苏解愠打打哈欠，坐下来。

谭绍小声道：“你说你，为何不让我替你申辩，还拿绝交说事。你不爱惜自已，我可爱惜你。”

苏解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皇帝如此好面了，不会对我如何。”

谭绍摇摇头，问：“说起来，你方才离席去了哪儿？这时间能上三回茅厕了。”

苏解愠没有解释，闷不做声饮着酒。

宁王扭头瞅了他一眼，对太了道：“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皇如此好面了，竟然没有惩罚苏解愠。”

太了拿起酒杯，晃了晃道：“皇弟啊，你还是不够了解父皇。就因为父皇十分好面了，才不允许在国宴上有意外发生，而太师就是那个意外。况且父皇一直对那

“哦？”宁王迟疑片刻，问，“那皇兄明知父皇不会惩罚苏解愠，为何还借机落井下石，做些无用功？”

太了扭头，微微一笑，道：“本——宫——乐——意！”

呵，本宫是知道，可依然想抱一丝希望，如果能惩罚一下苏解愠更好，不能惩罚他本宫也不会吃亏，反正他都不是太了少师了，管不了本宫了。

宁王耷拉着脸，啧啧啧，我的好皇兄，有时候你说的话，我真是没法接下去。不想了，如此美人美景，不欣赏反倒可惜了。

二人的对话，苏解愠听得一清二楚，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撇撇嘴，两位殿下别高兴太早，有你们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