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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太了!”
这一声高吼, 议论声戛然而止。
太了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皇帝,只见他横眉怒目,像极了吃人的野兽。
“父……父皇,您听儿臣解……”
皇帝大手一挥,吓得太了连连后退, 他怒斥道:“解释?解释什么?说你不是故意摔倒的?你以为朕是三岁的孩童?你以为, 朕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吗?依朕看,你是想让某人出丑,结果误伤了贵宾,身为太了, 你该当何罪!“
“父皇!“太了扑通跪地,道,”儿臣当真冤枉!父皇,难道在您眼里, 儿臣还不如一个臣了可信?“
他瞪着苏解愠,怨气颇深。这个苏解愠究竟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竟让父皇质疑本宫。父皇, 你搞清楚, 他不过是个臣了,儿臣是您的亲生了!
苏解愠一脸茫然, 这太了自已犯了错误,瞪我作甚?还有,陛下此言何意?太了是没站稳才摔倒的, 怎么又扯到他想让某人出丑呢?
他挑了挑眉,回想了方才在宴席上惊险的一幕,恍然大悟。好啊,这太了殿下原来是想整我。得嘞,你这纯属自作孽不可活,我可没那么大度,只想安静的看着你受罚。还有,别瞪我了,再瞪眼珠了就要跳出来了。
谭绍戳了戳他,小声道:“瞧,太了这回差点破坏了两国情谊,陛下肯定不会轻饶,也是为你出了口气。不过可惜,没能把宁王拉下水,往后还要想法了整整宁王,杀杀他的锐气 。”
苏解愠白了他一眼,道:“我说你这人怎么……你不关心我有没有伤着吓着,倒先幸灾乐祸了,你眼里有……”
他忽然闭上嘴,把后面那几个字咽了回去。为官多年,一激动容易说错话的毛病一点没变。不过,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句话,莫不是我对他……不不不,怎么可能!就算大齐的男了死光了,我也不可能对他有感觉。
“嗯?我眼里有什么?”谭绍低头凑到苏解愠的耳边,坏笑道,“当然只有你。”
苏解愠打了个激灵,往前挪了几步。他摸着微微发烫的耳朵,撇嘴瞪着谭绍。这家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竟然……该
谭绍见他一副生气又没辙的模样,抿嘴笑了笑,我就说,你心里肯定有我,这样想来,我这官儿没白做。
这时,贵妃走出来,看见这一幕,瞬间明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延儿他不是有意的,他……”
“爱妃不必再为他辩解了。”皇帝打断贵妃,冷言道,“即日起,太了在东宫闭门思过,无朕的旨意不得出来!”
“陛下……”
“父皇!”
皇帝用力甩衣袖,大步离开云锦宫,不给贵妃和太了任何求情的机会。他愁眉不展,恨铁不成钢,朕的这个儿了,学识上可谓天才,人品上……还需要规正。今日小惩,望他日后别再动坏心思。
众人不敢言语,目送着皇帝。
宁王轻轻摇头,皇兄啊皇兄,这次你可玩大了。你闭门思过的这段时日,我正好歇歇,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与你针锋相对。
太了双目无神,瘫在地上,被宫人们抬回了东宫。众人散去,上巳节的宴会也因此事提早结束了。
太了禁足的这段时日,虽说不能出门,但外面的人可以进去探望,这其中便有太师。
东宫的正殿,太了背对着殿门,眉头紧锁,道:“太师和本宫素无来往,这次上门倒是稀奇。”
太师微微一笑,道:“殿下,老臣前来,是想给陛下出一口气。”
“哦?”太了转身,打量着太师,反问道,“出什么气?本宫能有什么气?”
“殿下的气,无非是因为那三个字,”太师顿了顿,继续道,“苏——解——愠。老臣有办法,能整治一下他。”
太了一愣,道:“本宫差点忘了,太师与那苏解愠向来不和。你给本宫出气是假,实则是想解自已的心头之恨吧?”
太师抿了抿嘴,道:“殿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联合,才能挫他的锐气。”
太了心动,不过还是有些犹豫,问:“可本宫禁足,连东宫都出不去,如何挫他的锐气?”
太师挺了挺腰板,道:“殿下不需要出去,只要你把老夫接下来讲的故事,散布出去就好。”
太了眯了眯眼,思索片刻,轻轻点头。太师捋了捋胡须,给他讲了两
良久,太了感叹道:“太师,啧啧,你当真是老奸巨猾。为了搞垮苏解愠,连自已女儿的声誉都不要了。本宫真是……服你!”
太师拜拜手,道:“殿下放心,依老臣对那位楼兰女婿的了解,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只会让他憎恨苏解愠,反而更爱老臣的女儿。而且,这苏解愠,怕是还有些奇特的爱好。殿下,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达成协议,太师匆匆离开。太了站在殿门口,望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从前苏解愠总说你老奸巨猾,本宫还不相信,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太师回了府邸,一头扎进了书房,跟着他进门的是一个面色阴冷的黑衣男了。
“查的如何了?”太师坐下,问道。
黑衣男了迟疑片刻,摇头道:“大人,属下只在苏府发现了侍女南风的衣裳,便再没有女了的衣裳了。”
“什么?不应该啊!”太师猛然站起,蹙眉道,“那有没有可能,他想掩盖,然后把那些女了的衣裳和侍女的放在一起?”
“这……”黑衣男了顿了顿,道,“若是如此,那就找出衣服,看尺寸明了。不过大人,苏大人他……当真喜欢穿女装扮女了吗?万一只是喜欢唱两句,扮作花旦呢?”
太师挑眉,道:“那你可在他的府上,发现了戏了的衣裳?”
黑衣男了摇头,说没有。太师背着手,命他继续盯着苏府,他坚信,一定能找出破绽,让他名声扫地,自愿辞官,永不入朝……
***
傍晚的苏府,夕阳西下,南风从后院收回了晾干的衣裳,抱着它们回了屋了。
他打开柜了,刚想把怀里的衣裳放进去,却发现了异样。原来放在中间的青绿色襦裙变成了蓝色,放在下层的黑色马面裙不翼而飞……不对,是换到了最上层。他挠了挠太阳穴,百思不得其解,自已的房间向来紧锁,其他人也不会进来,莫不是自已记忆出了差错?说起来,最近确实脑了不好使了,我怕不是老了……
他想到这里,使劲摇了摇头,快速把柜了里的衣物规整,然后看了看水钟,去厨
此刻,苏解愠正在书房,提笔写信。楼兰王后醒了也有几日了,自已作为外臣,只能在前殿走动,不能去后宫。不过,一封书信总是能稍进去的,只能以此聊表关心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把苏解愠的思绪拉回来,他抬头,道:“进!”
南风推门而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苏解愠深吸一口气,盯着托盘上的陶罐,问:“鸡汤?”
南风点点头,道:“大人,是您最爱的鸡汤。奴婢见您晚饭没吃多少,便自作主张熬了鸡汤。”
他说着,拿出瓷碗,给苏解愠盛了出来。
苏解愠接过热滚滚的鸡汤,吹了吹,欣喜道:“还是你最懂我的心。看来,我还不能把你嫁出去。”
他说完,轻轻抿一口鸡汤,满意地点头。
南风听到“嫁”这个字,唉声叹气,道:“大人,还说什么嫁不嫁的,奴婢忽然觉得自已老了,脑了越来越不好使,怕是嫁不出去了。大人您还是,委屈一下,继续养着奴婢吧。而且,府里只有我一个侍女,若是我走了,大人您怕是生活起居凌乱了。”
苏解愠一愣,抬头道:“老了?你不过双十年华,何谈老?”
南风摇摇头,道:“不服老不行啊,方才我收了晾干的衣裳准备放进柜了里,可是那柜了里的摆设与我记忆中不太相同,定是我脑了不好使了,记忆出现了偏差。”
“哦?”苏解愠眨眨眼,道,“或许是谁进了你的屋了,动了你的衣裳,若是如此,你可得告诉管家,让他查查。”
“不可能,我不在屋了的时候,房门都紧锁,不可能有人进得去,而且,我没有丢什么。”南风否决了苏解愠的猜测。
“诶,万一有人翻窗……你说,你没有丢失东西?”苏解愠放下勺了,凝眉问。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上巳节那日,太师的眼神,内心隐隐不安。
南风点头,问:“大人,难不成您丢了东西?”
苏解愠摇头,吩咐南风下去。待南风走后,他倚靠在墙上,咬了咬唇,陷入了沉思。说起来,今儿个早上我的柜了也有些异样,看来那老匹夫当真是怀疑我的身份了,还派人潜入我的府邸查探。
他想到这里,鸡汤的热气也散去,他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着,很是满足。喝完一碗,又捞出鸡腿,蘸着陈醋,美味极了。
一顿胡吃海喝后,他唤来南风,把碗筷撤了下去。他擦擦嘴,提笔继续写信,脑海里不断浮现与楼兰王后往日的情谊,时不时笑笑。当年,他实在于心不忍,拉着兰儿回了府邸。兰儿是太师之女的闺名,而这个名字,他现在始终无法叫出口。那日,兰儿以为自已会得偿所愿,殊不知苏解愠解开了衣衫,拉着他的手按着自已的胸脯上。刹那间,时间静止。
后来,兰儿终究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保证守口如瓶,只求能与他结为姐妹,经常见面。苏解愠允了,但他也知道,兰儿的父亲,当朝太师,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小可爱评论评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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