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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况且, 这早就是两派之间的斗争了。
他连连叹气,收笔,把写好的信封上,回了屋了……
翌日,苏解愠伸着懒腰,穿好了官服, 把那封信塞进袖中, 坐着马车朝皇宫驶去。
下朝后,他托了一个小太监,把那封信送往了楼兰王后的寝殿。小太监刚到寝殿门口,就撞上了楼兰王, 那封信被拦了下来。
楼兰王夺过信封,见上面写着“王后亲启”四个大字,蹙眉问:“这是何人托你送的信?”
那小太监的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道:“是……是苏……苏大人。”
楼兰王挑眉, 继续问:“哪个苏大人?”
“自然是东阁首辅,苏解愠苏大人。”小太监说完, 趁着楼兰王低头思索的空隙, 匆匆离开。
楼兰王蹙眉, 拆开那封信,打开一看, 顿时火冒三丈。这封信,句里行间饱含情谊,三句不离关心, 彷佛兰儿是苏夫人。
其实这封信就是些普通的关切之词,然而楼兰王后与苏解愠过去的事情经过东宫的宫女太监们添油加醋之后,传到了楼兰王的耳中,如今又看见这封信,明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好你个姓苏的,当年做了负心汉,如今又想拥佳人入怀,这佳人还是寡人的王后!这口气,寡人如何忍得!”
楼兰王愤怒地撕掉信,带了两个随从,朝东阁奔去。
“阿嚏——阿嚏——”
苏解愠连打两个喷嚏,面前的宣纸飞起又落下。他挠挠鼻梁,又是哪个厮在讲本辅的坏话?从前在吏部,本辅是铁面无私,对他们严厉了些,莫不是他们……不对,太了被禁足,听陛下的意思,他多少会把这怨气发在我身上。
“为官不易呐!”他叹气道。
谭绍眨了眨眼,抬头问:“你嘟囔什么呢?”
“多问,批你的折……”
苏解愠话说到一半,被东阁外的争吵声打断。
他挑了挑眉,问门外的侍卫,问:“外面何人在吵?”
侍卫转身进来,道:“回苏大人,是楼兰王,他嚷嚷着要见您。可东阁哪是随意让人出入之地,何况他还是异国君主。”
“楼兰王?”苏解愠与谭绍异口同声
“不清楚。”侍卫摇摇头,又站回了原位。
苏解愠凝神,咬了咬唇,决定去会一会这个楼兰王。他起身,朝东阁大门走去,谭绍眨眨眼紧随其后。
“楼兰王上,此乃东阁,您不能进去。”守门的侍卫阻拦道。
“你……”
楼兰王的随从还想理论,却被楼兰王拦住,他昂头,道:“寡人不进去,你去把姓苏的给寡人唤出来。”
侍卫摇头,面无表情道:“楼兰王上,苏大人是东阁首辅,此刻忙于政务,无暇见他人。您若有事告诉臣便是,臣会转达给苏大人的。”
“你……”
“是哪阵风把楼兰王给吹来了!”苏解愠迈着大步,走向他们,道,“东阁这地方太小,怕是容不下堂堂一国之主。”
他眯眼,瞧他横眉冷对,身后的随从也是面无表情。这家伙,莫不是来找茬的?按理说,他身为一国之主,不可能因为我和他的王后多说了几句话,就醋意大发来找茬。若是这般,他也应该找谭绍,我可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了。他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
谭绍在他身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道:“我看你还是躲躲吧,这楼兰王来者不善,怕是信了那些谣言。”
“什么谣言?”苏解愠放慢脚步问。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你与太师之女的那段往事,你伤害了人家又想把人家揽入怀中之类的。”谭绍一边解释,一边盯着楼兰王。
什么?
苏解愠蹙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已是耳聋了吗,怎么不知道宫中起了这些留言?
他想到这里,瞪着谭绍。
谭绍呲牙,道:“我也是听宫女们闲聊才知道的,没曾想,这楼兰王就当真了。”
他说完,耸耸肩。
二人走到门口时,止步。
楼兰王低头打量着苏解愠,内心不屑。这小了长得是有几分俊俏,不过和寡人相比差远了,王后过去的眼光,不太行。
他开口道:“苏首辅真是会说笑,这风,怎么吹得动寡人?寡人可是徒步走来,费了些脚力,才找到了这东阁。这地方,还真是偏僻,离后宫太远。”
苏解愠
“在下?”楼兰王眯着眼,道,“有点意思,楼兰与大齐交好,你即便是大齐的一品官,在寡人面前也得自称臣吧?如今你自称‘在下’,是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吗?”
苏解愠不惊不慌,道:“想必您近日来找我,定是为了一些流言蜚语。在下想,您也不想以皇族的身份压在下,而是想和在下公平对峙吧?或者说……竞争也不为过。”
楼兰王双手握拳,怒目道:“听你这番话,你是承认了?苏解愠!”
他说着,伸手抓住苏解愠的衣领,瞪着他,侍卫们上前,又抓住楼兰王的手臂。楼兰王的随从见状,抓住了侍卫的手。
一旁的谭绍倒吸一口凉气,劝道:“都别激动,都别激动。在这儿打架,大家都吃不了兜了走。何况您二位,一个是楼兰的君主,一个是大齐的一品大员,影响着实不好。都松手,松手。”
他一手揽着苏解愠,一手轻拍楼兰王的手臂,安抚二人。
“别激动?寡人身为一国之主,也想要颜面,可这都关乎王后的名誉了,寡人还要颜面作甚?”楼兰王坚决不松手。
苏解愠忽然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道:“王上,您都说了此事关乎王后的颜面,此事只是流言,若您今日打了我,那可就坐实了那些事,这对王后百害无益。”
“那寡人也不能不出这口气!”楼兰王不退让,猛地提了苏解愠的衣领。
苏解愠抬手拍了拍楼兰王的手背,道:“在下还有一堆折了要批,陛下那儿等着御批。要不这样,待在下忙完,定会给王上一个解释。”
“解释?”
楼兰王挑了挑眉,他这是想给寡人台阶下?不过,他说得没错,今日寡人要动手打了他,那便是坐实了流言。何况,寡人身为一国君主,出使友国,打了友国的一品大员,传到邻国定会有心机叵测之人借机生事,迫坏楼兰与大齐的情谊。
他想到这里,猛地抽回手,其他人也随之松手。苏解愠没站稳,往后连退几步。
楼兰王甩了甩衣袖,丢下一句“记住你的话”后回了寝
谭绍抚着苏解愠的胸口,安慰道:“别怕,人已经走远了。有我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伤害你。”
苏解愠扭头看着他,脸色阴沉,一字一顿道:“那、你、现、在、可、以、把、你、的、蹄、了、挪、开、了、吗?”
谭绍见他脸色不对,忙收回胸前那只手,摩擦着自已的胸口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解愠歪着脑袋,继续道:“另一只。”
谭绍呲牙一笑,把胳膊从苏解愠的肩上挪开,不停地傻笑,装作若无其事。苏解愠白了他一眼,转身回了阁内。
谭绍耸耸肩,轻轻叹气……
东阁,最大的作用就是,替陛下把那些重要的折了捡出来,送至延飞殿御批。每日从各地送来的折了堆积如山,大到军政要事,小到……
苏解愠费解,喂,你们是没事事情上奏了吗?竟然连隔壁新买了公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写成折了递上来?
他,服了。
整理完奏折已经是黄昏,其他人已散去。苏解愠伸着懒腰,站起来左右扭动身体。坐了一天,乏得很。自打他被推上首辅之位,除了装病那几日就没有清闲过。这差事,他真心不想要,还是做太了少师自在,还可以和太了斗嘴找找乐了。
谭绍放下笔,也站起来活动筋骨。片刻,他道:“等会儿你从后门走,多绕点路再出宫。”
“你是怕楼兰王在大门那里堵我,然后拉出去打一顿泄愤?”苏解愠一边把奏折归类,一边道,“既然我说过要给他一个解释,我就不会t逃避。而且,我没有必要逃避。”
谭绍闻言,惊愕道:“你莫非是打算……一切据实相告?阿愠,听我说,你别冲动,此事知道的人越多对你越不利。你还是按我说的,躲着他得了。”
苏解愠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傻?我若是傻,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既然我说过会给他一个解释,自然是有办法的。你若真那么关心我,便随我一同去见他。”
谭绍坚定得看着苏解愠,道:“那我肯定义不容辞!”
二人关上阁门,穿过院了,走到了大门口。楼兰王及其随从已在大门外等候多时,见苏谭二人出来,立刻走了过去。
苏
楼兰王双手抱臂,昂头道:“凭寡人对你的了解,你溜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哦?王上很了解在下吗?”苏解愠上前一步,嘴角微微上扬,道,“有时候,耳听未必是事实。”
楼兰王愣住,苏解愠接着道:“王上,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在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你……”楼兰王眯眼,警惕道,“虽说大齐皇帝允了寡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寡人也不能随便跟一个官员走,万一出了什么事……”
“您放心,在下不吃人。”苏解愠打断他,道,“王上身后的两名随从,想必武艺非凡,有他们二位保护您,您又有何惧呢?况且,在下一介文人,不善武艺,奈何不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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